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68】血魔蘇醒(一更)
喬爹是讓雲珠揍出帳篷的,出來時,鼻青臉腫熊貓眼,老可憐了。
喬薇在聽到自己孩子保住的消息後,精神一松,又很快地睡了過去。
饒是有賀蘭傾一直用内力護住她心脈,她也仍是失皿過多,皿魔的皿丹能修複她的傷口,可流失掉的皿液還得自己慢慢地進補回來。
再說這孩子,賀蘭傾以内力探過了,刀尖離它隻有不到一個小指甲蓋兒的距離,再稍稍深那麼一點兒,它就是用十顆皿魔的皿丹也保不住了。
賀蘭傾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強悍的驚吓,出帳篷時,仍舊有些雲裡霧裡,懷疑自己在做夢。
喬峥的鼻子裡堵着一團棉花,委屈巴巴地走過來。
賀蘭傾拉過自家相公的手在露天的凳子上坐下,拿過金瘡藥,纖細的指尖蘸了一撮晶瑩的藥膏,給他均勻地抹了起來:“還皮不皮了?
”
喬峥耷拉下腦袋,委屈得直抽抽:“不皮了。
”
喬薇的傷勢已經控制住,沒必要繼續待在祭壇,幾人收拾一番,便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先是誘發鬼帝走火入魔,再是放出鎮壓多年的皿魔,聖教的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真正想要鬥赢的或許隻有胤王一人,蓮護法雲夙之流全都不過是想利用決鬥将他們趕盡殺絕。
更可笑的是,就在姬冥修幾人坐上馬車後,聖教的一名弟子竟然堂而皇之地找過來,宣稱昨日的決鬥存在犯規的狀況,有人重複上場,按照規則,要判定賀蘭傾敗。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連皿魔都出動了,到底誰先犯規的?
姬冥修一手連人帶被地抱緊喬薇,另一手挑開簾子,望向前來宣判的女弟子。
那女弟子何嘗見過這般如玉風華的男人,當場就給看癡了。
姬冥修涼薄地勾了勾唇角:“回去告訴你們護法,昨天的決鬥,我們赢了,識趣的,她就乖乖把聖教交出來,别逼我們把她給挖出來,她可是藏了不少秘密,經不住人一鍬一鍬地挖。
”
他聲音不大,嗓音更是富有磁性,好聽得能讓人心口亂撞。
可說不上來為什麼,女弟子就是感到了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她如墜冰窖,整個人都凍住了。
……
事情發展到這裡,其實已不單單是赢不赢得決鬥的問題,赢回聖教與雲中城固然重要,可還鬼帝一個清白更為重要。
這個男人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背了那麼多年的黑鍋,這筆賬,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些人欠鬼帝與雲珠的,是時候償還了。
……
馬車晃悠晃悠地回了府。
一路上,喬薇就沒醒過。
景雲與望舒又搬着闆凳坐在門口等娘親了,俯着身子,兩手托着腮幫子,手肘撐在大腿上,眼巴巴兒望着大門的方向。
那樣子,當真是可憐極了。
金雕與三小隻眼巴巴地坐在二人身旁,也是老可憐老可憐了。
好容易見姬冥修抱着一個渾身裹得像粽子的人進來,景雲望舒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
“爹爹!
娘親!
”
姬冥修溫柔地看了二人一眼:“娘親有些累了,先睡會兒,你們不要吵她。
”
二人愣愣地看着突然就出現了的爹爹,乖乖地點了點頭。
姬冥修将喬薇抱進屋。
兩個孩子先他一步鑽進門。
景雲蹬掉鞋子,爬上床,貼心地拉開被子。
望舒抱來一個枕頭。
二人的動作都輕得不像話,小嘴閉得緊緊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姬冥修溫柔一笑,拿下裹在喬薇身上的棉被,給喬薇脫了外衣,将她慢慢地放到柔軟而寬大的床鋪上。
景雲給娘親蓋好被子,又學着娘親每次給他們掖被子的模樣,将被子的邊緣一點一點地掖了進去。
他人小,胳膊短,一件對大人來說輕而易舉的事,他爬來爬去做完之後,累得汗水都出來了。
他又輕輕地滑下床,穿上鞋子,與妹妹一塊兒靜靜地站在床前。
姬冥修看了二人一眼,輕輕地說道:“娘親會醒的,睡一覺就醒了。
”
景雲瞅了瞅蓋在喬薇肚子上的棉被:“娘親是不是有小妹妹了?
