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重建51團

　　槍炮聲已經停止了的戰場上，硝煙仍未散盡，地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彈坑，一棵枯樹哔哔波波的燃燒着熊熊的火焰，火星四濺。

　　地上橫七豎八地倒着許多屍體，有穿着國軍軍裝的，也有穿着日軍軍裝的，國軍士兵的屍體旁邊大多散落着槍支殘骸，很少有完整的。

　　慘勝的侵略者們正在打掃戰場，不管是死是活，無論是毫無動靜，還是在苟延殘喘，隻要是完整的身子，日軍都會上前捅上幾刀。

　　日軍士兵們巡視着，一個穿着軍官服飾倒伏在地上的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十幾個士兵端着步槍慢慢的圍了過去。

　　那個人的身子還在慢慢的起伏着，似乎還有着呼吸，因為是軍官，日本兵們沒敢動刀動槍，一個日本兵琢磨了一下，一腳把他踢的翻了過來。

　　一雙布滿皿絲的眼猛然睜圓了，一直藏在身子下面的右手猛然一拉！

　　嗤嗤冒煙的集束手榴彈就像死神的召喚，在日本兵們驚恐的眼神裡爆炸了，來不及躲閃的日寇瞬間都被炸飛了。

　　“八嘎壓路！
”幾個日本軍官聞聲跑了過來，都被眼前的一片狼籍氣的火冒三丈。

　　“聯隊長，戰場已經基本清理完畢，我們隻抓到了十一個俘虜，其他的支那人都戰死了。
”一個通訊兵拿着一面殘破不堪的青天白日旗跑了過來：“一個穿着白襯衣的人在那邊的一棵大樹下飲彈身亡，經過指認，他就是這個團的團長，葉正時，這是在他身邊發現的軍旗！
”

　　“一群兇狠的支那人，這是我們踏上中國土地以來遇到的最兇悍的一支中國軍隊。
”聯隊長沉默了一下，接過了士兵手中的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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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齊豹子面色凝重的從師長手中接過了一面嶄新的青天白日旗。

　　“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51團的新團長。
”師長的面色同樣的凝重。

　　“是！
”齊豹子立正敬禮。

　　“除了你們這二十多個人以外，你們51團已經基本打完了。
”師長歎了口氣：“按照規矩，打到這個地步，部隊番号就要撤銷，但是你們團長葉正時在就義以前和我通過電話，對于他這最後的請求，我無法拒絕。
”

　　“多謝……師座。
”齊豹子身子一震，虎目含淚，雖然不敢指望有奇迹發生，但當噩耗真的傳來，仍不由得一陣悲切。

　　身後的二十多個人也一片沉默，幾個年紀小的戰士甚至有了抽泣聲。

　　“齊團長，這是您的裝備。
”一個軍需官從施展身後踏步向前，手裡端着一身疊的整整齊齊的軍裝，上面放着一把嶄新的勃朗甯手槍。

　　齊豹子雙手接過。

　　“我能給你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師長接過了話頭：“現在軍需很緊張，尤其是軍火，這次不把你們團的編制撤掉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我跟上面說了好久才說通。
”

　　“啊？
”齊豹子一臉的錯愕：“師座，這……這和撤編有什麼區别呀？
隻給一個空頭銜，沒兵也沒槍，這不成了鬼子的保安隊了嗎？
我們怎麼上前線？
還怎麼給葉團座報仇啊？
”

　　“這話說的。
”師長有些不滿：“豹子，你也得理解一下上面的難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樣吧，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以内你沒有任何作戰任務，你可以自行去招兵，至于武器裝備，你先自己想想辦法，等我們有了富裕，我第一個撥給你。
”

　　“我……”齊豹子顯然心有不甘。

　　“好好幹，我相信51團在你手上一定能重振雄風。
”師長打起了官腔。

　　“師長，不給人槍就不給吧，但卑職還有兩個請求，望師座批準。
”齊豹子知道争也是白争，隻好退而求其次。

　　“先說來聽聽。
”能混到師長這個職位，自然也是個老油子，沒有貿然的答應。

　　“第一，讓我帶這幾個弟兄回我的家鄉。
”齊豹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家父在我們衡水也算頗有些家資，若我想要盡快地發展起來，有他老人家相助最好。
”

　　“沒問題，這是好事。
”師長立即點頭答應：“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

　　“給我們一人一匹馬。
”齊豹子開口道：“從這兒到衡水上千裡地，要是我們徒步跑過去，那得跑好多天。
”

　　“好吧，這個我也答應你，但一年以後你得給我一個能打的團。
”師長權衡了一下，雖然有點舍不得，但琢磨着一套軍裝一把勃郎甯就想拉起一個團來也确實有點說不過去，當下便點了點頭。

　　“是。
”齊豹子挺兇收腹，擡手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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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北，衡水，

　　一條不甚寬闊的鄉間小路上，一隊日本兵正在行軍，路旁跪着一排中國老百姓，有老有少。

　　“趙叔，咱幹嘛非給這幫狗日的跪着呀？
”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偷偷側過臉不滿的問自己身邊的一個老漢：“俺除了過年的時候給俺爹娘拜年的時候跪過，還沒跪過其他人呢！
”

　　“二牛，快閉嘴，别說話。
”老漢低着頭壓低聲音訓斥了一句。

　　“哼。
”二牛不滿地哼了一聲，擡起了頭掃視着那些經過的日本兵。

　　“八嘎壓路，你的，看什麼看？
”一個正好轉頭的小個子日本兵正好看到了，大嚷一聲，端着挂好刺刀的步槍大踏步走了過來。

　　“幹啥？
”二牛大眼珠子一瞪，身子一偏躲開了刺刀，伸手抓住槍管往外一别。

　　“呀！
反抗？
死啦死啦地。
”小個子日本兵一時沒防備，被拉的險些摔倒，他勃然大怒的一拉槍拴，黑洞的槍口對準了二牛。

　　“太君，太君您息怒啊，您别看他傻大黑粗的，其實才十五歲，他還是個孩子呢，不懂事兒。
”旁邊的老漢急忙跪着爬了過來拉了二牛一把：“太君，這孩子沒爹沒媽的，而且心眼兒也不全，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
”

　　“擋着的不要，不然一起死啦死啦！
”丢了面子的日本兵顯然不準備善罷甘休。

　　“老頭，滾開。
”幾個日本兵離開隊伍湊了過來，一起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