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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節倒算反攻

鐵血鑄新明 故土難離 2299 2024-01-31 01:13

  第一卷風起于飄萍之末

  是晚,祖寬喝得酩酊大醉,而天雄軍将士因有盧象升節制之故,皆淺嘗辄止。

  唯有秦浩明一則身份特殊,畢竟是功臣。
二則被祖寬拉着,多喝了幾杯。

  應該說,祖寬性格豪爽仗義,和軍中各位将領關系都不差。
但唯獨其武夫身份,本人又多有嚣張跋扈,故為文官所不喜。

  翌日清晨,三軍埋鍋造飯,準備渡過黃河逼近建奴。

  “急報,急報!

  從對面馳來的大船上,趙大友手裡揮舞着代表緊急的紅色軍旗,用力嘶喊。

  “莫非濟南府生變?

  盧象升蹙着雙眉,朝身邊的秦浩明憂慮問道。
大明每到關鍵時刻,總是功虧一篑,他委實擔心又是如此。

  秦浩明緩緩搖頭,并未作答。

  濟南府已經安排妥當,有閻應元在,理應沒有變故才是。
可為什麼趙大友親自過來,難道真有什麼大事不成?

  “禀告盧督及衆位将軍,敵酋多爾衮昨晚半夜退兵離開濟南府,不知所蹤。

  可德王府昨晚被細作帶領建奴死兵闖入,德王身死,王府被燒為灰燼。

  辛賴閻贊畫救援及時,緝拿死戰後剩餘賊人。
董将軍和建奴拼殺,身受重傷,生死未仆。

  趙大友不等船停穩,一個健步跳下,急匆匆跑過來彙報。

  “什麼?
建奴退兵?
德王身死?

  盧象升倒吸一口涼氣,又驚又喜。

  驚的是德王作為宗室,竟然被建奴殺死,事關重大。
當然,此事若是講得誅心,跟他一點關系沒有。

  喜的是建奴此次入關曆時近半年,輾轉兩千裡,克五十六城,降六城,俘人畜二十五萬餘。

  大明朝的損失,可謂慘重,對當地百姓而言,更是苦難深重。

  原本認為還有一場大戰,不意卻如此輕松。
威風不可一世的建奴居然逃之夭夭,讓他有點怅然若失。

  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件大喜事。

  “廣布夜不收,務必查探清楚建奴具體行蹤。
中軍趕緊渡河,不可松懈!

  盧象升性格穩健,雖說心裡頗為欣喜,可臉上卻看不出什麼來。

  其他衆将可不管什麼德王生死,一個個喜笑顔開開心不已。

  征戰長達半年之久,每個人身心俱疲,早就想驅逐鞑虜休息一番。

  然而秦浩明卻沒有多大喜悅,隻是凝望着滾滾黃河水,凝思許久。

  多爾衮委實小觑不得,如此情形,居然沒有半分猶豫,立馬壯士斷腕,戰略執行确實高明。

  最難得的是能夠顧全大局不計較眼前得失,拼着給皇太極一番則難,也要保持有生力量。

  确實,縱觀通古斯野豬皮連續三代,均可以說極具戰略眼光。

  努爾哈赤之後的皇太極,一代雄主,以戰略眼光認識到自身實力的先天不足。

  故而并沒奢望建奴能戰勝大明,隻是努力想讓大明朝承認他在山海關以北的統治地位,所以戰略上一直很謹慎。

  建奴根本不可能滅亡明朝,明朝招緻滅亡,完全是努爾哈赤以十三幅甲胄起家,到統一北方,野心勃勃。

  野豬皮努爾哈赤有軍事天賦,皇太極有政治天賦,多爾衮兼而有之。

  他們積極進取,都在小心翼翼地強大自己的實力。
以前所未有的器量拉攏大明的人才,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戰略目标。

  崇祯十二年元月十一,多爾衮率領大軍連夜潛行,馬不停蹄三天三夜,到達天津。

  當時河水暴漲,難以渡河,京畿明軍雖在邊上,卻無人敢動。

  十七日,在天津周邊劫掠一番後,多爾衮帶領建奴大軍出青口關東歸。

  出了關口後,多爾衮和杜度等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自離開濟南府後,他們每日高度緊張。

  秦浩明和天雄軍動靜一天數報,多爾衮親自過問。

  秦浩明他們停留在濟南府,卻不知何故,沒有領軍追來。

  曆史上崇祯十一年起這場戰事,清軍入關達半年,擄去人口四十六萬餘。

  雖因秦浩明出現,曆史有所改變,但還是在天津被擄去百姓十萬,銀兩财帛不計其數……

  崇祯十二年元月二十一日,乾清宮之内,崇祯皇帝仔細審驗着手上一份名單,得到建奴出關的消息,朝野上下松了口氣。

  入衛各軍回轉京師,相關的善後事宜緊鑼密鼓展開。

  有功人員,需要封賞,失事人員,需要處分。

  崇祯帝令楊嗣昌主導諸臣賞罰諸務,楊嗣昌奏報失機四事:守邊失機,殘破城邑,失陷藩封,擁兵觀望。

  定下的結果,薊鎮總監中官鄭希诏,分監中官孫茂霖,順天巡撫陳祖苞,保定巡撫張其平,山東巡撫顔繼祖,山東巡撫傀寵,下至各州縣有司,三十六人論死,貶削者兩百餘人。

  但崇祯皇帝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愣神的盯着末頁言官交章劾奏對秦浩明的指控。

  殺良冒功、掠奪德州大戶錢财、護衛德王朱由樞不利至死等等,懇請天子嚴旨切責,鎖拿三司會審。

  “王伴當,你親自走一遭,注意保護秦将軍安全,着旨盧愛卿一同觐見。

  崇祯放下手中的奏疏,幽幽的朝侍立一旁的王承恩說道。

  “嗻,奴婢立馬就去。
隻是……”

  王承恩偷望崇祯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難道王伴當也要向朝臣一樣,蒙騙與朕不成?

  不知為何,崇祯皇帝覺得心裡堵得慌,龍繡一掃,把滿桌的奏疏全部推落地下。

  “禦史言官雖說風聞奏事,但人雲亦雲,奴婢相信秦将軍清白,背後應該推手。

  王承恩低頭行禮,緩緩說道。

  “帶他回來,一切自有分曉。

  崇祯繃着臉,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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