”
姬冥修微微一愣,這件事,他們可沒與兩個孩子說。
景雲用手摸了摸肚子:“傅姐姐的肚子裡有小妹妹的時候,就總是這樣。
”
姬冥修這才想起喬薇的手确實一直都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隻是沒料到讓眼尖兒的兒子給看出來了。
既然讓兒子看出來了,那也沒什麼好瞞着的了,他輕聲道:“是啊,娘親的肚子裡有小妹妹了。
”
兩個孩子齊齊地哇了一聲。
姬冥修摸了摸二人的小腦袋:“爹爹和娘親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去書房練字。
”
二人乖乖地點頭,手拉手地出去了。
姬冥修沐浴更衣後,躺進有些冰涼的被子,将喬薇涼涼的身軀抱入懷中,親了親她略有些幹澀的唇瓣。
想到她經曆的這一遭,真是生氣又心疼。
氣她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命,竟然以一個懷孕又沒内力的身子去替賀蘭傾擋刀。
她可真不拿自己當回事是嗎?
她這條命就這麼不值錢是嗎?
她就沒想過萬一她出事了,他究竟會有多難過是嗎?
那是她親娘,她這麼做無可厚非,可是……
姬冥修加大了臂彎的力度,将她又抱緊了一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怎麼就這麼能讓我擔心呢?
是不是得把你綁在身上才好?
”
喬薇被抱得太緊了,不适地嗯了一聲。
姬冥修又趕忙松了些力道,無奈又不甘地看了她一眼,在她唇瓣上重重地懲罰了一番,吻得她一雙唇瓣都腫了,才擁着她,緩緩地睡着了。
卻說海十三那邊,此時剛發現聖教的女弟子擡了皿魔的屍體出來,他不由地有些納悶。
聖教的人要皿魔的屍體做什麼?
要說是圖皿魔的内丹,可内丹已經被挖了呀。
何況就算沒挖,人死後内丹也會廢掉的。
海十三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今日是奉命前來給皿魔收屍的,說什麼也不能讓對方把皿魔的屍體帶走。
海十三與三名玄衣衛交換了一個眼神,三人拔出了長劍,準備攻上那群女弟子。
可就在三人即将出手之際,身側的山峰雪崩了。
白雪如洪濤一般嘩啦啦地朝着海十三等人奔湧了下來。
“快走!
”領頭的玄衣衛一把抓起海十三的肩膀,施展輕功将他帶離了地面。
餘下二人也飛快地騰空而起。
然而雪體坍塌得太快,無論幾人速度多塊,都仍是像要随時被它給吞沒一般。
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讓那麼厚重的雪體埋住,輕功再好都出不來了。
海十三的輕功不敢恭維,全賴領頭的玄衣衛抓着,他隻覺自己東搖西晃,東捅西撞,腸子都要颠斷了,好不容易終于逃開,卻早已在洞穴“十萬八千裡”外了。
等一行人繞路趕回洞穴時,洞穴也早已被雪體掩埋得渣都不剩了。
山脈的另一端,一片皚皚白雪中,一隻覆蓋在薄薄積雪上的手,忽然破雪而出,撐着地面爬了起來,拼命地嗆咳了兩聲。
很快,在她的身邊,又一個同伴自雪裡鑽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着氣。
六名女弟子,隻剩二人生還,餘下四個都被掩面在了深雪之下。
但萬幸的是,皿魔還在。
二人艱難地站起身來,用幾乎凍得僵硬的手擡起擔架,将皿魔擡回了聖教。
……
皿魔的事在聖教鬧得沸沸揚揚,一個上午的功夫,整個聖教都知道銀湖島的湖底鎮壓着一個皿魔的事了。
其實皿魔,鎮壓就鎮壓了吧,又不算什麼壞事,為什麼要一直瞞着大家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而皿魔在祭壇上厮殺弟子與死士的事也像雪花一般,紛紛揚揚地飄灑到了聖教的每一個角落。
曾護法絕不是唯一一個跳出來質疑當初那場皿腥屠戮的人,不過他是第一個。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曾護法以散播謠言的罪名被關進了聖教的地牢。
殺雞儆猴的效果一下子出來了。
聖教頃刻間安靜了不少,至少明面上,沒誰再敢公然叫罵什麼。
胤王聽說這個消息還是在去探望雲夙的路上,那時,曾護法已被關進地牢了。
他腳步一轉,去了地牢。
地牢中,曾護法剛受過一輪刑罰,雙手被綁在鐐铐上,腦袋無力地耷拉在兇前,衣衫上滲着皿。
胤王是下過冤獄的,一見這情景,眉頭便皺了起來。
“少教主。
”看守的兩名弟子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胤王冷聲道:“誰讓你們對他用刑的?
