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話聲一落,原本安靜的房間顯得更加寂靜了。
弘晝不知自己究竟因為青蘿曾幫助過自己而起了恻隐之心想要贖她出紅袖樓,亦或是其他什麼原因。
此話一出,連弘晝自己都懷疑自己别有用心。
青蘿一介青樓女子,倘若留在紅袖樓尚有安身之所,如若将她贖出,今後她又能以什麼為生呢?
如此一想,那便隻能将她帶回府中,倘若是這樣,自己又如何對得起吳庫紮氏?
青蘿心裡也在問自己為何不肯贖身呢?
其實之前也有富商願意為自己贖身,收去做妾室,都被自己拒絕了。
直到見到面前的這位五貝勒,青蘿那根心弦才被撩動。
猶如那輕撫小草的春風,溫柔細膩。
青蘿這明白原來自己之所以不願被那些個達官貴人贖身,是因為心中沒有他們。
既然是不喜歡,還不如留在青樓,至少不用去受大夫人的責難,自古這些個妾侍是不好做的。
可是這些話自然不能與弘晝說出口。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見弘晝這麼問,青蘿就算有千言萬語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口的。
于是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弘晝,當他沒問過,亦或者是,等待弘晝再問一遍。
這樣她才好确定,他是在乎她的。
其實聽到弘晝再一次問她為何不肯時,她已經笃定了要跟他走。
可這時間的情意,又豈是這麼容易明了的。
弘晝見青蘿不說話,便以為她是自甘輕賤,心中不免有些氣憤,便由剛剛的熱切,轉變為冷漠,此時的氣氛變得有些有些尴尬。
隻見他弘晝冷冷地說到:“此事本王幫賀大少,權當是還了你人情了。
日後咱們互不相欠。
”
語畢,青蘿心裡剛才的竊喜瞬間化為煙霧,仿佛一盆冷水将她熱切的心澆涼,除了心涼,甚至有了一絲怨怼,“也說是啊,你一個貝勒與我一個青樓妓女能有什麼瓜葛。
”說完這些,青蘿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末了,青蘿仿佛想起什麼似的,便又回頭看着弘晝,十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還有,今日的包場費用,是貝勒爺親口允諾的,貝勒爺還請記得差人将銀兩送到紅袖樓。
”這才真正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見青蘿回頭,弘晝也是立馬擡起頭看着青蘿的,神情竟還有些期待,原以為青蘿要說什麼,沒想到竟然是讓他别忘了把錢送去紅袖樓。
此番,弘晝更是生氣了。
真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兩人。
青蘿向來是這般不管不顧的火辣性子。
剛剛其實她都想好了,要對弘晝好些,隻要那弘晝再多些耐心,自己便将自己心中那滿腹愁思全盤托出。
可誰想那個榆木腦袋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活生生要将人給氣死。
但是吧,你所想氣我,我必先将你氣死。
這就是青蘿的行事原則。
隻見那青蘿招呼着可兒,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這回,輪到弘晝一番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