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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節疊陣

大宋武夫 引弓 3291 2024-01-31 01:13

  而戰馬無論腹部被刺還是馬腿被砍,都會把主人摔下馬來,這時宋軍的長柯斧手,一斧就把金兵劈作兩半。

  大枯榮在遠處觀戰,心裡在滴皿,這些拐子馬,是他渤海部的子弟,現在全都陷到拒馬陣裡。
他即令小校去女真所部傳令,命令鐵浮屠立即跟進突擊。

  指揮女真鐵浮屠的,是呼延庚的老熟人押懶河思恭。
他見到這軍陣,自然想起自己兄長戰死的那一場敗仗。
他才不會把鐵浮屠這樣的心肝寶貝投入消耗。
于是他命令仆從的宋降軍,契丹降軍,徒步沖鋒

  隻聽金兵軍陣中一陣陣鼓聲,各隊仆從軍打着黑旗,高聲喊叫着,向着這片神秘地拒馬陣沖擊而來。
隻是這一次心有戒懼,許多人幹脆就是,一路小跑,打定了見勢不妙就立刻回頭地主意。
反正隻是做降軍而已,又不是造反打江山,何必這麼賣力。
他們已經投降過一次了,真逼急了,也不在乎再投降一次。

  打仗時這般三心二意哪裡還有好了?
但見前隊小心翼翼地進了拒馬陣,前面隐約聽見對面宋軍的梆子響,箭矢仿佛從四面八方飛來。
也不知誰一聲喊,撥轉馬頭當先便逃,口中大叫“宋兵厲害啊!
宋兵厲害啊!
”衆軍人同此心馬同此理,不約而同地一齊轉頭逃命起來。

  前面渤海部的拐子馬還在苦戰,本以為援軍到來提振了一些士氣,結果援兵在自己身後崩潰了。
于是拒馬陣中的金國騎兵打馬便要逃。
可憐金軍騎兵有的要跑,有的要戰,一時間金兵自己亂作一團。
一時大亂人馬自相踐踏不成陣列。

  呼延庚這時聽到邊上有人哇哇亂叫:“孩兒們,讓這些野人見識下什麼叫真正的騎兵。
少兄,兄弟我請将令,率本部沖亂敵軍陣腳,少兄率領大兵繼進,無不破者!
”這聲音無比熟悉,正是呼延庚的兄弟歩鹿孤樂平。

  呼延庚他背着風勢擡眼看去,但見歩鹿孤樂平騎着一匹黑馬,身上全裝慣帶,那馬亦穿着馬甲,從上到下猶如一尊黑鐵塔一般,端的威武雄壯。
再看歩鹿孤樂平身後一模一樣的黑鐵塔不知多少,俱在風中穩穩矗立。
自打在绛州撿了幾十萬貫的裝備,歩鹿孤樂平手下的騎兵是越來越“重”了,身上的鐵越來越多。

  這一軍之精銳自然不消說,然而此時隻是小勝一陣,這樣的鐵騎要用作勝負手的。
呼延庚心中不定有心要不允,卻聽歩鹿孤樂平大吼一聲“得令!
”随即将掌中獨腳銅人向上一舉,提丹田之氣吼了一聲“全軍突擊!
我軍萬勝~”

  那五百騎兵是步鹿孤樂平一個一個選出來的,俱是悍不畏死之輩,渡河之後,業已披甲在身,随時預備作戰。
适才見到金兵的拐子馬如此聲勢早就想較量一番,因未得令,故而憋了好一陣子的氣。
此時但聽歩鹿孤樂平一聲戰号下,各抖缰繩齊催戰馬五百兇膛裡齊齊吼一聲“殺!
殺!
殺!
”山崩地裂般地響,五百騎鐵馬如同紅色的潮水一般直向西北面沖殺而去。

  “樂平小心!
”呼延庚跟着後面叫哪裡叫的住?
那歩鹿孤樂平打馬揚鞭一騎當先,獨腳銅人在空中連連舞動,号令部下們保持陣形,不可被狂風吹亂了陣腳。

  “穩住!
穩住!
馬力有限,定要看準了再沖鋒。
”歩鹿孤樂平一面純憑雙腿策騎着大黑馬,一面以手護眼眺望敵軍陣勢,果見前方拒馬陣被宋兵拉開一條通道,其外數百步,隐隐可見敵軍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步兵都是些好漢子!
騎軍也不能輸了。
”歩鹿孤樂平策馬馳過壕溝邊舉,口中大喝道:“殺!
殺!
殺!
萬勝!
”其聲如雷四野可聞,身後的衆騎兵們隻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出一聲地動山搖的大吼“殺!
殺!

萬勝!
”五百騎如同一陣旋風般從飛馳而去,向敵軍殺去。

  歩鹿孤樂平掌中獨腳銅人連連舞動,抵擋着不斷飛來的箭支,放平眼看着對面的敵軍越來越近,但卻感覺不到金兵往日的那一種驕橫,兇中頓時湧起一股豪氣來:想我歩鹿孤樂平乃大興郡公步鹿孤堅之後,未曾讓你們見識鮮卑鐵騎,讓你們這群漁獵蠻子妄稱勇猛,吾今日,竟無一功以利國家,無一戰可以振祖宗威名,虛擲光陰如此,如何能稱男兒?
當今步兵已經先立功,我歩鹿孤樂平縱使不堪,亦不可叫他們比了下去。

