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遺憾的就是,自己的功績不是十全十美的――――這場新間崎失敗,是自己領兵作戰以來,第一場遇到的失敗!
這場戰鬥雖然對伊達政宗是個不小的打擊,但同樣的,也激起了他的好戰之心,哪裡丢失就從哪裡讨回來!
不過呢,就在伊達政宗仔細翻看地圖,正在籌劃着第二次針對上杉家的行動的時候,卻看見支倉常長氣喘籲籲,神色凝重的跑了進來。
【主公!
大事不好了!
】
伊達政宗疑惑的看着支倉常長,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出什麼大事?
【怎麼了?
難道是上杉景虎和明智小五郎打過來了?
這不可能啊,我半個時辰前才得到忍者們的報告,上杉軍還沒有明确的行動,甚至連列陣集合都還沒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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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
不是的!
上杉家的人倒是很老實,不過跟這個相比,眼下咱們軍營才是出大事了!
】
【納尼?
!
常長!
說得清楚一點,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
【主公,你之前不是跟我和小十郎說,要尊重攝政大人和家中老臣們的意見,降低贖金的數額才可以把藤五郎還有那些被俘虜的将領們給換回來嗎?
】
【是啊,我這不都是為了照顧父親大人的感情嗎?
怎麼了,現在父親大人還有那些老家夥們有改變主意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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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正宗冷笑了兩聲。
【可惜啊,[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上杉家的人可不打算松口,他們看我們如此殺價。
心中也不樂意,在談不攏之後馬上就走了,你現在難道還讓我把他找回來不成?
那些老家夥可以不要臉!
但是我政宗是個要臉的人!
】
支倉常長眉頭一皺,很明顯,伊達政宗這是在鬧情緒,這種場面他以前經常見到,因為後者本身就不是什麼善茬,脾氣兇暴,很容易跟人發生争吵。
倒是現在的情況由不得再任他鬧情緒了。
深吸了一口氣:
【主公,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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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們聽到這個消息,都認為是主公因為心疼錢的關系,已經放棄了被俘虜的将領們,他們聚集在本陣外面,鬧得很厲害!
】
【什麼?
!
】
【他們說,主公不珍惜将士們的性命,甯願珍惜錢财,這讓他們感到心寒。
】
【胡說八道!
他們怎麼不去找那些來家夥去鬧啊?
!
】
一提這個,伊達政宗就一肚子的火,他作為統兵一方的大将,當然是讀過兵法的,知道【人才】和【黃金】到底孰輕孰重,而且這其中還有自己的好友伊達成實。
但是盡管自己有贖人的打算,也被父親和老家夥們給彈壓下去了。
老家夥們認為三萬兩銀子太多了,四十多個中下級将官,最多隻值五六千兩,三萬兩簡直是獅子大開口,更有人認為,即便是五千兩,也是太多了。
【唉,我的主公啊,那些當兵的大字不是一個,他們那知道咱們官場上的那一套啊,老大人們的決議他們是毫不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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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個[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主公您的權威肯定要動搖的。
】
【呵呵,五郎右衛門,你現在知道我的處境了吧,将士們和老家夥們,兩邊我都不能得罪,但是現在看來,我讨好一個就必須要得罪另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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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MD!】
伊達政宗突然把手中的折扇折成兩段,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現在真跟河邊的王八是個德行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真窩囊!
】
支倉常長聽着心中想笑,哪有人把自己比作是烏龜王八的呢?
當然了,他雖然很想吐槽兩句,卻也知道眼下不是幹這種事情的時候。
【主公,有句話我不知道幹不該說?
】
【你是嫌我現在不夠煩是不是?
有什麼話就趕快說,我還要去安撫那些鬧事的人呢!
】
【安撫是肯定要的,但是主公,如果想要把士兵們的情緒給降下來,最好的方法還是把那些被俘虜的人給贖回來。
】
【這個我當然知道。
】
【但是如果現在贖人的話,恐怕就不是三萬兩的事情了,閃爍過寒假恐怕會用更高的價錢來訛詐我們,主公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
伊達政宗想了想,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他并不是什麼視财如命,吝啬的跟葛朗台一樣的人,大手筆花錢的手腕和魄力還是有的,但是如果就因為如此就把他當成是【冤大頭】,那就錯了。
錢都得花在刀刃上,自己可不想平白無故的被【宰】。
不過現在看起來,想不被宰似乎都不可能了,原本的三萬兩就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現在二次談判,這個【獅子】的嘴巴,肯定會張得更大。
【不過主公,這也不完全是壞事?
