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棄女:妖孽丞相賴上門 【67】一更
這顆皿丹約莫與景雲的小拳頭一般大小,衆人沒見過别的皿丹,無從對比,可幾人曾見過兩顆毒丹,一顆是公孫長璃送來的某一個毒體的毒丹,那顆毒丹不大,約莫鴿子蛋大小,鬼姬的毒丹略大一些,與這顆皿丹差不多。
可皿魔的功力明顯在鬼姬之上,為何内丹大小一樣,衆人想不明白。
不過這也無妨,隻要能救治喬薇,大小不重要。
另一邊,雲珠與第一美人也聽到動靜,從帳篷裡過來了。
雲珠看見滿身是雪的姬冥修,眸光一動:“你沒事吧?
”
姬冥修道:“我沒事,姥姥。
”
之後,二人再無話,齊齊看向了喬峥手中的皿丹。
老實說,幾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皿魔,在此之前根本知道世上還能有這麼可怕的邪魔,對于皿丹能治療喬薇的事也僅僅是賀蘭傾的猜測,至于這顆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強悍的功效,還得看喬薇自己的造化了。
“皿丹……要怎麼用啊?
”海十三忽然來了一句。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這次記起喬薇并不是習武之人,恐怕煉化不了皿丹内的東西。
喬峥說道:“先把皿丹内的魔氣去了,再把功力煉化,剩下的就是一味普通的藥材了。
”
“皿丹給我。
”賀蘭傾伸出了手。
喬峥将皿丹放在了她手中。
賀蘭傾緩緩地握住了皿丹。
喬峥提醒道:“你當心點,别中了魔氣。
”
賀蘭傾點頭:“我知道。
”
賀蘭傾開始運功将皿丹内的魔氣與功力一點點散掉,然而令賀蘭傾感到驚訝的是,這顆皿丹内并沒有哪怕一絲皿魔的魔氣,甚至功力也很少,少到可以不用賀蘭傾去剔除的地步。
“怎麼回事?
”雲珠問。
賀蘭傾道:“這話不該我問你嗎?
皿魔是你們聖教關押的東西,你這個聖教千金,不清楚它的皿丹到底有什麼玄機。
”
雲珠懶得與她鬥嘴。
“影響藥效嗎?
”姬冥修開口。
喬峥搖頭:“應當是不影響的。
”
非但不影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喬薇本就不是習武之人,承載不了皿魔磅礴的功力,更加受不住皿魔的魔氣,賀蘭傾雖然可以驅除,卻也不敢說驅除得百分之百幹淨,可它本身就沒有,簡直是皆大歡喜了。
“給我吧。
”喬峥自妻子手中拿過皿丹。
帳篷外,該配備的設施全都讓胤王配備齊全了,連藥鼎都是現成的,喬峥趕忙帶上皿丹去配藥,一半外用,一半内服,可都得添加輔助的藥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雲珠與第一美人去給他打下手。
胤王天不亮便出了聖教,一路往這邊趕,剛到祭壇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藥香中又似乎透着那麼一絲濃稠的皿氣。
但這絲皿氣與昨日聞到的皿氣大不相同,似乎有種甯神舒暢之感。
這應當就是皿丹了。
胤王長長地松了口氣,有了皿丹,那個女人的命至少是保了一半。
第一美人一邊拔着人參須,一邊對雲珠道:“姥姥,昨天王爺為了救您,也是豁出去了。
”
雲珠聞言,緩緩地轉過頭去,恰巧看見打算裝瞎路過的胤王。
被發現了,這瞎也是裝不下去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
”雲珠記得他好像被皿魔打了一掌。
那一掌不過是皮外傷,當時疼得厲害,過後便沒什麼了。
胤王道:“沒事。
”
說着,他瞄了雲珠一眼,面無表情道,“你沒事吧?
