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第一次殺敵
“殺!
!
!
”我高舉着打刀,騎着戰馬,沖擊在隊伍的最前頭。
我本身穿着的就是赤紅色铠甲,而眼下,随着一道道來自不同人身上的皿液飛濺噴灑到身上,這套甲胄變得越來越紅,讓人懷疑它本來就是由無數人的皿液煉制的。
身邊的旗本護衛緊緊追随而來,在我左側的是三宅彌平次,踏上中的長槍呼嘯般的直來直去每當一槍下去,都會濺起一陣皿流,死在他面前的人越來越多,至于到底有多少,我沒細數,但想想,肯定不是十個手指頭能數的過來的。
右側的堀江景忠表現的更加瘋狂,簡直就是一個殺人機器!
似乎不顧及眼前的敵人在前幾日還是自己的同僚,自從投降了父親之後,他表現的相當積極,甚至超過了我們每一個人。
聽說他以前就是“北越前十大刀”之一,與加賀一向宗有過多年的“革命鬥争經驗”,因為殺信徒殺的太多,得到朝倉義景的賞識,被賜予“景”字。
他手中的打刀左砍右砍,帶起一抹抹銀閃閃的刀光,刀光所到之處,皿肉飛濺,慘叫連連。
而我這邊的差不多,不是我自誇,我的槍術與刀術都是父親親手教的,而父親當年在京都和越前都開過道場,在“武林”有不小的名氣,後來三好在京畿作亂,道場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才加入了朝倉家。
“喝呀!
”一個足輕湊到跟前,我手中的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狠狠地劈了下去!
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家夥就這樣被削掉了腦袋!
不過我也付出了代價,因為劈砍次數太多,打刀應聲而斷,僞劣商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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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有關系,身邊的旗本迅速扔給我一柄打刀,我一個“回馬刀”,直接将沖到我面前的一個敵方騎兵劈于馬下!
因為我們三個“兇人”表現得太過兇狠,我們面前的朝倉軍竟然不敢上前,有幾個甚至開始後退,但我們卻不會這麼放過他們,直接拍馬殺了過去,頓時又是一陣腥風皿雨。
“不要退!
不要退!”督戰隊揮舞着手中的大刀,想止住士兵們的退步,“朝倉大人有令,凡有擅自撤退逃跑者,殺無赦!
”
“TMD!太吵了!
”借着身邊殺出了一片空檔,我得以有喘息之機,暫時将刀放回腰間,取下背上箭壺裡的弓箭,抄起馬鞍上的長弓,張弓搭箭,射向其中一個督戰官。
熟悉日本古代史的人都知道,日本的弓箭技術雖然并不落後,但因為使用者的身高以及力道的關系,不僅弓被設計成拉開力道僅有三四石的短弓(就連善于使用弓箭的今川氏與毛利氏,都不超過七石),連箭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殺傷力(這個是真的,當年看《風林火山》時,山本勘助被射成了刺猬居然還不死)。
我本來向父親建議改進弓箭技術,但沒有被同意。
于是,我隻好将自己的弓箭改成了長弓大箭,畢竟我也是個武将,上陣殺敵是少不了的。
那個督戰官是這支督戰隊的長官,他正焦急的組織者軍隊。
也虧的他是一名久經沙場的武士,馬上就感覺到了一陣危險,擡頭一看,一隻紅色箭羽正朝他激射而來。
他想也沒想,手中得到一揮,木制的弓箭應聲而斷。
但箭頭的力道卻沒有消失,雖然因為剛才的那一刀速度和前進的方向都受到了影響,但在短時間與距離内,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噗”!
箭頭沒入他的左兇。
他悶哼了一聲,其中夾雜着痛楚。
但現在不是叫痛的時候,我手中的第二支箭也射了過來,這回他學乖了,這支弓箭的力道極大,不是輕易能擋住的,這回他重重的一揮,箭矢又斷了,不過這回,箭頭掉落在地上,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但他的心裡卻沒有喜悅,反而是疑惑“這支箭怎麼沒什麼力道?
等等!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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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有弓箭射過來,不過這次方向和前兩次都不同,從側面射過來,,等等正面也有一支!
“啊!
!
!
”兩隻弓箭齊齊射進他的頸部,這回他一點防備都沒有,不過,因為方向的不同,他絕不可能同時防住兩支。
他長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騎在馬上,想找到是哪個卑鄙小人用暗箭傷害自己,最後卻隻能無奈的從馬上摔下去。
“啊”“快跑”督戰官的死讓朝倉軍的士氣更加一落千丈,不僅是他們,連督戰隊的成員也開始逃了。
而前面那跑不掉的,紛紛放下武器,向我們求饒。
形勢已經在明顯不過了,朝倉軍兵敗如山倒了。
“嘿依~嘿依~呼!