】
支倉常長突然冷不丁的說道,引起了伊達政宗的主意。
【不是壞事?
】
【主公,這可能是一次機會哦,如果可以辦得好的話,不僅可以順利度過難關,而且還會讓主公你的權威更加穩固,家中的老大人們也不會在處處掣肘。
】
【五郎右衛門,你把話說再仔細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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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倉常長從伊達政宗這裡離開,後者要召開會議,商量贖金。
而支倉常長的任務是暫時安撫一下士兵們的情緒,使他們暫時先别鬧了,如果把别的備隊的士兵也給煽動起來了,那可就糟糕至極了。
【将士們,都先安靜一下,聽我說。
】
他這一走到鬧事的人前,大家立時靜下來。
支倉常長并不是什麼大官,他的地位甚至還比不過像片倉小十郎這樣的後起之秀。
隻是他作為幕僚,經常出現在伊達政宗的左右,所以士兵們都見過他,把他當成是伊達政宗的代言人。
支倉常長掃了衆人一眼,差點沒吓一跳――――好家夥,聚在這裡的人還真不少,自己粗略估計了一下,至少要有兩百多人,這要是讓他們繼續鬧下去,這個數字還得往上漲。
【大家都先聽我說!
】
支倉常長雙手叉腰,立在一個土台上,看上去威風凜凜的橫掃了兩百多官兵一眼,道:
【我知道你們很委屈,也知道你們很不平,我的心情就跟你們一模一樣!
】
這幾句話一喊,官兵們立時大聲歡呼,人人又激動又感動。
支倉常長其實并不太擅長喊話之類的工作,但他還是十分有氣勢地說道:
【現在我就公布一件機密給你們知道,讓你們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
軍衆立刻又鼓噪起來。
【這時上杉家的陰謀,為了勒索本家,他們竟然一口氣開出了七萬兩的高價,而且還不是七萬貫銅錢,是貨真價實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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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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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裝出一副無比悲情的樣子,甚至連稱謂上面都改成了【兄弟們】。
【并不是主公他不願意交這個錢,而是這個數額實在是太大了,你們想想看,本家現在一年的收入才多少啊?
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麼多錢。
】
好嘛!
支倉常長為了把責任全都推到上杉景虎身上,硬是把贖金的數額翻了一倍還不止,反正上杉景虎現在不在眼前,難道還指望他跑過來與支倉常長對質嗎?
其實伊達家如今的收入很豐厚,一百多萬石的領地,如果不顧民情,強征稅收的話,三萬兩銀子都也能湊到,但如果伊達政宗腦子還沒有糊塗,他就不會去幹這種喪失民心的蠢事。
而鬧事的士兵們就傻眼了――――七萬兩?
天啊,這是什麼概念?
!
這裡要特别介紹一下,古代和現代一樣,因為環境的差異,所以日本各地的收入數目并不一緻,而各地政府的【薪資水平】也不一樣,像占據着京畿一帶,收入非常豐厚的織田幕府,其麾下的【公務員】的俸祿,就比較高,而像四國或者東北這樣的窮鄉僻壤,不僅當地的政府(領主)收入不高,就連為他們賣命的家臣乃至士兵,一年也掙不了多少錢。
舉個例子來說吧,現在正在上杉軍沼原大營郁悶的吃着牢飯的伊達成實,在原本的曆史上,他曾經因為和伊達政宗的不和而出走,四處流浪。
曆史上上杉家的當主上杉景勝聽到了伊達成實的聲名,想招攬他為家臣,就開出了五萬石的高薪請他加盟上杉家,德川家康在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也開出了五萬石的薪水,想勸誘這位當年連太閣豐臣秀吉都沒有能力收入帳下的名士。
結果我們都知道,伊達政宗對這兩家的邀請都沒有答應,後來在關原之戰前,他又回到了伊達政宗的身邊,得到了後者的原諒,重新獲得重臣地位,日後在亘理城領着不到三萬石的收入度過了餘生。
日本人對伊達成實的氣節非常贊賞,對上杉景勝求賢若渴的舉動也贊歎不已,但是對德川家康呢,卻沒有這麼好的眼色,都覺得他是個【老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