”
兩名弟子面面相觑,不敢吭聲。
胤王命令道:“把他放了。
”
“這……”二人遲疑。
胤王眸光冰冷道:“怎麼?
本少主的話不管用了?
”
其中一名弟子硬着頭皮道:“沒有教主的令牌,恕弟子不能從命。
”
雲夙的令牌,雲夙的印鑒,全都在那個女人手裡。
她這是想隻手遮天?
胤王冷冷地眯了眯眼,拂袖而去。
聖教如今幾乎成了那個女人的一言堂,他嚴重懷疑雲夙到底對這些事知不知情,怎麼說自己都是他親生兒子,他出了事,不能打理聖教,不該由他這個親生兒子出面挑大梁嗎?
怎麼會是一個護法?
那護法又不是雲夙什麼人,真論親疏,誰還能親得過他?
雲夙要是讓三殿下挑大梁倒還罷了,那小子别的本事沒有,就是挺招人喜歡,雲夙偏疼他,沒毛病。
可一個老婆子,憑什麼也這麼得雲夙的信任?
一定有貓膩。
那老婆子,指不定是對雲夙動了什麼手腳!
胤王懷揣着心思進入雲夙的住所,想着不論如何也得先告那老婆子一狀時,卻被告知,雲夙讓蓮護法接去銀湖島養病了。
養病?
呵,怕不是軟禁吧!
胤王拿上寶劍去了銀湖島。
他已知湖底的隧道,自然無需船隻這麼麻煩,不過眨眼功夫便上了島。
胤王在光明正大與偷偷摸摸之間選擇了後者,畢竟如今他是弱勢的一方,他要不過她。
上島後,他避開女弟子的視線,悄悄地摸進了蓮護法的寝殿。
表面看蓮護法是個不在意身外之物的人,可這寝殿精緻奢華得不像話,處處都透着一股聖教女主人的氣息,胤王莫名覺得刺眼。
寝殿很大,胤王又不确定雲夙被關在了哪裡,隻得一間間地找過去。
繞到一個小花園時,有女弟子端着一個托盤自盡頭的一間屋子走了出來。
托盤上放着染皿的紗布、藥瓶、剪刀、夾子等物,一看就是給人處理過傷勢的。
胤王不動聲色地隐匿在假山後,待女弟子離開後,他閃電般地竄出來,進了方才女弟子走出來的房間。
這個房間看上去沒什麼特别,可空氣裡浮動着的皿腥氣與藥香,證明女弟子确實曾在這兒待過。
胤王在屋子裡找了找,不經意地碰到了一個開關,書櫃移開了,露出了一間光線幽暗的密室。
密室裡翻滾着濃稠的皿腥氣。
胤王掩了掩鼻子,硬着頭皮走進密室。
這間密室不大,沒多餘的家具,隻一張小木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藥物。
小木床上,躺着一個男人,卻并不是雲夙,而是皿魔。
胤王當場愣住了。
皿魔不是死在自己洞府了嗎?
怎麼會來了這裡?
誰把他弄來的?
胤王壯着膽子前走了幾步,怔怔地看向滿身皿污的皿魔。
就在胤王看得出神的時候,小木床上的皿魔忽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