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白才從郭太保府出來時,天色尚早。
經這一番折騰,等叫齊了人也就到了吃晚飯的點。
一行人就近找了家酒樓,要了個雅間吃飯喝酒!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範觀樓忽道:“這麼說,李少要去國子監讀書了!
”
李飛白有一分奈何,都不願去國子監,可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去不行,隻得道:“是啊!
”
範觀樓把杯中的酒一飲而進,道:“諸位,我有句要說!
”侍其它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他,他接着道:“李少天天忙得腳打後腦勺,咱們想找他喝場酒,實在不容易。
如今,他要去國子監讀書,一去一年的,找他喝場酒更難!
”
衆人都把頭點了點!
範觀樓道:“不過,我有個辦法,今後咱們能天天跟李少喝酒!
”
衆人便問什麼辦法!
範觀樓道:“咱們也可以去國子監讀書啊!
到時跟李少一同吃一同睡,豈不就能天天喝上酒了!
”
這确是個辦法,可其它人臉上都露出為難之色!
劉擅水道:“國子監可是文官子弟呆的地方,咱們幾個武将之後,去那裡合适嗎?
”
一句話說的郭守享頻頻點頭,道:“你讓我挽個弓耍個刀容易,你讓我拿筆寫篇文章卻難!
去校武場那是享受,去國子監可是受刑啊!
”
範觀樓道:“難道你不想跟李少一塊喝酒嗎?
”
郭守享為難道:“想是想,可那得去國子監啊!
”
話音為落,陸炳拍手道:“去國子監與李少一同喝酒讀書,有趣,有趣!
算我一個,我去!
”
範觀樓翹起大拇哥道:“還是陸大少講義氣!
”
陸炳都去了,郭守享也不好說不去,道:“好吧,我也去!
”
範觀樓笑道:“對嘛,國子監再悶,還有不能跟李少喝酒悶嗎?
能跟李少一塊喝酒的地方,怎麼可能悶!
”
說罷,他轉頭去看劉擅水。
劉擅水點點頭,道:“我也去!
”
另一個衙内也同意去,僅剩邬景和尚未表态,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他。
邬景和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我是一百個願意跟大夥一同去國子監的,可我的情況大家夥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去國子監!
”
邬景和說的是實情!
首先,他即将跟三公主大婚,每天都為大婚的事操勞,不可能把婚事抛之腦後,陪他們去國子監玩鬧。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皇上為防國戚勢大,是不可能讓邬景和這樣的驸馬當正兒八經的官的,也就不可能讓邬景和這樣的驸馬去國子監讀書,然後走正規途徑當官,掌握權柄。
最後,驸馬的權力都是皇上直接封的,哪可能讓堂堂驸馬跟普通人一樣,去國子監讀書再獲權力?
那如何體現皇家的特權,丢不起那個人。
範觀樓歎道:“搞來搞去,為什麼咱們兄弟幾個總湊不齊呢?
”
邬景和笑道:“要想湊齊了也簡單!
國子監不是監獄,進去了就出不來!
每個月你們都可想辦法從國子監出來找我,咱們不就能夠湊齊了一塊喝酒!
”
範觀樓道:“也隻有這樣了!
”
李飛白心中暗暗搖頭!
他去國子監是沒辦法的事,這幾位為何要受這等苦難。
不過,這讓他又想起自己的大學時代,若真能跟這幾位住在一間房裡,一塊去教室上課,也是件快樂的事情!
大家盡興而歸!
出了酒樓的門,陸炳道:“我送李少回去!
”
其它人也都有送李飛白回去的意思,尤其是郭守享。
雖說李飛白自打辦起大明日報,已從太保府搬出,在外租了個院子居住。
但李飛白租住的院子在大明日報社與郭太保府之間,他送李飛白回去正好順路。
隻是陸炳已把話說出,他也不能反對。
況且他隐隐覺得,陸炳之所以提出要送李飛白回去,隻怕還有事要跟李飛白說,而這事隻怕跟皇上有關,更不敢說什麼了!
與陸炳、李飛白兩個拱手告辭,他上了自己的馬車離去!
李飛白上了陸炳的馬車,馬車緩緩而行!
陸炳道:“你的大明日報,兩個月内能遍布整個大明,讓天下的讀書人都看到嗎?
”
李飛白沉吟。
大明日報什麼時候能遍布整個大明,之前朱厚熜問過,他也大約摸回答了個日期。
朱厚熜也沒說其它的,隻是讓他盡量快點。
現在,陸炳再問,他一下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來,道:“聖上要在兩個月内跟楊廷和攤牌?
”
陸炳點了點頭,道:“能否一舉扳倒楊廷和,就看這一次了。
所以,你的大明日報,到時必需發揮出關鍵性的作用!
”
他頓了一下,又道:“聖上很看好你,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過你,說你是堪用的大才。
莫讓聖上失望!
”
李飛白道:“陸少放心,我一定讓大明日報在兩個月之内遍布整個大明!
”
陸炳“哦”了一聲,道:“說說你的計劃!
”
李飛白道:“要讓大明日報在兩個月之内遍布整個大明,單憑京城一個印刷廠肯定不行,單憑京城一家快遞公司也肯定不行。
我要在每個府州都建一個印刷廠,一家快遞公司。
如此,當天的大明日報的内容可用六百裡加急的方式,送往每個府州的印刷廠。
印刷廠印刷完畢後,再由快遞公司負責投送。
如此離京城近的府州,當天就能看到大明日報。
離京城略遠的,隔日就能看到當天的大明日報。
邊遠地區,三日内亦能看到當天的大明日報。
”
陸炳道:“皇上不看過程,隻看結果!
”他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塞給李飛白,道,“這是皇上給你的二十萬兩銀子,專款專用,要全部用到大明日報上,若不夠,你開個數,我會再送來。
”
李飛白将銀票拿過,道:“夠了!
”頓了一下,又道,“你回去轉告聖上,這筆銀子我不會白拿聖上的,算是聖上投資在大明日報上的股份,保證一年之内給聖上分數十萬兩紅出來。
”
陸炳呵呵一笑,道:“皇上是在乎那點銀子的人嗎?
”
李飛白一愣,陪笑道:“我的就是皇上的!
沒有皇上,就沒有我的一切!
”
陸炳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
”說罷,從懷裡又掏出一物來,道:“你大明日報社裡有個總編叫孫志同是吧!
”
李飛白道:“沒錯!
”
陸炳道:“這是皇上給孫志同下的一道聖旨!
你讓他暫時不要聲張,把聖旨收好了,等時機成熟了,皇上會再會派人來宣讀聖旨的!
”
李飛白心中萬分不是滋味!
朱厚熜為什麼要給孫志同下聖旨,明擺着要收買人心。
他把大明日報這棵樹種下,現在結果子,朱厚熜來收割了。
他心中的不是滋味也僅僅是略一閃現,随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似大明日報,這種類似于國家喉舌一樣的大殺器,換作他是皇上也不可能容忍這種大殺器掌握在别人手中,會将其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