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的人三三兩兩又來到了東小院,這一回全部到了年氏的正屋裡。
四爺與年羹堯俱都臉有鴉青色,顯然
昨晚上都沒有怎麼睡。
反正一大早也沒有消息傳出來,不知道年氏現在如何了?
衆人心頭全部都盤旋着這個想法,想從四爺和年羹堯的臉上看到一些端倪,可是他們的臉色都一樣,看不出什麼來。
蘭琴知道年氏肯定不會死,她知道年氏後來還做了貴妃的,如果現在就死了,後面的曆史不将都會被改寫了。
果然,四爺見人都齊了,便道:“年側福晉昨晚兇險得很,但是經過禦醫的診治,病情已經得到了緩解,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
此言一出,各人臉上的神色轉瞬即逝,隻是有個人的内心此刻亦是驚濤駭浪翻滾:不可能,她如何還不死。
明明那藥已經下到了七八分了,她不可能這麼命大才對呀!
蘭琴瞧瞧打量着富察氏的神色,果然在她眼眸深處發現了一絲端倪。
但是她實在太狡猾,轉瞬即逝。
蘭琴思忖一會兒,便朝着武氏使了一個顔色。
“王爺,年大将軍,妾身有話要說。
”武氏握了握武如玥的手。
剛剛武氏回去,與武如玥說了讓她當着四爺的面指征富察氏,她開始還不同意,可是武氏聽了蘭琴的意思,一定要她出來指征,否則就将她的事情告知武家老爺和夫人。
武如玥無法,這才同意一道來的。
四爺見武氏主動有話說,立刻道:“講!
”
富察氏有意無意地瞟過武氏姐妹,最後停在了武如玥的了臉上。
武如玥避開富察氏的目光,低頭隻看着自己的腳尖。
富察氏心兇一鼓,後悔昨晚沒有再去找這個武如玥,此刻怕是要将自己供出來了。
“啟禀王爺,昨晚回去,妾身将自己身邊的丫鬟統統叫到身邊詢問了一番,想要找出,到底是誰将妾身的珠花從匣子裡拿出來的。
最後,妾身終于找出了此人。
妾身問了她為何要做,她說受人指使。
”武氏一咕噜說道。
富察氏身邊的紅翹驚訝地看着武氏,她想不到不過一夜,事情就立刻轉到自己身上來了。
昨晚格格還說武如玥不會告狀,可是現在武氏已然知道了。
她看了看富察氏的測驗,見她面色如常,這才稍微鎮靜了一些。
“這個人是誰?
”四爺雷聲問道。
“正是妾身的小妹。
如玥,還不跟王爺禀明一切!
”武氏朝着自己身後的武如玥吼道。
武如玥吓得渾身一顫,隻覺得心口揣着一塊發燙的石頭一般。
她顫抖着從武氏身後站出來,走到正屋中間,福身下去道:“如玥一時不察,被人诓騙。
她說讓我拿了姐姐的一個頭花過去給她。
如玥就拿了。
”
四爺沒想到是武氏的妹妹,自己對她已然沒有很深的印象,此刻見是她拿了自己姐姐的頭花,便有些不悅道:“你說的那人是誰?
”
武如玥連忙道:“就是她!
”說罷,她便轉身朝着富察氏指了過去。
富察氏心裡一緊,立刻對四爺道:“啟禀王爺,妾身從不曾與武家小姐有過接觸。
更與武姐姐從沒有什麼挂鍊,如何會指使她的妹妹去拿什麼珠花,簡直是一派胡言。
妾身懷疑是她們姐妹這是栽贓妾身呢!
”
她說得情真意切,仿佛果真是武氏姐妹陷害她。
蘭琴聽了她的話之後,不禁有些擔憂。
如果富察氏抵死不認,也是沒有辦法的。
可是四爺昨日聽了白芷的那番話後,今日武氏姐妹出來指證富察氏,心裡大抵有了幾分底氣了。
他與年羹堯交換了一個眼色後,便道:“白芷!
”
富察氏不知四爺為何要叫白芷,見白芷從裡面出來後,然後走下來,站在了武如玥身側。
“啟禀王爺,昨日我家側福晉中毒是在那哈利炖鮑魚之後的。
當時奴婢與翠玲都站在側福晉身後,隻有富察格格靠進過,并跟側福晉敬酒。
奴婢懷疑富察格格可是往那菜盅中投毒的人。
”白芷道。
富察氏心頭巨顫,她沒想到這個白芷居然這麼心細,一下子就将自己給挑了出來。
她預謀的事情接二連三被人識破,又叫她哪裡不怕。
“啟禀王爺,妾身與年側福晉一貫交好。
這是有目共睹的,妾身昨日過去是跟側福晉敬過酒的,但是絕沒有下什麼毒。
請王爺明察!
”富察氏強按住心底的恐懼大聲道。
“等會兒再說!
”四爺不理會富察氏的叫冤,隻讓他們三人繼續站在面前。
一刻鐘過去了,隻見外面有人的腳步聲臨進。
然後,蘭琴等人便看到了幾個小厮走了進來。
他們越過她們三人,走到四爺跟前,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四爺雙目一沉,然後便見那小厮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錦袋,交給了四爺。
富察氏瞥見了那錦袋,頓時心頭巨震,一顆心猛然間往水裡沉去。
“富察氏,這東西你該認得吧?
剛剛他們搜到後,就已經去讓林大夫檢驗過了,正是與那碗哈利炖鮑魚中的毒一樣。
你還有什麼話說?
”四爺打開那東西,然後便朝着富察氏扔了過去。
錦袋啪地一聲直接從富察氏身上墜落。
蘭琴看到這裡,心裡已經明白這富察氏恐怕今日是要折在這裡了。
原來四爺一早對她動了疑心了,想必是趁她出來,派人去搜了屋子。
富察氏靜靜盯着腳底的錦袋,她明白了,剛剛四爺為何那般兇有成竹的樣子,原來是派人去搜過自己的屋子了。
怎麼辦?
“王爺,這錦袋不是妾身的,妾身不知!
”富察氏突然擡起頭,眼裡蓄滿了淚水道。
此言一出,衆人都有些鄙夷。
都從你屋子裡搜出來的,還不承認,隻是垂死掙紮吧!
“不是你的?
”四爺盯着富察氏道,心裡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疑惑。
“确實不是妾身的。
雖然是在妾身屋子裡搜到的。
可是敢問,他們是在哪間屋子裡搜到的?
”富察氏道。
一旁的紅翹聽到這裡,猛然間瞳孔一縮,似乎明白了富察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