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真好玩。
姨娘,這小蝌蚪怎麼那麼好玩呢!
”弘晝手裡捏着一個已經長出了兩條小細腿的蝌蚪笑道。
“對呀,這東西長大後就變成了田間地頭的田雞呢。
田雞吃過沒有?
”富察氏蹲在弘晝身邊親切地說道。
小池塘邊隻有他們連個,春英被紅翹指使着去那邊給弘晝抓蟋蟀去了。
“沒吃過。
額娘沒讓我吃過,好吃嗎?
”弘晝隻覺得小院子外的世界好新奇,自己壓都壓不住地想逃出來玩。
“非常好吃。
要不,姨娘明日還在這裡等你,帶做好的田雞給你吃?
”富察氏道。
她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春英和紅翹正一人手裡握着一隻蟋蟀朝這邊走了過來。
“不過你最好能瞞着你額娘來,否則她恐怕是不會讓你吃的。
”富察氏道,“姨娘可不想你被你額娘罵!
”
“嗯,我每日都來桃林練箭的,額娘會讓春英帶我在這裡玩一會兒。
那明日就還在這裡見吧。
”弘晝一點也不防備地道。
“好,那姨娘明日還在這裡等你來喲!
”富察氏笑咪咪地在弘晝的小臉上捏了一下。
春英手裡捏着一隻蟋蟀,将它交給弘晝,她才道:“五阿哥,咱們得回去了,不然格格該着急了。
”
“五阿哥,快回去吧,不然你額娘真地該着急了。
”富察氏道。
待春英帶着弘晝走遠,挂在富察氏臉上的親切笑容便嗖了一聲消失了。
“格格,這個五阿哥倒是很可愛。
”紅翹道。
“是呀,如果他不是鈕钴祿氏的兒子就好了。
”富察氏冷冷地道,與剛剛親切熱絡的樣子判若兩人。
“格格,您打算利用五阿哥來挑撥耿氏與鈕钴祿氏的關系?
”紅翹道。
“不消我做什麼,她們之間遲早會反目。
耿氏絕不肯将這麼可愛的兒子讓出去的。
”富察氏道。
“格格所言正是。
我們隻消在裡面稍微扇點風加點火就可以了。
”紅翹道。
那廂,春英帶着弘晝往耿氏那邊去了,正好在桃林你碰到了尋過來的耿氏綠闌兩人。
“春英,你帶着五阿哥去了哪裡,簡直把格格急死了!
”綠闌見春英一臉緊張,便先出口責問道。
“奴婢該死,剛剛五阿哥說想抓蟋蟀,奴婢就帶着他一塊兒抓了。
請格格責罰!
”春英撒謊道。
原來剛剛紅翹已經跟她說過了,不許将富察氏出現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就将她帶着弘晝掏鳥窩,還差點摔倒他的事情一并告訴耿氏。
弘晝也還怕耿氏責罰,也閉緊了小嘴不說話。
“好了,好了,咱們回去吧。
下一次,不許跑那麼遠了。
”耿氏連忙拉過弘晝道。
可是,令耿氏沒想到的是,弘晝接下來的數日,都乘着練箭的間隙跑到那個池塘邊與富察氏見面。
他找各種借口不讓耿氏跟着自己。
漸漸的,弘晝與富察氏越來越熟悉,富察氏為了讨得弘晝的喜歡,盡量給弘晝講一些新奇的事情,也給他帶一些新奇的玩意。
被耿氏關在自己院子裡圈養了快三年的弘晝簡直猶如見到了新世界,又因為耿氏不許他跟弘曆多接觸,他就越來越希望知道小院外面的事情了。
耿氏見弘晝也沒機會在小院外活動,便也沒怎麼管束他練箭後這唯一的自由時間,隻叮囑了他不要亂跑,便由着春英跟着,讓他去了。
這一日,弘晝拉着春英往與富察氏約定的地方跑去。
紅翹利用各種小手段,将春英哄得要跟着弘晝瞞着耿氏。
“姨娘!
”弘晝跑到經常與富察氏見面的地方,見紅翹一個人站在那裡,他下意識地喊了一句。
“奴婢給五阿哥請安!
”紅翹見弘晝來了,立刻轉身給他行禮道,“格格偶然風寒,特意令奴婢來跟五阿哥說一聲。
”
“姨娘病了?
嚴不嚴重?
”弘晝沒想到富察氏生病了,連忙問道。
“有些不舒服。
格格說不能來陪五阿哥說話了。
”紅翹露出一絲擔憂道。
“那,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姨娘!
”弘晝一聽富察氏連門都不能出了,小小的心裡就開始為她擔心了。
“這,恐怕不行。
你額娘若是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還是不要去了。
我們格格說了,等病好了,再找一些好玩意給五阿哥耍。
”紅翹道。
一旁的春英聽到這裡,頓時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弘晝非要去看富察氏,那樣肯定會引起耿氏的憤怒的。
弘晝經過這些天與富察氏的相處,已經很喜歡從她這裡得知一些事情,并且富察氏又沒有耿氏那邊嚴厲,且又故意讨弘晝喜歡,因而把個弘晝哄得已經離不開她了。
孩子麼,誰對他好,他就跟誰親密。
耿氏對弘晝也很好,隻是這種好裡面帶着一些專橫和占有,比如不讓弘晝親近弘曆,不讓弘晝出院子玩等等。
這些密不透風的愛讓三歲的弘晝感到一絲絲壓抑和難受。
弘晝無精打采地跟着春英回去了,不過他心裡惦記着富察氏的病情,一連幾日過去了,都沒見富察氏再去。
耿氏看到了弘晝情緒的變化,便叫了春英去她的屋子裡問,春英自然不敢說弘晝已經好些時日與富察氏一起玩耍的事情,隻騙說是弘晝不能與弘曆一起玩耍,這才導緻心情不好。
耿氏聽說此後,越發對弘晝看得緊了,甚至都開始對小學堂稱病,不讓弘晝去上學。
“額娘,我要去小學堂!
”弘晝終于不肯聽耿氏的話,大聲對她吼道。
因為每日憋在院子裡的弘晝覺得實在太無聊了,每天去小學堂,能與弘曆他們說話,已經是他最喜歡的事情了。
耿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弘晝,以前在自己面前十分乖巧懂事的弘晝,居然這般對自己說話。
弘晝捏緊了拳頭,憤怒地看着耿氏,他不知道為何耿氏不能跟其他人的額娘那邊,為啥将自己看得這麼密不透風。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
“弘晝,你怎麼這般跟額娘說話!
”耿氏心驚地道,但是眼裡的恐懼已經将她的底線暴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