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剛剛你是不是有些過了,好歹跟人家打個招呼?
”蘭琴覺得氣氛有點尴尬,便逗逗四爺道。
剛剛四爺那番态度,她内心自然還是高興的,富察氏本就不安分,當面給了她這樣一下子,估計受傷程度不小吧。
“然道你希望爺叫她進來,給爺倒到茶水,捶捶肩膀?
”四爺也逗蘭琴道。
“那順便也給我倒倒水,捶捶背呗,行不行?
”蘭琴撅着嘴巴,笑道。
“嗯。
你願意就行!
”四爺擡手落了一子。
蘭琴一看,四爺的棋藝還真是厲害,自己照着記憶中的殘局,特意給四爺擺了這麼一個棋局,居然被他破解了。
其實蘭琴自己的棋技也不算好,完全對不上四爺這種水平。
“妾身輸了!
”蘭琴一看四爺這招,幹脆舉械投降算了。
“這快就認輸?
”四爺道。
“妾身的棋藝本就不比爺,剛剛不過是擺了一個殘局來跟爺虛張聲勢的。
爺這樣的棋局都能解,妾身甘拜下風。
”蘭琴道。
“爺回去與監考的幾個大人商議了你上次說的那種考法,他們居然都反對!
真是氣死爺了!
”四爺見蘭琴不肯下了,索性也不下了,說起了自己的煩心事。
蘭琴親自為四爺倒了一杯茶,說道:“對于新鮮的東西,人們首先都是排斥的。
畢竟誰也沒嘗試過,怕出問題,他們反對也很正常。
”
四爺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他們都習慣了往年的科考方式,從沒聽說過這般出題的。
不過皇阿瑪對這種方式倒很是贊同。
他讓我自行舉辦這次科考,不必事事都找他過問。
”
蘭琴聽着心裡一動,說道:“爺,這可是皇阿瑪對爺的信任和看重,爺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将這次秋闱科考舉辦好,為朝廷選出一些得力的人才。
”
四爺看着蘭琴道:“想不到你還是爺的知音。
有你的這些話,爺的心裡更敞亮了。
”
蘭琴瞟了四爺一眼道:“妾身本來就是爺的知音,怎麼,爺還覺得妾身不是爺的知音麼?
那到底誰才是爺的知音?
”
四爺一把攬過蘭琴,兩人一起站在白玉石亭的高處,看着這個由冬青和寶塔松組成的迷宮。
那廂,富察氏接二連三遭受打擊,回到自己的曲院風荷後,拉着紅翹一塊兒進了内室,将其他伺候的丫鬟都譴了出去。
“格格!
”
不等紅翹說什麼,隻見富察氏哐當一聲,将她擺在梳妝台上的一隻紅梅花瓶給砸了!
“格格,您就是砸了這一屋子的古玩珍寶,那也不會引來雍王爺!
”紅翹冒着被富察氏責罰的危險道。
“不錯,剛剛本格格看得清清楚楚,他連看都沒看本格格一眼。
”富察氏道,“本格格不甘,憑什麼同時爺的女人,她就能如此得到爺的青睐,本格格哪裡比不上她了。
”
紅翹知道富察氏一直憋屈,此刻見她如此激動,隻好上前拉着她的袖子道:“格格,您可小聲點。
若是讓人知道你對側福晉不敬,那可是又要惹禍事來了。
”
富察氏道:“怕什麼,這裡是本格格的住處。
然道還有她的眼線?
”
紅翹道:“格格,即便沒有耳目,可是格格不得不防備在咱們這裡伺候的丫鬟與在他們那邊伺候的丫鬟之間有沒有勾連呀。
”
富察氏點點頭道:“紅翹,得想個法子讓爺注意到本格格,讓他忘不掉本格格。
”
紅翹道:“格格,若說這男女之事,奴婢哪裡清楚。
奴婢覺得,格格若想要在主子爺心目中種下心,除非是做了令主子爺不得不感念格格的事情呀。
”
“感念的事情?
”富察氏道。
“比如格格救了小阿哥,小格格什麼的,或者格格救了主子爺或者主子爺最在意的人?
”紅翹道。
“那鈕钴祿氏根本不與我等來往,想要往她跟前湊,壓根都不可能。
”富察氏道。
“格格,您不放安下心來,慢慢尋找機會。
總有機會的。
”紅翹道。
“劉氏今日好似地那個戲子很是上心,本格格瞧着有些奇怪。
紅翹,派個人盯着暢音閣的那個穆青陽。
本格格莪覺得他與劉氏之間好像有點什麼!
”富察氏道。
“格格,您也瞧出來了?
奴婢瞧着劉氏似乎對台上那個柳夢梅很是着迷。
咱們剛剛進去的時候,她都沒有發覺我們進去了。
”紅翹道。
“不錯,本格格也看見她驟然見到我的樣子,明顯帶着一絲慌張。
本格格倒不明白了,她看戲居然看得緊張了?
”富察氏道。
“格格,那奴婢就去暢音閣那邊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從那般戲子嘴裡打聽出來一點兒什麼。
”紅翹道。
“快快去吧!
”富察氏道。
且說紅翹帶着一些散碎銀子又來到了暢音閣。
她借着富察氏想點戲的由頭與那管事閑聊。
聊着聊着,便得知劉氏最近經常來點這個穆青陽的牡丹亭。
紅翹越發心裡起疑。
随後,她又跟管事說,富察格格點的穆桂英挂帥讓他們去曲院風荷去常,甚至得意囑咐不要讓穆青陽去唱了,比如讓他的師弟什麼的,都可以,免得再與劉格格起了争執。
管事一聽紅翹這般通情達理,自然連忙去安排,哪裡還敢怠慢。
穆家班班頭聽說富察格格點戲,還特意說不用穆青陽去,那就更好辦了。
他安排了穆青陽下面的幾個師兄弟去,也讓他們露露臉面,不然總依靠穆青陽一個人,以後要是他不唱了,那班子可不就是要跨了。
且說穆青陽突然被富察格格攪和了與劉氏的優惠,心裡本來就不痛快。
幾個師兄弟見有格格主子點戲,自是連忙準備起來。
待他們一行人跟着紅翹來到了曲院風荷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富察氏特意讓他們就在她的主屋的外頭搭起了班子唱起來,而她自己就令丫鬟搬了闆凳坐在主屋前面的門檻下,看着一幫戲子在那裡耍刀弄槍。
一連幾日,富察氏都是讓紅翹去那邊點戲,每次都直接點穆青陽的師弟去唱,一來二去,漸漸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