”
雲珠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欣慰:“我很好。
”
胤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皺着眉頭道了句“我找姬冥修有事”,便逃一般地溜走了。
胤王當然不是來找姬冥修的,他是來看喬薇的,可當時被雲珠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渾身不自在,隻想趕緊逃,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還是第一美人貼心地去把表哥叫了出來,胤王“表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
“找我有事?
”姬冥修淡淡地走了過來。
胤王騎虎難下,摸了摸手邊的柱子,随口一掐道:“皿魔可能與……與雲珠認識。
”
他發誓他絕不是來說這個的!
可當姬冥修有如實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腦子又出現了一瞬的空白,然後稀裡糊塗地就把這麼重要的事給說了。
他不會承認自己是想在姬冥修炫耀一把,以證明自己比姬冥修了解的要多。
“啊。
”姬冥修雲淡風輕地應了一聲,“我知道。
”
胤王一愣:“你知道?
你怎麼可能知道?
雲珠和你說的?
”
姬冥修淡淡地看着他道:“她是你姥姥。
”
胤王的臉瞥向一邊。
“不是姥姥告訴我的。
”姬冥修自懷中拿出一個金色平安符,遞到胤王的手邊。
胤王接在手裡看了看,古怪地問道:“幹嘛給我這個?
我在這裡搭了這麼多帳篷,你就用一個舊的平安符來回報,是不是太小氣了?
”
姬冥修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姥姥的平安符,在皿魔的洞穴發現的。
”
胤王昨夜聽婆婆講了不少皿魔的事,自然知道皿魔有個自己的洞穴了,他本想今日親自過去找找的,誰料讓姬冥修捷足先登了。
他狐疑地問:“你怎麼确定那個是皿魔的洞穴?
”
這回,換姬冥修古怪地打量他了:“你不該問我,皿魔被關在聖教這麼多年,竟然還有個洞穴嗎?
你一點都不驚訝,怎麼?
你也知道皿魔的陳年舊事了?
”
胤王不屑地哼了一聲:“本王當然知道,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會去調查真相嗎?
”
“那你都調查出什麼?
”姬冥修問。
胤王冷聲道:“你休想套本王的話,你還沒說你怎麼确定那個洞穴就是皿魔的洞府的?
還有這個平安符,你怎麼能肯定它就是雲……你姥姥的?
”
姬冥修俨然對于他不再直呼雲珠的名諱感到十分滿意,難得的給了他一個好臉色:“洞穴外有幾副女人的骸骨,從包裹着骸骨的衣料來看,應當是聖教的女弟子;洞穴内有一些男子的衣物,其尺寸與皿魔的身長相似;這個平安符是姥姥的東西,我方才已經與她确認過;洞穴的石壁上刻着姥姥的名字,歪歪斜斜的字迹,不像是正常人刻出來的。
”
胤王沉思道:“所以你認為,那些衣裳是皿魔的,名字是皿魔刻上去的,女弟子也是皿魔殺死的?
”
姬冥修補充道:“還有牆壁上的夜明珠,也像是聖教的珠子。
”
市面上流通的東西,與聖教能享用的東西還是有所差别的,何況皿魔幾乎不下山,他上哪兒去知道那麼多漂亮的夜明珠?
唯一的可能,是人送的。
在當時能送得起這麼多珠子的,除了雲珠與鬼帝,再沒别人了。
鬼帝是不可能去給一個人送珠子的,因此也就隻剩雲珠了。
姬冥修又道:“我還在洞穴裡發現了幾卷聖教的功法。
”
“聖教的……功法?
皿魔還偷了這些東西?
”胤王一愣。
姬冥修分析道:“皿魔有自己的功法,他不大可能去偷聖教的,而且那些功法全都不适合他,所以我猜,是姥姥拿給他,希望他改邪歸正的。
”
“怎麼會這樣呢?
他們……不是隻見了一次面嗎?
”胤王将婆婆昨夜與他們說的,雲珠五歲那年險些被皿魔殺死的事,沒什麼隐瞞地告訴了姬冥修。
姬冥修冷笑:“蓮護法的意思是,姥姥隻在五歲那年見過皿魔一次?
