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要去跟福晉知會,便沒有留在蘭琴這裡用午膳,說了晚上再過來,便走了。
玩了大半個早上的蘭琴,這會兒也有點累了,進了屋子,隻見烏西哈困了,已經窩在奶娘的懷裡睡着了。
唏辰或許是玩了半天,餓了,正在奶娘懷裡喝奶呢。
“你們抱着孩子到屋子裡去歇一會兒吧,等午膳的時候再抱來。
”蘭琴吩咐道。
待奶娘帶着兩個孩子退下去後,蘭琴便叫來念雪,對她們說:“你們要跟着我出去小住一段時候,收拾一些衣服和首飾,再收拾一下兩個孩子的衣物以及用具,明日就要去了。
用的東西都不用拿,那裡都有現成的。
”
念雪和惜茶并沒有聽到蘭琴與四爺所說的那些話,還以為剛才主子與四爺又鬧别扭了,俱都一臉驚慌地看着蘭琴。
“我們沒有吵架,你們用不着這樣看着我。
去别院是因為要去陪伴一位貴客,爺将這個任務交給我,也算是對你們主子能力的一種考驗,你們也都給我打起精神頭來。
”蘭琴見兩個丫鬟那副神情,就知道是她們誤會了的。
念雪和惜茶聽蘭琴這樣一說,才放下心裡頭的擔憂,連忙去收拾東西去了。
再說四爺來都正院的時候,正看見福晉扶着四阿哥弘時的手在寫字。
“給主子爺請安!
”靈秀正在屋子外頭看那些花兒,以前她可就是這院子裡頭伺候花草的三等丫頭,如今卻沒有人敢小觑她了。
福晉不要她伺候在身邊的時候,靈秀還是喜歡去看看院子裡頭那些花啊草啊的,随便指示下新替補上來的丫鬟怎麼養花。
就連夏荷、秋蟬和冬梅都不怎麼敢招惹靈秀,她們如今在福晉面前也不如她得臉了。
四爺一進來,靈秀就看見了,連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從回廊處走出來,迎了四爺行禮道。
“福晉在做什麼?
”四爺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仍舊大步流星往正屋裡走。
“福晉正陪着四阿哥寫字呢。
已經寫了一個時辰了。
”靈秀是想讓四爺覺得福晉用功在教導四阿哥的。
“弘時還不到兩歲,寫字還是太早了些。
”四爺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進了正屋。
福晉或許是聽到他的話音,此刻已經停了下來,将剛才所寫的字翻到一邊後,便拉着弘時的小手走了出來。
“弘時給阿瑪請安~”小小的四阿哥口吃伶俐地行禮。
“帶着四阿哥出去走走,小孩子還是應該多在外面曬曬太陽。
寫字太過早了點,福晉,不必太早讓他寫字。
”四爺一把抱起四阿哥,掂量着他的份量後,說道。
“是,是妾身太過着急四阿哥規矩沒學好,這才性急了些。
”福晉仍舊微笑道。
“帶着弘時出去看看花吧!
”四爺示意靈秀接過弘時。
福晉點點頭,便喚了夏荷進來給四爺倒茶。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四爺來是為了何事,但是肯定是有事情的。
“明日,爺帶鈕氏去昌平那邊去住一段時間,讓她們母子去那邊散散心。
爺會回來,鈕氏母子會在那邊住一段時日。
”四爺道。
畢竟她還是正室,他出去,帶哪一位同去,都還是要與她說一下的。
福晉思忖着四爺的話,大意是帶着鈕氏出去散心,可是為啥去昌平呢,太遠了點啊,來回就是一百裡路呢。
“福晉可有什麼要說的,沒有的話,就這樣定了。
”四爺喝了半碗茶,預備着就要起身走了。
“爺,鈕側福晉是帶着孩子同去麼?
”福晉連忙問道。
“自然,烏西哈與唏辰都同去。
”四爺看了一眼福晉,不太明白她問這話是何意思。
“妾身知道了,妾身明日可要帶衆位妹妹去送?”福晉說道。
“不必了,你隻與她們說鈕氏帶着孩子出去散心即可,其它一概不用多說,也不用出來送。
”四爺說完這些,便走了。
對于福晉,他現在真的是沒有半分心思了。
且不是李嬷嬷那些事情,再就是顔玉的事情,四爺雖然沒有責備福晉,但是這些人都是與她相關的,四爺又怎會沒有半分疑心呢。
可是,對外,四爺不能輕易疑心福晉,不能疑心康熙給他指得這門親事。
對裡,正室的地位不容輕易動搖,否則大到國家不穩,小到家宅不甯。
福晉看着四爺遠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對夏荷道:“去換靈秀進來。
”
夏荷出去找到正帶着弘時看花的靈秀,跟她說了福晉讓她進去伺候,自己則負責照顧小阿哥。
其實奶娘就一直跟在旁邊。
“主子,您怎麼了?
”靈秀一進門,就發現福晉神色不悅地歪在榻上。
“如今快到中秋節了,爺為何突然帶着鈕氏去昌平?
”福晉猜疑道。
“據說南小院那位與主子爺别扭了半個月,這才剛剛好,怎麼又要出去了?
是不是又鬧上了?
”靈秀小心地說道,現在福晉的情緒也是如六月的天氣,變臉變得很快的。
這也是為何春柳夏荷她們開始不讨福晉喜歡的原因之一,自從李嬷嬷沒了,福晉的性子變得陰鸷得多了。
“不會,那日到底都沒有歇在尹氏那裡。
看樣子,是有别的事情,又不像真的去散心的。
”福晉心裡氣悶,但是又問不出什麼話,隻好胡亂猜測。
“奴婢派人去打聽,福晉麼要心急。
”靈秀連忙走到福晉身後,順着她的背摸道。
“去打聽着,正好,她不在府裡頭,有些人是該整治整治了。
”福晉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福晉所言及時,奴婢瞧着以前的宋格格和武格格對福晉沒有那麼恭敬了。
福晉寬和,一直對請安都沒有立規矩,如今越發松散了。
不如立下規矩,讓她們知道,這府裡頭誰才是正經主子。
”靈秀道。
“隻怕她們隻來做做樣子,心裡頭早就不将我放在眼裡。
”福晉咳嗽了兩聲,嗓子極為不舒服。
“福晉,您是太仁慈了,所以她們才如此放肆,不如就從明日的晨昏定省起吧。
”靈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