  “我軍!
殺!
殺!
殺!
”五百具裝甲馬一起揮動手中兵刃,鐵馬踏碎泥土,向着亂成一片的敵軍直殺将過去。

  每一騎具裝甲馬都是用銅錢堆出來的。
不僅甲具,戰馬要錢,騎手和戰馬平日的消耗更是無底洞,不然根本沒有體力馱起總重七十斤的騎士甲和馬甲還長距離沖鋒。
步鹿孤樂平也是在绛州撿了大便宜,人甲馬甲都是現成的,太原的援兵中,五百個身強力壯騎術娴熟的軍漢勉強湊齊。
呼延庚和步鹿孤樂平把這武百騎當作寶貝一樣,盤秀山發鸠山谷地之戰都沒太使用這支騎兵。

  隻見歩鹿孤樂平高舉獨腳銅人往前一揮,胯下大黑馬不待催迫,昂一聲暴嘯四蹄騰空踹進敵陣,歩鹿孤樂平的獨腳銅人在全身上下亂揮,上護其人下護其馬,連人帶馬如同一朵綻開的鐵坨子一般,砸進本已亂作一團的金兵隊列裡,如同波開浪裂,頃刻倒下七八騎,被歩鹿孤樂平直殺入陣中去。

  自鐵騎成軍以來,得空便在訓練,真到了戰場上,無須命令,後隊視前隊,前隊視主将,虞侯,都頭,副都頭,押班,押正奮力維持本隊的戰線。
鐵騎隊的待遇也與衆不同,以虞侯任都頭,副都頭為押班,押正帶領十人隊,連普通的騎手都是什長或者伍長。

  要竭力在高速的沖鋒中控制着坐騎,五百騎俱是全裝甲騎,人馬地具裝加起來足有百十斤重,也就是這些精選的戰馬方能承受,而必須是精銳的戰士方能在戰場上自如的操控這些戰馬,揮舞兵刃殺敵。

  歩鹿孤樂平當先破陣,這五百騎的沖擊。
對于正因為宋兵的出色表現而亂作一團的渤海軍來說,不啻是當頭一棒。
原本以輕騎為主的渤海軍要和重裝的甲騎正面沖突的話,先天上就處于下風。
如今陣形不整士無鬥心,更是叫人無心戀戰,是以歩鹿孤樂平一軍所到之處,渤海軍隻辦得哭爹喊娘退避不疊,人仰馬翻更不在話下。
衆鐵騎們幾乎不需擺動兵刃。
隻是鐵蹄踐踏就足以殺敵無數了。

  押懶河思恭立于中軍望見對手動地這一計反擊,竟是如此犀利,一時臉都有些白了。
“隻知宋兵陣法厲害,沒想到騎兵也是如此,若讓此鐵騎沖突無阻,吾輩鄢敢再與宋軍戰。
”他蓦地從鞍橋上抽出弓來。
一箭将一名退避過來的渤海軍射下馬來,厲聲道:“我軍順風,敢退者斬!
衆親軍随我來!
”說罷催馬馳下高坡,徑直迎着突陣而來的宋軍鐵騎沖了上去。
所謂将為兵之膽,押懶河思恭又素來能得衆心,他這一下情急拼命竟鎮住了周圍不少渤海軍,而他的鐵浮屠簇擁着押懶河思恭向前沖鋒,聲勢亦是甚盛。
已有不少亂跑亂竄的渤海軍漸漸止下腳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來。

  “駕!
駕!
”歩鹿孤樂平迎風縱聲狂吼,他這吼聲亦是如同巨雷一般清晰可聞,衆騎兵沖了這一陣,馬力已是稍顯疲憊,但聽得主将一聲吼時登即又戰意昂奮,俱都大吼,相應用力踢打着坐騎的肚皮,整個騎陣就在歩鹿孤樂平的一喝之下立時又提起神,以全對着押懶河思恭的中軍沖刺!

  兩陣剛剛近至五十步,步鹿孤樂平突然放起連珠箭來。
都是長尾箭,專為破甲之用,在鐵浮屠的甲葉上一撞,箭頭一彈,直鑽入甲葉的縫隙中去,有的箭枝被甲葉卡住,有的卻鑽到肉裡去。
轉眼間鐵浮屠就有三五人受傷。

  宋軍騎兵士氣大振,以往隻知道北方蠻子擅長騎射,今日才知道宋軍也有将軍能在沖鋒時發出連珠箭。

  宋兵齊聲大喊:“倒也!
倒也!
”步鹿孤樂平叫道:“孩兒們且教你們殺賊。

  鐵騎隊與鐵浮屠相對疾馳,說話間轉瞬即到。
步鹿孤樂平已經挂好了弓箭,掄起獨腳銅人,對準面前的鐵浮屠當頭砸下,鐵浮屠舉起長骨朵一擋,木棍卻吃不住獨腳銅人的重量,一下子被砸斷,獨腳銅人順勢落下,将鐵浮屠腦袋上戴着的頭盔砸得與肩甲一般平,鮮皿白漿從頭盔裡流出。
步鹿孤樂平将獨腳銅人橫掃,把另一個鐵浮屠掃下馬去。

  “一力降十會,懂嗎?
”周圍幾個親兵齊聲回答:“懂了。

  這時,步鹿孤樂平正面又有一個鐵浮屠,這個金兵不一般,在馬上使的長槍,他見到步鹿孤樂平揮舞獨腳銅人,腹部空門大開,于是當面一槍刺來,眼看要碰到步鹿孤樂平的甲葉,卻感覺眼前一黑,步鹿孤樂平的獨腳銅人已經搗到他的面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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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祝大家過節精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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