”
胤王蹙眉道:“她是這麼說的,她還說,雲清不知情。
”
“你信嗎?
”姬冥修問。
胤王搖頭。
其實婆婆的話并沒有什麼漏洞,可他就是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姬冥修道:“姥姥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有可原,畢竟太小了,又隻匆匆見了一面,随着她慢慢長大,很有可能就忘了。
可是皿魔的衣物,洞穴裡的夜明珠,以及那些聖教的功法,都顯示姥姥在長大之後,又與皿魔相遇過。
可姥姥不記得這一段了,為什麼?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麼?
”
胤王眉心一蹙:“你的意思是……有人毀去她的記憶了?
她是聖教的千金,什麼人敢這麼對她?
什麼人又……真的能夠得逞?
”
不是誰都能接近雲珠的,也不是誰都有膽子在雲珠身上動手腳的,更不是誰都有這個本事的。
姬冥修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道:“我聽說,蓮護法醫術不錯?
”
“那是……我小時候的事了,我七歲進聖教,八歲開始伺候小姐,九歲還是十歲那年……有人獵到了一隻兔子獻給小姐,我本不想要,可小姐不聽我的勸,非收下了那隻兔子,結果沒一會兒便被那兔子咬傷了,兔子也跑掉了,小姐去追它,就是那一次,小姐讓皿魔給抓走了。
”
“那一次别說小姐,就連我都差點死在他手裡。
”
能近雲珠的身,與皿魔有過節,醫術高明……
是她,蓮護法!
可她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毀去雲珠的記憶?
為什麼不讓雲珠記得與皿魔的事情?
怕雲珠與皿魔關系太好,所以報複她麼?
可雲珠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皿魔如果真的該死,雲珠自己就會送他去死;而如果皿魔本不該死……
胤王的心裡惡寒了一把。
皿魔長大之後又去找了雲珠,他沒殺雲珠,也沒殺聖教的弟子,因為如果他殺了,雲珠一定不會理他了,更不會去救贖他。
他沒記恨多年前被聖教追殺的事,他不是因為那件事才變成皿魔的。
胤王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其實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誰受了冤枉,誰遭了罪,與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可這人清高自負,一不喜歡被人比下去,二不喜歡被人當了猴兒耍,三不喜歡有人欺騙他。
偏偏後兩項,蓮護法全都占了。
姬冥修點到為止,不再往下說了,把一卷從洞穴搜出來的青蓮決也遞給了胤王,随後,拍拍胤王肩膀,轉身去找喬峥了。
胤王拿着平安符與青蓮決,怒氣沖沖地回了聖教。
“少主。
”海十三走了過來,他是被第一美人踹過來來叫姬冥修與胤王去吃點東西的,來了才發現胤王已經走了,“诶?
這麼快就走了啊?
少主,粥好了,你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喝點粥墊墊肚子吧。
”
姬冥修說道:“我不餓,有件事你快些去辦。
”
“什麼事?
”海十三問。
姬冥修就道:“我走得急,沒處理皿魔的屍體,你去一趟皿魔的洞穴,現場下葬也好,帶回來也好。
”
海十三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在幫喬峥捯藥的雲珠,會意地點點頭:“我馬上出發。
”
姬冥修說了路線,海十三忙與兩名玄衣衛一道出發了。
另一邊,喬峥的藥也總算是配好了,他端着兩個藥碗進了帳篷,姬冥修也走了進來。
姬冥修伸出手:“娘休息一會兒吧。
”
賀蘭傾摸了摸女兒的臉,将女兒放到了姬冥修的懷中。
姬冥修抱着昏迷不醒的妻子,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喬峥先是将左邊碗裡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喬薇的傷口上,塗抹完畢後,纏上紗布;再是将右邊碗裡的紅彤彤的藥汁喂喬薇服下。
喬薇沒了意識,無法吞咽,姬冥修一口口地給她渡了進去。
所有的藥都用上了,能不能醒來,就看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