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蘭琴就一直在琢磨要送給德妃怎樣的生辰禮物。
想來想去,突然想起那日在與四爺他們在園子裡打“cs”時,曾看見的一片水蜜桃林。
水蜜桃!
水蜜桃!
桃子正是中國傳統的賀壽佳果呀!
蘭琴心裡已經隐隐有了一個主意,但是他不敢确定能不能做出她心目中想好的那個樣子。
四爺說了,德妃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實打實的心意。
既然要進宮,那就讨讨自己這位婆婆的歡心吧!
蘭琴知道四爺唯一的逆麟就是德妃,自己讨得德妃歡心,就是給四爺掙得德妃的歡心。
而且,蘭琴心裡還有一絲對德妃的愧疚,那就是她那個便宜阿瑪非要讓她給荷蘭送那封生子秘方的事情。
現在,康熙小老頭按道理來說是蘭琴的公公,那麼荷蘭作為他的小老婆,自己算是她的晚輩了,見了她自然要行禮的。
蘭琴倒不是覺得跟荷蘭行禮有什麼難堪,但是她曉得荷蘭的性子不是那種寬和溫順的,隻怕到時候少不得奚落諷刺她一頓。
想想安佳氏,蘭琴咬咬牙,左右不過一日的時間,到時候将信交給荷蘭,自己就盡量避開她一些便是了。
“格格,繡娘将為您做好的衣服送來了。
”環碧幾個丫頭見蘭琴一早上都坐在榻上,自顧自地想着什麼,都不敢出聲打攪她。
現在,恰巧上次四爺上次的蜀錦蜀緞裁制的衣服送來了,環碧便領着繡娘來問蘭琴。
“哦,放着吧。
你讓念雪給他們一個荷包。
”蘭琴顯然對衣服沒有那麼大的興趣,随口回應道。
“格格,您不要試試嗎,萬一哪裡有不合适的地方,奴婢好讓繡娘重新修改下。
”環碧見蘭琴對那些衣服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心說:這個格格還真是不一般,那些衣服做的真是漂亮,她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大熱天的,換來換去實在麻煩得很。
要不你替我試試?
”蘭琴見環碧似乎對那些衣服很感興趣,又看她與自己身量胖瘦都差不多,便突然奇想這般說道。
“這個,這怎麼行!
奴婢不過一個奴才,怎能試穿主子的衣裳。
況且,奴婢穿在身上豈能跟格格相比。
”環碧嘴上這麼說着,其實剛剛蘭琴一說,她心裡倒是一動。
環碧的父親曾經是江南一個小地方的織造府的參事,後因受牽連而全家被沒入宮廷為奴。
“你不過是替我試穿而已,我不介意,你幹嘛要介意。
”蘭琴實在懶得動,她對一旁正在給家具撣灰的紫染說:“你去書房,給我拿一些彩紙來,還有剪刀。
”
紫染不知道蘭琴要這些幹嗎,但立刻應聲退了出去。
“你試試,我看看如何?
”蘭琴拿起小榻桌上放着的一盤糕點吃了起來。
相比于麻煩地穿來穿去,她更喜歡吃東西。
環碧見蘭琴堅持,就沒有再推遲了,兩個繡娘見蘭琴這麼說,便圍着環碧,幫她脫衣服。
待将環碧的外面的衣服除去後,繡娘又幫她穿上了新做的衣服。
隻見這件淡綠色的蜀緞上面,各種造型的葉子繡得極其逼真,領口和袖口則用白色的蜀緞鑲邊,整件衣服做工很精細,十分襯膚色,環碧本來不算白,穿上這件衣服後整個人的氣質神韻都脫胎換骨般。
“格格,您看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環碧緊張地張開雙臂讓蘭琴看。
“蠻好看的,那我去給德妃娘娘祝壽,就穿這件吧。
餘下的直接放到櫃子裡去。
”蘭琴見紫染已經端上來她想要的東西,便揮揮手,示意環碧和繡娘趕緊下去,她要忙活正事了。
紫染瞟了一眼環碧,便走到蘭琴身邊,将她吩咐的東西一一擺上了榻桌上。
“紫染,你會剪紙麼?
”蘭琴待紫染将彩紙和剪刀擺了上來,便拿起一張彩紙。
“奴婢會一些,不過不太會比較複雜的花樣。
格格,您這是要剪紙?
”紫染見蘭琴開始用剪刀剪那些彩紙。
“我是完全不會的。
紫染,你去把他們幾個都叫進來,我有事情說。
”蘭琴說。
念雪和惜茶一個在外面曬衣服,一個正在廚房幫助牛寶泉做東西,聽到紫染叫,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跟着她走。
“汪嬷嬷,李叔保,還有牛師傅都叫過來,格格說,所有人都到她屋裡去。
”紫染說完,大夥兒便随着她走到蘭琴跟前。
環碧剛剛從内屋換完衣服出來,此刻已經在一旁伺候着蘭琴剪紙。
見大夥兒都過來了,蘭琴便放下手裡的剪刀,對大家說:“你們之中,有會剪紙的麼!
最好能剪出比較複雜花紋的那種。
”
大夥兒沒料到蘭琴叫他們進來是為了剪紙,詫異之餘,便搖了搖頭,隻有李叔保站在那裡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有顧忌。
“李叔保,你似乎有話要說?
”蘭琴一眼看出了衆人中的他臉上的異色。
“啟禀格格,奴才會一些,隻是不知道格格想要剪什麼紙花兒,奴才剛剛躊躇,是怕自己那兩把刷子在格格面前獻醜了。
”李叔保這個人很機靈,但是他終究是個男的,平日蘭琴甚少與他有什麼直接接觸的。
“我也不需要很複雜的,比如剪個壽字,剪個可愛的小狗小貓這些。
你能剪得出嗎?
”蘭琴問道。
“這些奴才還是可以剪的,奴才的奶奶以前是村裡最會剪紙窗的,每年過年,奴才就見奶奶為了給家裡掙點額外錢,連着好些天剪一些吉祥的花紋出來賣呢。
奴才便是那個時候跟着奶奶學了一點兒,沒想到格格今日要用,早知道那會兒多學點的。
”李叔保陳懇地說。
“那你先剪個壽字給我看。
”蘭琴彎起嘴唇,示意紫染将一張紙和一把剪刀拿給李叔保。
李叔保結果剪刀後紙,衆人隻見他将紙折疊了好幾次,然後才開始用下刀。
那張被折疊後的小紙在他的手裡不知經過幾道旋轉,約莫十分鐘的功夫,李叔保便将剪刀交給旁邊的惜茶拿着,然後慢慢打開了那張被剪過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