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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節初臨台灣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4127 2024-01-31 01:13

  第五卷滅蠻掃夷震寰宇

  “見過盧都督。
”李想帶頭,所有人兜頭行軍禮。

  盧欣榮一襲代表海洋顔色的藍袍,和軍袍一樣的立式交領,腰部中間的皮帶刹的很緊,懸挂着佩刀和火铳。

  年輕的面孔上有着很明顯的風霜侵淩的感覺,叫人看出來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其中還有一絲隐隐的殺氣。

  這上位者當久了,自然也就有了威嚴。

  “諸君請起。
”盧欣榮并沒有微笑,兩手也隻是虛扶了一下。

  衆人直身後,盧欣榮向殷雨昂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你可來了,台灣這邊缺人缺的厲害。

  繼而面對衆人大聲說道:“擺了酒,給各位接風,大家請罷。

  衆人無話可說,一起跟着盧欣榮前行。

  身後是蔚藍大海,波光閃耀,浪花朵朵,沙灘遠看很白,走在近前看發覺還是淺黃色。

  棧橋有好幾個,之後是一片沙礫和石塊區,港口感覺不是很大,近處有一條河流,應該是一條大河的入海口。

  到處都是樹木,郁郁蔥蔥,幾乎一眼看不到邊。

  碼頭往裡,才看到不少建築,人群也變得更加稠密。

  這裡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有活力,到處是行走的人群,都是海商的打扮,當然也有大量的水手,望之都不似善類。

  幾乎人人都帶着刀劍,更有很多人拿着長短火铳。

  相比大明别處地方,海上的這些家夥顯然更知道什麼東西好用……幾乎沒有人拿着弓箭了。

  碼頭區也有大量的倉庫,房間都蓋的十分簡陋,但有大量的貨物囤積在倉庫裡,有不少拿着武器的人在看守着。

  有個吏員介紹道:“這些都是鄭芝龍的庫倉,那些人也是他們的部下。

  衆人微微點頭,醒悟過來這邊不僅是化外之地,還是一個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地方。

  “那邊是荷蘭人的補給基地。
”有人指着不遠處大片的倉庫區道:“紅毛夷正在大員那邊近海地方修堡。

  要把那邊當他們的補給基地和貿易樞紐,這邊的倉庫遲早會騰空。

  在這裡,他們還得給鄭家交納地皮費,心裡早就不爽了。

  李想問道:“那城大不大?

  “很大。
”吏員手一劃,說道:“這邊起初最大的建築群是顔思齊帶人立的幾個寨子,也就是用木栅圍起來,但地方很大。

  然後咱們來了,建成了大片建築,但現在從規劃來看,紅毛建的紅毛城才是最大的,是一個近海的很大的城池,不算是軍堡了。

  李想看了盧欣榮一眼,說道:“有機會的話,我們要去看看。

  盧欣榮回頭道:“你是台灣護衛隊首領,這點小事就不要請示我了。
底下會給你配齊屬員和衛隊,在這裡出行沒有衛隊不行。

  “有勞。
”李想抱抱拳。

  衆人繼續前行,前方有大量的馬車,大家上車後馬車啟動,往前走了五六裡後停了下來。

  四周的情形和碼頭區亂糟糟的情形完全不同了。

  大片的栅欄把建築群又圍在裡頭,栅欄牆每隔幾十步就有一個箭樓,上頭有值班的士兵持铳肅立。

  外圍的土地都開發出來,一大片的綠葉長滿地田地,一些農民模樣的正在田地裡彎腰割除雜草。

  大道筆直,幾十輛大車停在外頭,一些技術人員帶着工人正在維修保養車輛。

  馬棚在栅欄内,幾百匹戰馬關在一起,一股子沖鼻子的馬臊味飄過來,不過北方來的人反而感覺親切……

  進入南方至今,就沒看到大規模的成群的戰馬。

  就算有馬也就西南的那種拉貨拉車的矮小挽馬,蒙古馬已經算中小體格的馬匹了,西南這邊的馬聽說更有韌性,但是也更小,幾乎很少有适合做戰馬的。

  定南軍的戰馬很明顯是從北方海運過來的,這些大牲口十分寶貴,可以看到有不少馬夫和獸醫在照料它們。

  殷雨昂終于明白,侯爺為什麼讓他們把馬匹留在福建了。

  穿過栅欄,兩邊就是馬棚,豬窩,雞舍,然後是大片的倉儲區。

  各種建築多半是燒磚建的永固型建築,在外圍建築區還有大量的營房,過千名穿着紅袍的士兵正在大校場上操練。

  聽到熟練的軍号與操練的聲響,來自宣大的将士禁不住淚流滿面。

  多麼熟悉的畫面!

