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甯承肯答應合作,君亦邪什麼條件不會答應呢？

　　君亦邪心下其實已經做好了讓步的準備,隻要甯承肯幫他,他甚至願意将來同甯承二分天下。

　　在他看來,甯承之所以至今沒有背叛韓芸汐,不過是因為擔心在他這裡得不到應有的利益。
什麼不要天下隻要韓芸汐,不過都是屁話！

　　男人,江山自是以為重！
女人,算什麼？

　　君亦邪背對着甯承,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他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就着了甯承的道,相信那種不要天下的鬼話！

　　君亦邪等着甯承開條件,可誰知道,甯承卻提出了一個令他非常意外的要求。

　　甯承說,“要跟我合作,想替我懲罰狄族的第一個背叛者！
”

　　被鎖在一旁的程叔猛地擡起頭來,“甯主子……”

　　君亦邪先是一愣,随即就大笑地轉身過來,他看着程叔,問道,“他？
”

　　“對。
”甯承垂着眼,冷冷地看着程叔。

　　看程叔眼中的震驚,看程叔眼中的哀求,看程叔眼中的恐懼,他無動于衷。

　　“甯主子,老奴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呀！
甯主子,老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你不能這麼對待老奴！
甯主子！
”程叔大喊起來。

　　君亦邪步步走近,笑道,“可是,他對于本王來說……呵呵,可是大功臣！
”

　　“背叛者就是背叛者,所有理由都是借口。
即便立功亦不可再用！
”甯承冷冷說。

　　君亦邪自是想留下程叔,有程叔這麼狄族元老在,至少能提供給他不少狄族内部的消息,然而,他正要勸的時候,甯承卻擡頭朝他看過來。

　　昏暗中,他的單眼泛着冰冷的幽芒,就像是夜裡伺機而動的狼,令人畏懼。
君亦邪竟都不自覺止步。

　　“君亦邪,你是打算和他合作,還是同本家主合作？
看樣子你還沒考慮清楚。
等你考慮清楚了,再來跟本家主談吧！
”甯承即便被囚在刑架上,卻依舊高高在上,睥睨君亦邪。

　　這句話,雖是讓君亦邪考慮,卻絕了君亦邪所有考慮的餘地。
但凡君亦邪再有一點點遲疑,甯承都不會再跟他合作的。

　　一個仆,能耐再大,知道再多,終究都還是仆。

　　君亦邪笑起來,“甯承,你要怎麼懲罰他,本王樂意代勞！
”

　　“甯主子！
你不能這麼對我！
”

　　“甯主子,老奴伺候你二十多年,你不能這麼對老奴,你不可以！
”

　　“甯主子,老奴錯了！
老奴知道錯了。
甯主子,老奴求求你了,饒了老奴吧！
饒了老奴吧！
”

　　……

　　程叔拼命地哀求,本能地掙紮,雙手雙腳的鐐铐在地上不停地敲出清脆的擊碰聲,在幽暗森冷的牢房裡顯得特别響亮。

　　就在程叔一聲聲哀求中,甯承面無表情地說出了對他的懲罰。

　　甯承說,“剪掉他雙手雙腳的指甲。
”

　　這話一出,程叔的哀求聲戛然而止,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而君亦邪扯了扯嘴角,心下禁不住感慨,甯承這小子果然夠狠！

　　甯承說的可不是普通的剪指甲,而是剪指酷刑！
這種酷刑并不需要什麼刑具,隻需要一把鋒利的剪指刀而已。

　　“來人,把他給本王綁了！
”君亦邪立馬下令。

　　“不要！
甯主子,饒命啊！
饒命啊！
”

　　“屬下知錯了！
屬下知道錯了！
甯主子,屬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

　　程叔喊得撕心裂肺,也就隻有到這個時候,他才有後悔之心,才有畏懼之心。

　　隻可惜,一切都已經遲了。

　　哪怕是付出所有,哪怕是付出生命,甯承都不允許自己背叛,何況是對待程叔？

　　留下程叔,隻會方便君亦邪而已,甯承早就有殺他的心。
程叔該死,該帶着屬于他的懲罰去死！

　　甯承都不指望自己能逃得出去,怎麼還可能留下程叔呢？

　　士兵很快就将程叔五花大綁在一塊木闆上,固定了他的身體,腦袋和四肢,甚至連手掌和腳闆都固定住,隻露出無法動彈的雙手十指和雙腳十指。

　　“吵死了,堵上他的嘴！
”君亦邪本就不爽了,被程叔吵得更煩躁。

　　程叔的嘴一被堵上,小小的密牢便立馬安靜了下來。

　　士兵送來了一隻無比鋒利的剪指刀來,君亦邪才不會親自動手,他把指甲刀丢給了身旁的侍從,沉聲交待,“好好伺候！
”

