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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節措手不及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515 2024-01-31 01:13

  第三卷揚帆于大明朝野

  秋雨一下,一天冷似一天。

  第二日上午,甯德府守備陳晖的頭顱高懸杆上,手下兩個千戶三個副千戶皆撤職不用,入駐甯德守備府的是秦浩明親衛趙順和麾下一千兵馬。

  下午,秦浩明等人策馬急鞭趕往福州總督府。

  當晚,總督府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次日,福州城再次貼出了布告,總督府重金聘請木瓦匠以及幫工。

  城外也開始大興土木,先建軍營校場,再建房屋。
城内許多空下來的民宅也被高價收買,用來安置北地将士的家屬。

  同時,秦浩明入主福建的第一道蓋有大印的公文命令,随着四處轟轟的馬蹄聲,傳遍福建除了甯德的八閩之地。

  總督府要點檢福建境内所有士卒,募兵和衛所兵,七日内全部到福州彙聚,各府、縣一并送來花名冊。

  吃空饷是整個大明軍隊中最常見的事情,包括遠在北地的盧督也吃了一萬多的空饷。

  雖然吃空饷也是為了養兵,但也違法。
無人追究自然無事,追究起來就是罪過。

  秦浩明這般,自然就是要把自己治下的軍隊進行一次大整合。
還要重新制作花名冊,往總督府報備。

  一道總督府文書命令,整個八閩大地都躁動起來,各地總兵、守備、千戶叫苦連天,私下自然大罵秦浩明。

  福建承平已久,有八閩之地,按照一府三千人計,在冊就有二萬多人。

  在加上沿海的海防衛所,除卻鄭芝龍水師,也有一萬多人。

  七日時間,又要趕路往福州城,又要湊人頂替名字去點檢,哪裡來得及?

  便是趕路時間都有些緊,真當訓練有素啊!

  這些守備千戶正在焦頭爛額之際,總督府第二道命令又到,上書幾個大字:七日之後,鼓響未到者,軍令立斬!

  幾個字後,福建、廣州兩省總督兼兵部侍郎,加蓋鮮紅大印!

  從古至今,軍法無情,衆人皆知。

  隻是福建百年不戰,曆任文武百官,從來沒有接到過軍令,自然也就沒有了軍令這回事。

  如今,這新來的秦督,軍令已下。
當不當回事,自然由衆人去看待,聰明不聰明也由衆人去思慮。

  秦浩明隻管吩咐手下軍漢,把福州城外點将台壘起來,并且找了一處空曠之地當成校場平整出來。

  福州府的文官沒有出聲,或許等着看戲,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且看這年輕兩省總督的手段。

  若是秦督下令疏通河道,或是重新丈量治下田畝數量,重新整治戶籍資料之類,那便是這些文官的事情了。

  隻是這些命令,也要經過巡撫衙門、左右布政使走一道。

  當然巡撫衙門也有責任配合,總督大人可不是玩笑,大明設立以來,就是主管全省軍政大權,由不得衆人怠慢。

  福州南,汀州府校場。

  “薛千戶,弟兄們都到齊了。

  一個衣甲破舊的軍漢到台前給自家千戶禀報。

  薛千戶立在台前,看着下面三四百個衣甲不整精神萎靡的衛所将士,臉色極端難看。

  自己麾下一千零七号人,名冊就在手中拿着,現在到哪去湊這麼多人?

  “二富,還有一百多人呢?
”薛千戶着急問道。

  依稀記得他好像有近五百人,不應該這麼少呀?

  “這個……薛千戶,臨時臨頭哪裡都招得回來?

  這些衛所兵平日裡都往附近縣城讨營生去了,此時哪裡能聚得齊?

  這還是要有關系或者賄賂他這個千戶才行。

  “我知道不可能全部招回來,能找到多少就多少,先盡量湊齊了再說,到時老子讓族人頂替部分,就是軍服軍刀……。

  薛千戶此時已然心急如焚,心中唯一辦法就是盡量湊,湊滿人數再說,希望這新來的總督能大度些。

  “薛千戶,怕什麼?
福建幾十個衛所,那個不是如此?

  真正頭疼的是守備大人吧,他們吃空饷更多。
這新來的總督大人還能怎麼樣?

  我們隻需要按時趕到即可,免得這新來的總督大人拿我們立威才是。

  二富倒是有點小聰明,空額在大明到處都是,不算什麼罪過,這秦督想立威,總是要找個由頭。

  “對對對……你說得有理,還是趕緊往福州去。
若是晚了,秦督立斬倒是不至于,一頓老打是免不了。

  薛千戶說道,心中急切也少了幾分。

  随着校場人數越聚越多,都編入軍中,充數的每人還有一個名字與籍貫,再吩咐他們牢記于心。

  幾百号人趕着往福州而去,沿途又加了幾十人。

  興化府軍營,倒是不顯得那麼狼狽。

  缺口雖然也多,一則卻是臨近縣城,城中潑皮無賴一人給得百十文,也拉了不少人湊數。

  還有許多流民在興化讨生活的,此時都到營裡領了百十文錢湊數。

  二則他們離福州近,趕過去一兩天足矣,有的是時間。

  興化府因靠近泉州,有防備鄭芝龍的作用,戰略地位重要,屬于福建腹地,有一個副總兵坐鎮和一個守備,下轄四個千戶。

  雖然人數湊得差不多了,他們卻也心中忿恨,兩千百人就去了三百多紋銀,着實肉疼。

  “他媽的,老錢,你說秦督要是隔三差五來一次,老子豈不是要去讨飯。

  邱守備憤憤不平地說道。

  “唉……小聲點,秦督的背景之深衆人皆有聽聞,聖眷之濃,手段之烈,簡直駭人聽聞。

  你再看看他身邊的将士,就算在馬上,那也個個紋絲不動的,依我看,以後有的是倒黴日子。

  副總兵林忠白知曉更多,愁眉苦臉地說道。

  “你說這般如何是好,看來得去金陵找我大伯,讓他把我弄到府衙随便做個差事,這守備真是無法當了。
”邱守備搖搖頭,歎息說道。

  “你倒是有門路,苦了我啊。
好不容易熬到這個位置,每年也就賺些皿汗錢,要是這副總兵沒了,叫我拿什麼過下半輩子。

  對于他而言,錢倒是小事,林忠白就怕位置沒有了,這才是關鍵。

  當時手慢了一點,沒有到總督走一遭,原本想等幾個總兵走後再去,哪知秦督突然就北上,還不知道他回來,就鬧這一出。

  措手不及,措手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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