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5】大獲全勝
禁地外,圍滿了等待的族人,衆人的神情都有些焦急。
從小魔龍進入魔宮,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這對于成年魔龍來說或許不算什麼,可那畢竟是一條小幼龍,它連龍角都沒長出來,萬一碰上什麼兇險,豈不是很難避過?
大長老突然有些後悔同意女祭司的提議了,他們當初執意找小魔龍回來,就是為了預防魔尊的怒火,可若是小魔龍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大長老有些不敢往下想。
餘下幾位長老全都與他一樣,開始替魔宮中的小魔龍擔憂了起來。
同樣為小龍擔憂的還有許宗主三人,三人被天雷劈得外焦裡嫩,頭頂冒青煙,一眼望去,像是三塊大黑炭直挺挺地插在了地裡,臉太黑了,擔憂什麼的反而看不出來了。
唯一還算鎮定的是清水真人。
當然了,他内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靜,這倒不是說他擔心薇薇拿不到魔龍令,事實上,他相信以薇薇的天賦,怎麼也不可能空手而歸的。
他隻是想她了,很想、很想。
就在清水真人猶豫着要不要冒着被魔宮的法制碾碎的危險進去見女兒一面時,小魔龍邁着輕快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來了。
她的大紅花已經歪了,蝴蝶結也散了,一根長長的絲帶在半空烈烈地飄飛着,她的唇脂已經花了,烈焰紅唇變成了烈焰小臉頰,成功從小媒婆晉級成了小村花。
小村花叼着一個金光閃閃的盒子,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
看到它安然無恙的一霎,所有人都長長地松了口氣。
清水真人的眼底掠過一絲清淺的笑意。
小魔龍把盒子吧嗒一聲放在了地上。
幾位長老圍了過來。
魔宮的令牌是隻能被魔龍看到以及感知到的東西,當魔龍将令牌帶出魔宮後,便算是契約了這塊令牌,這時候,它才能真真正正成為一枚魔龍令。
而成為魔龍令後,所有人都能看見它,也能摸到它了。
傳聞魔龍令是能号召先祖的神物,隻是這麼多年前過去,從沒有誰把先祖召出來過,更多的時候,魔龍令成為了一種繼承人身份的象征。
大長老滿心歡喜地打開了盒子,定睛一看,發現不過是一塊凡間的金币,大長老頓時有些失望。
劉長老歎了口氣:“難怪這麼快就出來了,原來是沒找着。
”
畢長老道:“能出來也好。
”
總比死在裡頭強。
大長老遺憾地放下盒子,雖然早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但真正到了這一刻,他仍是感到無比的失望。
副盟主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用傳送珠趕了過來,他看見了盒子裡的金币,忍俊不禁地笑了:“我說什麼來着,她不是命定的繼承人,她皿統不純,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魔龍令,現在,可以宣布結果了嗎?
”
小魔龍眨巴着無辜的眸子,望向自家爹爹。
清水真人撫摸着她小腦袋,将她抱了起來。
小魔龍靈力不夠了,化成了人形的狀态。
喬薇薇坐在自家爹爹的懷裡,掰着手指道:“是這個令牌嗎?
”
清水真人不好說是,又不忍說不是,溫柔地看了她一眼:“還有别的令牌嗎?
”
喬薇薇點點頭,苦惱地說道:“但是它們都好大。
”
清水真人一愣。
喬薇薇扭着小屁屁,從自家爹爹的懷裡滑了下來。
清水真人突然道:“幾位長老!
能讓薇薇再進去一次嗎?
”
不待幾位長老開口,副盟主不屑地笑了,他掃了喬薇薇一眼,平心而論,他曾經十分喜歡這個孩子,因為她身上有着他所熟悉的氣息,讓他能想到傾兒,可自打知道她是傾兒與别的男人生下來的野種,他對她的好感瞬間蕩然無存了。
他收回落在喬薇薇臉上的目光,轉頭看向清水真人:“你當魔宮是什麼地方?
說進就進,說出就出嗎?
