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談話間,清風帶着吳伯回來了,手裡還真拿着一個包袱。
賀風點頭對秦悠然說道:“一切但憑秦小姐安排。
”
清風笑眯眯的說道:“都安排好了?
那好,咱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
秦悠然還沒有開口,雲樾在一旁說道:“現在這個時辰,你去将軍府,悠然讓人給你安排住處,似乎……不太合适吧?
”
清風看了看秦悠然,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對了,還沒有請教您是……”
秦悠然正想怎麼應對,雲樾卻開口說道:“雲樾。
”
不隻是清風,連秦悠然也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雲樾會如實說出自己的姓名。
“你是……安王?
”清風詫異道。
“是。
”雲樾點了點頭,毫不猶豫。
賀風在一旁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抿緊了嘴唇,一時也沒有說話。
雲樾并不以為然,短促的笑了一聲說道:“所以,其實你也不用非去将軍府當什麼人質,本王要想保住這裡不被搜查,也不是什麼難事。
”
“……”衆人。
秦悠然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王爺說得對,大家也不要有心理負擔,之前沒有提起,也是因為大家誤會,你們沒有惡意,今天去牢房呢也是有别的事情,趕巧了認識二位。
”
賀風早看出雲樾不是等閑之輩,但一直以為是将軍府的什麼親近官員,或者是軍營的将士之類,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親王,當今的四皇子。
不過,他轉念一想,對方既然把自己救出來,就說明沒有存什麼别的心思,不會和二皇子一樣,否則的話,要真想害自己,又何必非要多此一舉。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清風也笑了兩聲說道:“原來是王爺,真是貴客貴客。
”
雲樾不理會他,對秦悠然說道:“時候不早,我們該走了。
”
他說罷,拉起秦悠然的袖子就往外走,腳步飛快,完全不給秦悠然和兩人打招呼的空閑。
秦悠然一路被拖出了大門口,正想忍不住說他幾句,雲樾忽然轉頭看着她,語氣和緩的說道:“喜歡這樣的院子?
”
“……”秦悠然感覺今天的人思維跳躍都太快,自己哪個也跟不上,她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啊,是的。
”
雲樾沒有再多說什麼,“走吧。
”
剛走了幾步,秦悠然跟在他的身後,忽然他又停下了腳步,秦悠然差一點再次撞到他的身上。
“你……”
她還沒說完,雲樾突然縱身一躍,跳到了一旁從院子裡伸出來的樹枝上。
回馬槍?
偷窺?
秦悠然有些納悶不解,雲樾在樹梢上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去。
秦悠然擡頭看着那樹梢,吞了一口唾沫,在心中暗道,尼瑪……我會的可不是輕功,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
我根本上不去哇……
可她不好意思說,看了看四周,院牆外還有一株矮樹,她上這樣的高度不成問題,縱向一躍跳上矮樹,再借力上了牆頭,最後落在樹梢上。
雲樾看着她的身手動作,心裡再次湧起那種奇怪的感覺。
他一直覺得,秦悠然的功夫套路有些不同尋常,秦鎮遠的功夫他當然見過,無論是長刀闊馬還是短打功夫,他都十分清楚,可是,秦悠然的功夫和秦鎮遠的,根本不是一路。
那麼……事情就有意思了,秦悠然的功夫,是跟誰學的?
且不論功夫,單說這……不算輕功的輕功,他就沒有見過。
正在疑惑着,秦悠然站在了他的身邊,“怎麼了?
”
雲樾收回思緒,指着東南方,“能看到什麼?
”
秦悠然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現在是深夜,已經過了子時,正是最黑的時候,四周的人家大都也熄了燈,今天晚上的月色不是特别好,月光也黯淡得很。
可雲樾指的方向,東南方,那裡卻燈火通明,不說是亮如白晝吧,至少也差不太多,而且這麼晚了,還可以看以有人在走動。
那些人……步伐整齊,手中舉着火把,看上去……秦悠然微眯了眼睛,思索了一會兒,眼睛瞬間睜大。
那些人是巡衛隊?
她不禁訝然,那裡是什麼地方?
這麼晚了燈火通明,還有巡衛隊,一定不是一般的地方。
她來了興趣,帶着疑惑仔細看着那一大片的宅子,整個宅子建造的十分有氣勢,在黑暗中飛檐挑起,線條流暢,巍巍如宮城。
四處亮着燈,偏偏到了最近處卻暗了下來,像是損缺了一角。
這是……怎麼回事?
她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但這念頭閃得很快,她一時抓不住。
“跟我來。
”雲樾這時伸手摟住她的腰,用力一托,秦悠然不自覺的眼着他借力一挺腰,被他帶着踩着樹梢頂端,越過屋檐,直奔着那片亮光而去。
秦悠然本來還一直擔心會被發現,但她後來發現雲樾似乎十分熟悉路線,他走的都是那些沒有巡衛隊的地方,幾起幾落,兩人竟然來到了那處宅子的大門外。
門前擺着兩座石獅子,這兩座石獅子很大,比之前秦悠然見過的那些都大,甚至比大将軍府外面的還要大一号,瞪眼吡牙,看上去十分威武。
大門緊閉,門前挂着幾盞紅燈,在夜風中飄來蕩去,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照亮門頭上的一塊黑色流金的牌匾。
齊王府。
秦悠然暗自抽了一口氣,這裡……竟然是齊王府?
别的王爺她不太清楚,可這位齊王,她是聽秦鎮遠提過的,這位齊王,是當今皇帝的胞弟,一生戎馬,能征善戰,死在他手下的敵人不知道有多少。
當今皇帝能夠順利登基,和他也脫離不了關系,當初平亂,南征北戰,哪裡都有這位齊王爺的身影。
不過,這位王爺很聰明,從來沒有想過功高蓋主,更沒有居功自傲,而是在皇帝登基之後,他就主動交了兵權,做了一位自在的富貴王爺。
僅憑這一手,就不是誰都能夠學得來做得到的。
要知道,名利這東西,沒有幾個人不在乎,更不是誰都可放得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