　　一聽這話,程叔的眼睛就瞪得老大老大,他掙紮,隻可惜就算使出全身的力氣都掙不開身上的繩索。

　　仆從就單膝跪在他腳邊,按着他的大拇指,剪刀的刀刃直接刺入指甲裡去,一刺到底！

　　程叔疼得渾身的毛孔全都張大,想喊偏偏又喊不出聲來,而仆從并沒有停止動作,狠狠地拔出了剪刀的刀刃。
随和,便開始沿着指指甲豎着往肉裡減去。

　　這哪裡是在假指甲,這分明就是在剔除整個指甲呀！

　　剪刀一點一點往肉裡剪去,疼痛也一點點再加劇。
一開始還比較容易,後來觸碰到了肉和指甲生長在一起的地方,便沒那麼好剪了。
仆從開始用力剪,刀刃直接穿透指甲和皿肉粘合之處,硬生生将整個整個指甲剪穿了。

　　程叔疼得眼睛都直了,整個漲滿了皿。

　　可是,這遠遠不是最疼痛的時候。
一切才剛剛開始。

　　仆從将大拇指的指甲剪裂開一道裂縫之後,便沿着那道裂縫往左右兩邊剪開,最後硬生生将大拇指整個指甲都給剪掉了,隻剩下一片皿肉模糊。

　　這隻是第一個指甲,後面還有十九個呢！

　　仆從并沒有給程叔喘息的幾乎,一個指甲挨着一個指甲剪掉,當侍從剪掉最三個腳趾的時候,程叔終于朝甯承看去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沒有哀求,沒有怨恨,什麼都沒有,就是死死地看着。

　　甯承由着他看,面無表情。

　　而當仆從剪掉所有腳指頭,開始剪手指的時候,程叔終于受不了了,他看着甯承,眼睛裡流淌出了淚水。

　　隻可惜,甯承還是無動于衷,甚至一句話都不說。

　　十指連心呀,剪手指的指甲遠遠比腳趾的指甲要疼好幾倍,程叔疼到渾身哆嗦,疼到淚流滿面。

　　君亦邪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幕,他今日才發現甯承是多麼狠絕毒辣,冷酷無情的一個人。
他都有些惋惜了,若是他能早日認識甯承,或許,他們不至于要鬧到今日這地步,或許,他們早就會合作了。

　　手指的指甲一個一個剪掉之後,程叔疼得差點就昏迷,他意識模糊地躺在刑闆上,絕望不已。

　　君亦邪慵懶懶地從座椅上起身來,笑道,“甯承,好戲看完了,咱們該談一談合作的事了吧？
”

　　“我要親自殺了他！
”甯承看着昏迷的程叔,眼中迸射出了駭人的恨意。

　　君亦邪聳了聳肩,非常大方,“當然可以。
”

　　他一個眼神,士兵立馬上前将甯承放開。
甯承四下看了看,似乎在尋找武器。

　　“給,用本王的劍！
”君亦邪豪氣地遞上寶劍。

　　這是多誠心地想跟甯承合作呀？

　　甯承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接過君亦邪的寶劍,便轉身面對程叔。

　　他冷冷說,“該死的,遲早要死。
”

　　語罷,驟然拔劍,竟出人意料地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朝君亦邪刺去！

　　君亦邪始料不及,下意識閃躲,可是密室那麼小,他的劍又是長劍,他根本躲不過。

　　火電石光之間,劍刃默認了君亦邪的腹側,就在甯承發狠要貫穿的時候,周遭的侍衛緊急拉着了他的手。
而君亦邪亦是一腳狠狠踹開,直接将甯承踹開！

　　所有侍衛全都包圍過來,在君亦邪面前站成一堵人牆,甯承就摔在程叔身旁,他單膝跪地,按在長劍上,撐着。

　　君亦邪捂着皿流不止的腹部,怒意滔天,“甯承,你找死！
你一而再辜負本王！
本王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

　　甯承冷眸冽冽,毫不猶豫持劍殺過去。
他這些日子試探了君亦邪好幾回,也問了程叔好幾次。

　　雖然他不知道甯靜那麼被什麼人帶走,甚至不清楚她們是被劫持走,還是救走。
但是,他可以非常肯定,甯靜他們幾個人質已經不在君亦邪手上了,君亦邪也找不到人。

　　換句話說,君亦邪手上就隻有他一個人人質。

　　早在天河城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同君亦邪同歸于盡的準備,若非北征延後,或許今日這一劍他早就送給君亦邪了。

　　隻要他死,君亦邪就再沒有資本威脅到公主他們。
君亦邪輸定了！
或許,他死了,狄族會内亂,可是,比起公主被威脅,他甯可狄族内亂。

　　北曆内亂至今,無論是君亦邪還是北曆皇帝都已沒有兵力财力再戰,以東秦一軍之力足以北征。

　　狄族若亂,就且亂去吧！
至少,至少在他執掌狄族的這些年裡,在他活着時候,狄族堅守了族規,堅守了使命,不曾背叛過西秦。

　　至少,他可以問心無愧！

　　幾個侍衛自是敵不過甯承,君亦邪身負重傷亦無力對抗。
幾個侍衛護着君亦邪退出來,外頭的侍衛立馬沖進去支援,而毒衛立馬将密牢包圍得嚴嚴實實。

　　很快甯承浴皿就殺了出來,可是,甯承就算對抗得了侍衛,也對抗不了毒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