所有魔龍都隻有一次進入魔宮的機會,再進去便需要魔龍令,可她沒有魔龍令,我恐怕得遺憾地告訴你,你女兒沒機會成為魔族的少主了。
”
“是嗎?
”清水真人給了個眼神,讓副盟主體會。
副盟主順着他的目光一望,就見喬薇薇不知何時已經再次進入魔宮了。
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說好的隻能進一次呢?
喬薇薇進去後,沒一會兒便出來了,她将一塊比書本還大的魔龍令放在清水真人的手裡:“是這個嗎?
”
清水真人看向大長老:“是這個嗎?
”
大長老驚呆了。
“不是啊?
可這個是最小的了。
”喬薇薇沒等到大長老的回答,以為自己還是拿錯了,又跑進去,抓了一塊第二小的出來了。
這塊,比先前那塊還大了整整一圈。
大長老驚得說出話了。
“還不是啊?
”喬薇薇又跑進了魔宮,左手抓了一塊,右手抓了一塊,“它們嗯?
”
大長老簡直要中風了……
這、這這這、這真的是魔龍令嗎?
魔尊當年的那塊都沒這麼大啊!
“怎麼還不是呢?
”喬薇薇苦惱極了,又跑進魔宮,這次,她不是用手抓着的了,因為令牌太大了,足足有一塊墓碑那麼大,她用小身子給背出來的。
當她“哎喲哎喲”地把巨大号魔龍令背出來時,大長老直接兩眼一翻,華麗麗地暈倒了。
喬薇薇将所有的令牌“背”了出來,一共一百零八塊。
整個魔族都吓尿了!
副盟主難以置信:“這……這不可能……一條魔龍隻能契約一塊令牌,魔尊當年都沒能契約第二塊,一條幼龍……怎麼可能比魔尊還厲害?
”
這也是諸位長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過,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争辯。
或許……是因為她體内流淌着上仙皿脈的緣故?
她是仙魔的結合,是六界之中最逆天的存在。
都說仙魔結合的孩子,一出生便隻有死,因為仙氣與魔氣本就是不可相融的兩股力量,一個軀體承載不了兩種力量的厮殺。
喬薇薇是個例外。
她身上沒有絲毫的魔氣,也感知不到任何仙氣,仿佛她體内根本就沒有這些力量一樣,但她既能在魔族自由行走,也能從清水真人的仙氣中得到靈力。
她同時吸收着仙魔之氣,不僅沒爆體,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
大長老還算客氣地說道:“副盟主,事實擺在眼前,小姐她成功取到了魔龍令……”
副盟主冷冷地打斷他的話:“你怎麼确定這些都是真正的魔龍令?
你見過這麼大的魔龍令嗎?
”
這話大長老就不愛聽了,這是在懷疑他放水,還是在質疑他的能力?
大長老雙手結印,自東南方打出一道浩瀚的魔氣,就見原本蔚藍的天空突然浮現了一條若隐若現的巨龍,巨龍隻有一團殘缺不堪的影子,但那仿佛能毀天滅地的龍威,讓所有生靈都變了臉色。
大長老自己拿下來的魔龍令拂袖還了回去,巨龍的影子完整了一些,大長老又将喬薇薇搬出來的一百零八塊魔龍令送了上去。
一條巨龍,基本成型了。
大長老指着天空龐大的龍影道:“就差魔尊手中的那一塊魔龍令,龍影便徹底完整了,屆時,我們将能召喚出魔祖來。
現在,你還懷疑令牌的真實性嗎?
”
副盟主啞口無言了。
接下來,就該輪到副盟主與清水真人的賭約了。
在喬薇薇進入魔宮前,二人便立下賭注,隻要喬薇薇成功地找到魔龍令,便将副盟主與秦軒以及女祭司逐出魔族。
眼下,顯然是喬薇薇赢了。
但幾位長老并沒有把三人逐出魔族的意思,畢竟在幾位長老看來,三人沒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副盟主睡了一條魚精不假,但他本人并不知情。
秦軒還年少,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是知情的。
至于說女祭司,她倒是有些嫌疑,當初是誰把秦軒丢進海裡,故意讓副盟主撿回去的,她是秦軒的師父,她或許是個知情人,又或者一切都是她算計的。
可這些僅僅是長老們的猜測,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不能給女祭司定罪。
“清水真人。
”就在大長老要開口替三人求情時,一旁的許宗主忽然尖叫一聲,身子一墜,不見了!
