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樾依舊不說話,瑞公公拿不準他的想法,越發心中忐忑。
直到他哆哩哆嗦說了許多表忠心的話,秦悠然才又給了他一顆解藥。
瑞公公心中害怕,但别無選擇,隻能吞下去。
這一次他不敢再松氣,心一直都提着,哪怕肚子裡的感覺恢複了正常。
果然,秦悠然又笑眯眯的說道:“瑞公公,真是不好意思……”
瑞公公一聽這話,心都要跳出來,幾乎當聲暈倒。
“别暈啊,”秦悠然急忙說道:“我還沒有說完呢,這次的解藥呢,是真的。
”
瑞公公早分不清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隻能提着一口氣繼續聽她說。
“隻不過嘛,這藥啊,有兩種,一種呢是可以長期解的,一種是短期的,每隔十天半月的就會犯一次,”秦悠然一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次出來的匆忙,我忘記帶長期的那一種了,手上隻有短期解的,
這樣吧,改天,我派人送到宮裡,怎麼樣?
”
“……”瑞公公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一口氣悶在兇口裡,怎麼着都不好受。
良久,他隻能說道:“老奴,唯安王殿下馬首是瞻。
”
雲樾聽了,淺淺一笑。
秦悠然看了他一眼,眼中也閃過笑意。
半個時辰之後,白姑姑正在前面忙着,今天瑞公公到了,她時刻都注意着時辰,一般來說,不過了一個時辰,瑞公公那裡是不會有動靜的。
她垂下眼睛,用剪刀剪着盆裡新培育出來的梅花,“哼,這個老家夥,越來越變态了。
可惜了……那兩個新人,如果好好栽培,成為這裡的頂梁柱,隻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
罷了……人有的是,慢慢找也就是了,得罪了瑞公公……現在不是時候,等時機到了,早晚要從這個老東西身上一并讨回來!
她暗自排解心裡的悶氣,剪花枝子的時候下手也越來越狠。
正在此時,腳步聲響起,有個小厮走進來說道:“姑姑,那邊……”
白姑姑的心頭不禁有些煩,“又怎麼了?
又聽到喊叫聲了?
不理會也就是了,都多少次了,還沒有記住嗎?
”
小厮急忙垂下頭說道:“不,不是。
姑姑,裡面并沒有動靜。
”
“沒有動靜還過來煩我做什麼?
”白姑姑“啪”一聲把剪刀放下,帶着怒氣問道。
她本來就不是女人,皮膚也沒有女人的細膩,又是冬季,皮膚幹得要命,這一動怒,臉上擦的白粉簌簌的往下掉,再配上怒容滿面的神色,看起來特别詭異。
小厮被吓了一跳,什麼也不敢再說,後退了幾步,唯唯喏喏的就要告退。
剛轉身走了沒有幾步遠,白姑姑又叫住了他,“等等,你說……沒有動靜,是什麼意思?
”
小厮吞了一口唾沫,大氣也不敢出,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是……什麼聲音也沒有,小的覺得不太對勁,所以特來禀告……”
“走,去看看。
”白姑姑說道。
“是。
”小厮急忙說道。
小厮在前面引着路,一直走到院子門口,見門仍舊關着,側耳聽了聽,果然沒有什麼動靜,白姑姑的心裡也多少有些拿不準。
按說平時的時候,瑞公公怎麼也要一個時辰以上才會出來,但是……中間的時候也不是一點聲息也沒有。
今天的情況的确有些不太對勁。
可這樣冒然闖進去,白姑姑也有些顧忌,她想了一下,對小厮說道:“去,端一碗參湯來。
”
“是。
”
小厮飛快去了,不一會兒就端來了一碗參湯,白姑姑接過,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一直走到廊下,都十分的安靜,沒有什麼動靜,門口也沒有瑞公公身邊的小太監。
白姑姑心中越發覺得不正常,對小厮說道:“推門。
”
小厮伸手推開了門,吱呀一聲,外屋的燈滅着,黑乎乎的一片,裡面屋子裡倒是點着一盞燈,隻是非常昏暗,看不太真切。
白姑姑進屋咳嗽了一聲說道:“公公,我給您送參湯來了。
”
她話音落,裡面沒有回應,她提鼻子聞了聞,空氣中味道也不太對。
瑞公公平時玩兒的時候愛用香,讓人半暈半醒,他覺得那樣才有意思,可今天這房間裡空氣清冷,沒有什麼香氣。
她立時感覺到事情不太妙,把湯碗往旁邊一放,對小厮說道:“點燈,快!
……”
小厮不敢怠慢,急忙點了燈,房間裡頓時亮起,白姑姑幾步走床前,伸手把床幔一掀,床上空無一人,哪裡有什麼瑞公公的影子。
她的眉頭狠狠一皺,吩咐道:“快,傳令下去,守住前後門,不能放一個人出去!
……”
“是。
”
小厮也知道事情大了,不敢耽誤,急忙轉身風一樣跑了。
白姑姑拿了燈在地上、四處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皿迹或者其它的痕迹,她也不知道心裡是該喜還是憂。
以往,瑞公公走之後,房間裡都要好好的打掃一番,他不是把人弄死就是弄殘,皿液以及……其它的,到處都是,這屋子一定要開窗通風幾天,再拿香熏透了才能再住人。
可今天不同,什麼痕迹都沒有,這才讓白姑姑擔心。
也不知道到底是瑞公公把人直接帶走了,還是出了什麼岔子,他被别人帶走了。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并沒有在這房間裡幹什麼實事兒,那麼……都這麼長時間了,十有八九,這人是找不回來了。
果然,一直忙到半夜,一絲線索也沒有,不光如此,連接應趙五的小卓子也不見了。
事到現在,白姑姑越發覺得,這事兒似乎和趙五帶回來的那個年輕少年有關,可是那少年是什麼來曆,也沒有人說得清楚。
還有,前後門都有人看守,他那個哥哥是怎麼進來的?
那會兒暈了頭,也忘記問了。
總之,這兩個人可不簡單。
她越想越覺得不能大意,立即提筆寫了一封信。
她不知道的是,她做的這一切,都被秦悠然和雲樾暗中看到了,兩個人并沒有走遠,而是就在不遠處的樹上和房坡上,看着白姑姑端了參湯,吩咐人查找,又寫了書信,放出了信鴿。
秦悠然等的,也就是她放出信鴿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