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
”翠竹走到穆青陽身後,喊了一句道。
穆青陽從銅鏡裡看到了身後的翠竹,他認出她是劉氏身邊的那個丫鬟,便轉身回頭道:“翠竹姑娘!
”
“穆公子!
您能否跟奴婢出去見見格格?
”翠竹道。
“我等會兒馬上就有戲呢!
”穆青陽為難地說道。
等會兒,他飾演的玉皇大帝就要再次出場了。
“我們格格有要事與公子說呢,就幾句話,不會耽擱的。
”翠竹道。
穆青陽點點頭,便随着翠竹走出去了。
他們避開人往沒有人的地方走。
轉過幾個門,便來到一小片假山跟前。
這是在暢音閣後面的小花園。
穆青陽看到一身銀紅色旗裝的女子正站在那裡,便走了過去,兩人四目相對。
雖然隻是兩日未見,仿佛卻已經很久不曾相見了。
“穆哥哥!
”劉氏喚起自己初次見到穆青陽時候的稱呼,想要用這種法子喚起對面的那個男子的熱情。
不知怎麼的,李氏覺得今天的穆青陽似乎與往日不一樣,他那雙大眼睛裡所射出來的光是帶着距離感的。
果然,劉氏這一聲嬌軟的呼喊,似乎觸動了穆青陽心中最柔軟的那根弦,以至于此時此刻,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是不是冤枉了劉氏。
那些人突然來搜查屋子,找的然道不是劉氏給自己的包裹?
她并不是那種女人?
穆青陽的内心十分糾結,可是那個富察氏明明卻跑來跟自己說,劉氏的目的是除去自己呢?
“穆哥哥,你怎麼了?
怎麼看着瑤兒的眼光這般疏離?
”劉氏心裡一慌,開始懼怕自己的真面目已經在穆青陽心裡曝了光。
穆青陽看着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眉眼,那個純潔得一踏糊塗的劉玉瑤還是當初的那樣嗎?
他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問自己。
“許是臉上的妝容太厚了,瑤兒,你喊我過來要說什麼?
我馬上還有上場呢!
”穆青陽轉眼說道,他努力将心中那些懷疑摒棄在心外。
“穆哥哥,我是擔心你。
聽說今日一早上有人開始搜查暢音閣,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擔心得不得了。
生怕他們搜到我給你的那個包裹。
那個包裹沒有被他們搜到吧?
”劉氏走到穆青陽跟前,擡起頭,用一種無辜而又擔憂的目光看着他。
如果不是富察氏,他完全不可能想得到眼前這個女子會懷着害自己的心思。
直到現在,穆青陽還是不敢相信,所以他的心一直都在糾結。
富察氏當時跟他說,如果他不相信,可以看看接下來劉氏會如何做。
如果劉氏迫不及待地追問那些東西的去向,那就可以證明她的心中就有鬼。
“沒有,我沒有将包裹放在屋子裡。
不然還真會被他們搜到。
”穆青陽道。
“那,穆哥哥,你将那些金銀細軟藏到哪裡去了,可别被人發現!
”劉氏緊接着問道。
穆青陽想起富察氏的話,盯着眼前這張潔白無暇的面孔,心裡的信念正一點點崩塌。
“你放心吧,我将那東西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他們絕對找不到的。
”穆青陽道。
“那是個什麼地方,穆哥哥,可不可以告訴我。
這樣瑤兒心裡才安心些。
”劉氏迫切地想知道穆青陽到底将那些金銀細軟藏到哪裡去了。
穆青陽盯着眼前的劉氏,抿了抿嘴巴道:“就藏在我們院子裡。
門口那塊假石的下面。
”
劉氏雙眼一亮,不敢置信地說道:“你怎麼敢藏在那裡,那裡每天那麼多人路過,萬一給人拿了去呢?
”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們絕對想不到我會将那個包袱藏在那裡的。
”穆青陽道。
“穆哥哥真是聰明,沒有人會想得到。
”劉氏勾起一絲笑容道。
“嗯,為了和瑤兒一塊兒遠走高飛,穆哥哥會好好守護那個包裹的。
”穆青陽擡起手撫摸了一下劉氏的下巴道。
“穆哥哥,那我回去了,你等會兒還有上台,快回去吧。
”劉氏微微向後仰了仰後道。
“好,那我回去了。
瑤兒,咱們什麼時候走?
”穆青陽一把捉住劉氏欲要轉身的胳膊道。
“就這個月塑望的時候吧。
”劉氏溫柔地甜甜地朝着穆青陽一笑道。
“好,那我等你!
”穆青陽說完這句話後就放開了劉氏的胳膊,轉身走了。
待看不到他的身影後,翠竹走上前,攙扶着劉氏的胳膊道:“格格,咱們該回去了。
”
“去,你趕緊回去告訴小金子,讓他去跟盧管事透個底,就說有丢失包裹的線索了。
讓他立刻帶人立刻去搜查。
”劉氏道,“我已經感覺到他開始懷疑我了,現在必須立刻一刀斬亂麻。
”
“是,奴婢這就去!
可是格格,那沒人扶着你回去了。
”翠竹道。
“本格格自己回去,你趕緊回杏花春館去通知小金子,事不宜遲,立刻去。
”劉氏道。
待翠竹應了,轉身離開後,劉氏這才安定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然後便轉身往暢音閣裡走去。
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時,待她剛剛轉身,卻從另外一扇門後露出了一雙眼睛。
此刻,那雙眼睛眼裡滿含着痛苦,盯着劉氏的背影,是那樣的幽怨和不信。
劉氏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背後似乎有人盯着自己,她本能地轉身朝着那束目光所來的方向望去,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沒看見。
“怎麼回事,剛剛明明覺得有人在看我!
”劉氏低聲喃喃自語道。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有點害怕,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心裡更加害怕了,連忙加快腳步,往暢音閣裡走去。
待劉氏走遠後,躲在門後的那雙眼睛這才又露了出來,赫然正是已經回去的穆青陽。
原來剛剛,他假意離開,然後又從另一個方向繞了過來,就躲在那扇門後。
所以剛剛劉氏與翠竹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利器狠狠地戳了幾個皿窟窿,一直冒着鮮皿。
此刻,他的眼裡除了深刻的絕望外,還有一股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