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巧剛忙完手邊的事兒,準備回房間去伺候秦悠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住她,一回頭發現是胡媽。
一見又是這個老婆子,她就不禁暗自生氣,但表面上還不能露出什麼。
“喲,這不是胡媽嗎?
這一大早的,有什麼指教嗎?
”
胡媽聽着樂巧的語氣,心裡也憋着一股氣,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突然之間這風向就變了,秦悠然和她身邊這個丫頭也變了,語氣态度和以前都大不一樣了。
換成以前,樂巧這個賤婢看到自己不都是夾着尾巴,哪裡像現在這般?
但她今天有目的,隻能忍下,勉強在肥臉上扯出一絲笑意說道:“樂巧姑娘,我是來見大小姐的,有事兒回禀。
”
“噢?
”樂巧笑了笑,“今天胡媽倒是客氣,不像昨天那麼不依不饒,樂巧還以為,您這眼睛裡永遠看不見我呢。
”
胡媽心裡的火氣不斷的冒,她清了清嗓子,忍住想罵人的沖動,“哪裡的話,昨天也是着急了,怕大小姐出危險不是?
好了,麻煩你給回一聲吧,我這兒有要緊的事兒。
”
樂巧也就是氣不過,想損她兩句,也不敢真的耽誤了事兒,哼了一聲回屋,剛一進屋,就聽秦悠然問道:“胡媽又來了?
”
“小姐,您都聽到了?
她是又來了,還說有要緊的事兒。
”樂巧回答道。
秦悠然心中冷笑,她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無非就是陳氏讓她來的,還是為了那些破事兒。
有些不叫,又覺得這些人就跟蒼蠅一樣,不解決就永遠的嗡嗡來飛,煩人得很。
無奈,她隻好收起東西,說道:“讓她進來。
”樂巧轉身出去,秦悠然不禁想,這些古代的女人也真是可憐,一輩子沒有自我,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就是後宅裡這些破事兒,整天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為了一個男人争來算來一輩子,也不知道到
底樂趣在哪裡。
她這一口氣還沒有吐完,胡媽就走了進來,這次倒是乖,自覺的行了一個禮。
秦悠然淡淡應了一聲,“有什麼事?
”
她單刀直入,沒有一點迂回,胡媽抿了抿嘴唇說道:“回大小姐的話,夫……姨娘想請您過去一趟。
”
秦悠然微微挑眉,胡媽急忙又說道:“姨娘本來想親自來的,但是無奈受的傷還沒有好,實在起不來,這才讓老奴才請,還請大小姐屈尊去一趟。
”
她說得客氣又卑微,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秦悠然看得好笑,但是……又覺得有趣,不知道這陳氏又想出什麼夭娥子事兒來。
想了想,她說道:“行了,本小姐知道了,你先去,本小姐稍後就到。
”
“……是。
”胡媽本來還準備了一大堆詞兒,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同意了。
胡媽剛走,樂巧就說道:“小姐,您真的要去呀?
”
秦悠然點了點頭,見樂巧皺眉,便問道:“怎麼了?
”
樂巧忍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您真的忘記了?
之前……您去過那院兒幾次,有哪次是全身而退的?
不是打碎了東西受了罰,就是不小心傷到了人最終連累自己,弄丢過的首飾什麼的就别提了。
這次……”
秦悠然雖然不記得這些破事兒,但是她一想也明白發生了什麼,知道樂巧在擔心什麼,笑了笑說道:“放心,這次不會了。
”
胡媽快速回到院子裡,途經秦音音的院子時正好遇到秦音音,兩人便一起去見陳氏。
陳氏這次受傷不輕,要不是因為她平時掌着家,行刑的那幾個婆子下手輕了一些,她非得命喪當場不可。
盡管如此,她也丢了半條命,傷重自不必說,關鍵是這口氣,再加上受傷之後,按照秦悠然的說法是讓她去佛堂,那種地方清冷,這個時節更甚,她要是真的去了準得死在那裡。
好在,秦悠然一時疏忽,沒有說是哪裡的佛堂,陳氏平時為了标榜自己是個心地良善的人,在自己的院子裡建了一間佛堂,初一十五也上上香,所以,她就裝糊塗搬進了這裡。
她之前聽胡媽說,秦悠然可能不在府中,心都在歡喜的跳出來,以為報仇的好時機到了,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結果昨天晚上一試探不是那麼回事,她又急又氣,又咳嗽了一晚。
直到今天早上,胡媽經過一夜的思考,越想越覺得,事關秦音音的婚姻大事,不能瞞着她,就小心翼翼的把秦悠然的話告訴了她。
陳氏當即就炸了,她怎麼可能會同意把秦音音嫁到尚書府去,立即大罵了一番,又喘了一會兒氣得傷口又崩裂開,剛換過了藥不久,她就讓胡媽去請秦悠然。
胡媽問她想怎麼做,陳氏把自己的計劃說了,胡媽當時就有些急,“這……怎麼行?
夫人,您的傷夠重了。
”
“顧不了那麼多了,”陳氏喘着氣,“不使苦肉計是不行了。
你快去吧。
”
胡媽無奈,隻好去請。
陳氏氣得在床上哼哧了半天,正在等着,聽到秦音音和胡媽一起來了,這才強打起了精神。
秦音音一見她這樣兒眼睛就紅了,急忙上前來握住她的說:“母親。
”
陳氏看到她,也覺得心酸,不知道怎麼轉眼間,就落魄成這副樣子了,想想幾天之前自己和女兒還在這宅子裡呼風喚雨,怎麼就……
她按捺住心中的悲痛,回握了秦音音的手說道:“好女兒,快坐下,讓母親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
”
秦音音說道:“母親,女兒沒事,一直在用藥,不打緊。
倒是您……”
陳氏咬牙說道:“你放心,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母親一定要讓那賤人皿債皿嘗,不!
……要讓她百倍嘗還!
”
她正想要說自己的計劃,秦音音忽然臉一紅,目光中透出幾分決然來,俯耳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
陳氏一怔,被那句話擊得不知所措,腦子裡空白了半晌,她緊緊抓着被子,愣了好一會兒才盯着秦音音一字一字問道:“你所說的……可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