  殷雨昂注意到營區内外都有水井,還有一條小河被引流進來,潺潺流淌着。

  “河水和井水都做過處理。
”盧欣榮對李想說道:“台灣這裡最值得注意的不僅是環境複雜,敵人和潛在的敵人很多,最關鍵的威脅就是疫病。

  我們按侯爺的辦法,用碎瓷片和碎石還有粗布來過濾井水和河水,水再燒開了喝,近來疫病人數已經大幅度減少了。

  中午的午宴大家喝了點小酒,菜式也是很南方,各種海鮮魚鮮。

  其實,在這個時代,吃肉才是最高正義,所謂生猛海鮮還沒有後世那麼着緊。

  主要還是人口和運輸。

  這時代沒有辦法把大量海鮮運到内陸參加消費環節,所以能吃到海鮮的隻能是近海地方。

  加上總的人口和打漁的辦法受到限制,可以說中國的近海漁業資源還是無比的豐富,桌上的各種海鮮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不過在将士們眼中,還不如上一道紅燒豬肉或是炙羊肉更上檔次。

  開喝前,盧欣榮簡單說了幾句,然後坐在主位,筷子一掄,說道:“大夥開動吧。

  衆人便是一起動筷子,挾着紅燒石斑魚喝酒,不一會功夫就是杯盤狼藉。

  軍人,原本就沒那麼講究。

  吃喝完畢,盧欣榮起身掃了衆人一眼,說道:“就是這樣,今日新來的諸位自由活動,明早開例會分派具體的職司。

  衆人都起身,盧欣榮已經背手進了裡屋。

  待各人紛紛散去,李想對殷雨昂道:“出去四處轉轉。

  殷雨昂點點頭,并沒有說什麼,等人牽來馬匹,便是帶着人往外圍走。

  到軍營區時,李想看到原來的同事李守信在路邊,叫了一句道:“李指揮,我要帶人出去轉轉,請叫值星官放門吧。

  “等會兒。
”李守信叫了一句,接着又吩咐身邊的軍官準備,過了一小會兒,一隊五十餘人的隊伍騎馬趕了過來,都是帶着火铳和刺刀的火铳手中隊。

  李想悄聲道:“台灣這邊的局面這麼緊張?

  李守信神色有些陰沉,看看左右,說道:“情形有些複雜,島上的土人不停的給咱們找麻煩,時不時的來襲。

  加上荷蘭人近在肘腋,不容樂觀。

  “土人?
”李想有些奇怪,問道:“侯爺不是說叫我們不要和荷蘭人學,荷蘭人待土人十分殘暴,我們則懷柔治之,這樣還有土人來襲?

  衆人都上馬往外走,長長的栅欄門在遠方打開,一個小隊的士兵先騎馬出門,散成散兵線戒備,更多的士兵簇擁着他們往外走。

  “這事兒,不得不說侯爺有些想當然了。

  李守信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說的樣子,悶聲說了一句十分不恭的評判,接着就不出聲了。

  氣氛有些沉悶,遠方似乎有烏雲,衆人騎馬跑了一陣,身上居然感覺微微出汗。

  就是氣候十分潮濕,北方的人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

  空氣中明顯的海風的味道,畢竟這裡離海岸隻有幾裡路,地勢稍高些就能看到蔚藍的無邊無際的大海。

  衆人馳過大道,道路明顯是定南軍修整過的痕迹,原本應該是長滿灌木和雜草的荒地。

  在奔出數裡之後,有兩三個小型的村落,村子外圍也是有木栅,也有箭樓,上頭站着幾個拿着火铳的百姓模樣的人。

  “那是屯堡民兵。
”李守信介紹道:“咱們的主力平時駐在寨子裡,在屯墾區外圍建有十來個墩堡軍台。

  為了防止滲透,這裡的屯堡還是修了防禦設施,也在百姓中挑出精壯膽大的男子練習火铳來自保。

  李想和殷雨昂等人很注意的看着路邊的屯田。

  從營盤到這幾個屯堡,連續五六裡的路程,開出來的田地大約是萬畝左右,種植着一些越冬的作物。

  台灣很适合水稻,有一些地塊明顯在做着種植水稻的準備。

  台灣雨水十分充足,田畝裡隻是做了一些引水和蓄水的措施,并沒有象大同那邊到處挖井和豎起水車來。

  有一些地塊做着種植春季甘蔗的準備,這個時候種植的時間剛剛好。

  台灣十分适合種甘蔗,這也是秦浩明那邊提出的計劃,甘蔗不僅要種,而且是未來大規模開墾的重要作物。

  李想皺眉道:“全部這些?

  一共不到十裡方圓,一萬五千多畝地,外圍果然有一些駐軍的軍台,看到李想等人就有騎兵出來哨探,看到是自己人又重新回到軍台之中。

  遠方到處是綠意,到處是未開發的森林和灌木,很少有看到道路,最多是可以看出來灌木有人踩過的痕迹。

  此時的台灣幾乎完全沒有作過開發,哪怕是幾百年後,蔣家二代主持貫穿台灣的公路大工程時,山裡一樣是一片蠻荒。

  條件十分困苦,導緻修路花費了十年之功,那時可是幾百年後了。

  在人們停馬的時候,還有一個較大的鹿群在灌木林中若隐若現。

  “全部這些。
”李守信苦笑道:“可能你覺得比較少,可是這些地在我們當初過來時全是灌木林,還不好燒。

  因為沒有枯葉,隻能用刀和鋤慢慢來解決。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人手不足,鄭家他們一共才遷了五六萬人過來,大半的人他們自己留着種甘蔗和捕鹿剝皮,還有打漁去了。

  咱們這裡想方設計才弄了幾千人,加上我們自己也動手,後來軍隊過來了,開墾速度才加快了,才有了現在的這一萬多畝地。

  “是在下失言了。
”李想想到剛剛介紹的情形,當下肅容道:“着實不易。

  殷雨昂則露出深思之色來,這些情況是要反饋回去的。

  “船,船來了!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人們都把眼光投向了海上。

  海水蔚藍,和天空的藍色相映成色,人們幾乎看不到别的色彩,隻有在天空的幾朵白雲,還有海面上的橫帆上的白色帆影給了大片的藍色一些不同的風景。

  海上的船隊是擺成了一字縱隊,如長蛇一般乘風破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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