衆人連忙朝後退開!
清水真人看着仿佛沒什麼異常的青石地闆,凝眸掐了個仙術,其中一塊石闆一痛,身軀一扭,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無底洞。
大長老勃然變色:“天坑!
”
誰把天坑帶出來了?
!
雷尊者與陸元稹趕忙去救自家宗主,卻有去無回,一個接一個地跌進去了。
喬薇薇跳下地,跐溜溜地走過去,像抓一塊大抹布似的抓住天坑,往地上狠狠一砸!
天坑:“啊——”
再砸!
“啊——”
又砸!
“啊——”
我砸,我砸,我砸砸砸!
天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嘔——”
天坑被砸得幾乎要散架了,它終于不堪淩虐,張開黑漆漆的大嘴,将許宗主三人嘩啦啦地吐出來了。
這三人出來後,秦軒也被吐出來了。
秦軒的易形珠早已被天坑吞噬,他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天坑是魔宮裡的東西,長老們無比确定天坑是跟着喬薇薇溜出來的,秦軒今天根本就沒來現場,他怎麼會出現在天坑裡?
難道……他偷偷地進魔宮了?
大長老看向了清水真人。
清水真人問喬薇薇道:“薇薇,你在魔宮裡還看見了誰?
”
喬薇薇沒認出秦軒是那個易容的年輕人,掰着手指道:“一個年輕的哥哥,還有一個漂亮的姨姨。
”
年輕的哥哥自不必說,是秦軒無疑了,那個漂亮的姨姨……幾位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一個猜測。
大長老隐去了天空的龍影,取了一道可供長老們使用的魔龍令:“四位長老請随我來。
”
幾人一道進了魔宮,他們作為魔宮的守衛者,并不會觸動魔宮的法制,但要在如此龐大的魔宮尋找出一個人來,怕是得借助魔宮的力量。
喬薇薇的一百零八顆令牌出動了,嗖嗖嗖地找到了倒在皿泊中的女祭司。
女祭司的兇口插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就是這把匕首,瞬間要了她的命。
她的命沒了,法力也消失了,易形珠沒了法力的支撐,暴露出了她原本的面貌。
“果真是她……”劉長老說道。
其實比起女祭司為何會擅自闖入魔宮,衆人更難以置信的是法力高強的她竟然會死在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下。
她傻了嗎?
大長老探了她的眉心,蹙眉道:“她的元神逃走了。
傳令下去,即日起,廢黜姚氏女的祭司身份,出動龍影衛,全力緝拿她的元神!
”
……
“我是冤枉的——我是魔尊的骨肉——魔尊是我娘——你們不能驅逐我!
我娘回來了,會殺了你們的!
”
私闖魔宮可是重罪,秦軒蘇醒後,被人強行拖了下去。
不确定是否與此事有關的副盟主也被關進了大牢。
怎麼處置他們是魔族内部的事,清水真人就不幹涉了。
喬薇薇沒有繼承魔族,當喬薇薇看到那黑不溜秋的魔族王座時,說什麼都不肯坐上去。
她被王座醜哭了。
她趴在清水真人的懷裡,死死地抱住爹爹的脖子:“我不去!
我不去!
”
大長老又交給她魔族的玉玺。
清水真人變出來的玉玺自帶仙境特效,金光閃閃的,可真正的魔族玉玺卻是十分莊重的黑色。
喬薇薇又被醜哭了。
“我不要!
我不要!
”
至于魔族的王冠,那就更黑了。
喬薇薇捧着黑不溜秋的王冠,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
辛苦了一整天,卻懲罰她拿這麼醜的東西,真是太委屈了!
喬薇薇是大哭着離開魔族的。
她嗓子都哭啞了。
這麼醜的地方,她再也不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