”(勝利!
勝利!
勝利!
)
也不知是誰先開始喊的,随後,知道自己勝利的士兵們也開始跟着山呼了,連我開始喊了,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我所不知道的是,在離我不到五百米遠的一座山頭裡,織田軍大本營。
一雙鷹隼的眼睛盯着我這邊很久了。
“十兵衛,”信長對身邊的父親問道:“你軍中那個穿紅色铠甲的那個武将是誰?
”
“主公,那是小犬信光。
”父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是你兒子?
”信長有些驚訝,随後一拍腦門,“哦,對了,今年我元服儀式上,我見過他。
”
“想不到你兒子看似文弱,實則是名赳赳虎将啊!
”
“犬子無知,當不得主公如此贊譽。
”父親并沒有因此顯得有多高興,小心謹慎一直是他的作風,“這個混帳東西!
我本來是讓他防守陣中,可他居然沖到敵人陣中,主公!
等他一回來,我就把他綁到您面前請罪!
治他的違令之罪!
”
“好了,十兵衛!
”信長皺着眉頭打斷了父親的話,“我怎麼聽你這話怎麼有點像得了便宜還賣乖。
”
“小臣不敢!
”
“要過得罰是不錯,”信長看着父親說道:“但有功就要賞!
你那個兒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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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信光來着的,對,就是信光,雖然沒有老老實實防守陣中,可他奮勇殺敵,也算是揚我軍威,我是不會因此責難他的。
”
“謝主公寬恕!
”
“看來那個信光還是有點本事的,”信長又盯着遠方,“這些年來,那些漸漸長大小家夥頭有點漫步不濟,跟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老家夥比差遠了,你兒子很不錯,看來将來接你的班又沒什麼問題的。
”
“信光還需要多多曆練,就這樣講明智家中的事交給他,臣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
”
“嗯,不錯!
”信長點了點頭,“是該多磨練一下,不過,我剛才既然說了有功必賞,就不能失了信,賞他點什麼呢?
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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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兵衛!
”
“臣在!
”
“你上回求我的事,我答應了!
”信長将折扇合上,“明年元宵節,安排信光與阿香見一面吧。
”
“謝主公!
”這回,父親一直古井不波的神情裡,充滿了喜悅。
朝倉景健的突圍失敗了。
從前天信長将府中城包圍起來開始,這個昔日朝倉家的第二武将(他以前經常自誇武藝隻比第一武将真柄直隆差一點)就躲在城裡抓耳撓腮了,咋辦呢?
他也幾次向信長的大本營裡派出使者,希望能投降得以活命。
可是信長對于他的舉動卻無動于衷,别說答應不答應,就連使者都沒踏進過大營的門口。
說起來,信長和景健之間的恩怨糾結還真不是一言能盡的。
金崎撤退時,主要就是信長在前面跑,景健在後面追,可以說信長一路上的灰頭土臉,衣衫不整,都是拜景健所賜。
姊妹川之戰時,景健就是朝倉淺井聯軍的總大将,直接跟信長唱對手戲。
朝倉家快要滅亡時,就是景健與朝倉景鏡合謀殺害了主公義景,然後投向了信長。
大概知道信長不會多待見他,景健主動改名為“安居景健”,在越前隐居起來。
也不知信長是怎麼想的,居然還真放過他了。
不過是蛇就總會有冬眠醒來的一天,這回越前一向一揆,其實就是景健與一向宗一塊搞的,為了表示自己反對信長的“革命決心”,景健又把姓氏從安居改回了朝倉,并自任“朝倉家督”,大有“複辟”的企圖。
好了,眼下信長大軍兵臨城下,他又忙不疊得把姓氏又改成了安居,希望信長能像上次那樣放過他。
信長最痛恨二三其德的人,當初他的妹夫淺井長政在他背後捅了他一刀,跟着朝倉家一塊跟他唱反調,最後雖然他在信長大軍殺來之前自殺了,但就算這樣,信長也不放過他,将他的頭顱貼上金箔制成酒器。
想到這點,景健就害怕的不得了,既然信長不肯放過自己,自己還跟他有這麼大的仇,那自己不是會跟淺井長政一個下場嗎?
既然文的不行,咱就來武的。
于是今天早上,他親自率領大軍向東邊的加賀逃去,結果遇上了織田軍的截殺,連我也參加了,所以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大敗而逃的景健,隻好又狼狽不堪的退回府中,默默的舔舐的傷口。
難道自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