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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白首不相離(6)

嫡女戰妃 顔輕 3812 2024-01-31 01:14

  孟國公出去的時候,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的冷汗。

  他仍然有些恍惚,不敢相信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殿外,步天音迅速繞到了柱子後面,看着孟國公踏步離開。

  瞧了一眼殿内,雲長歌低頭繼續看起了奏折。

  步天音在門外看了一眼,他很認真,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她不能确定,雲長歌方才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她,然後故意那麼說的。

  故意把皇後之位留給孟碧城。

  故意不要做這皇帝。

  故意氣得孟國公無話可說,故意吓得他有話不敢說。

  步天音搖了搖頭,轉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這一回來,正巧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從她的院子往外走。

  ――孟碧城。

  孟碧城看到她從外面回來,臉色一變。

  她才在她的院子裡發了一通脾氣,以為是那滿院子的奴才說了謊話,她之前也來過好幾次,她都是卧病在床,怎麼會突然有了力氣出去走?
沒有想到,出來的時候她們撞到了,她還真地是出去了。

  見到孟碧城,步天音微微一笑,徑自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孟碧城身邊的丫頭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不悅,對孟碧城耳語道:“娘娘,這女人沒名沒分的,怎麼這麼無禮啊!

  孟碧城卻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她隻是在想,這步天音,為何看着會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到過?

  過了好半天,她也沒有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到過她,她是金碧人氏,她從小生在銀月長在銀月,并沒有來過這裡。
孟碧城緩緩道:“楚楚,我們回去吧。

  從那以後,孟碧城隔三差五的來找步天音,卻隻限于聊天、喝茶。

  聊的是女子常聊的一些話題,喝的都是幹淨的茶水。

  孟碧城看着就不像是個耐得住性子的女人,她遲遲沒有動手“陷害”她,步天音想這其中的原因應該是,她不敢。

  但是,不敢歸不敢,她遲早都是要出手陷害她的。
不然外界都傳言雲長歌對她如何如何好,怎麼怎麼愛她,她是羨慕呢嫉妒呢還是恨呢?

  為了皇後之位,也為了雲長歌,當然隻有嫉妒恨了呗。

  七月底的時候,孟碧城終于忍不住,出手了。

  那天她從孟碧城處回來,晚上的時候便見宮中的動靜很大,不少人都在孟碧城的院子進進出出,後來,竟然驚動了雲長歌。

  步天音和飛羽站在閣樓一角,淡淡的看着這一切。

  步天音坐在欄杆之上,有些懷念在望天樓的日子。

  如今,步府舊宅仍在,三叔三嬸仍在,雲長歌說,她什麼時候想回去了便回去看看。

  但是,父親離開了,天風離開,四叔不在,南織不在了,她還回去做什麼?

  想念一個地方,是因為那裡有值得思念的人在。

  以前的時候,她也總喜歡站在望天樓的閣樓上眺望步府的一切。

  望天樓的位置得天獨厚,能夠縱觀步府,目光所及之處,想看清楚什麼都不難,現在想來,應該也是有意為之的吧?

  步天音維持着那個動作,一直到看見了孟國公來了,在那邊大敞的殿門處和雲長歌說着什麼,他似乎忘記了就在不久之前,雲長歌還讓他又氣又怕,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步天音挑了挑眉,吩咐道:“飛羽,你過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是,小姐。

  飛羽說着便離開。

  在飛羽離開之後,步天音也下了閣樓,避開衆人,混進了黑壓壓的人群裡。

  孟碧城的寝宮内。

  一個醫者模樣的人跪到了雲長歌面色,低聲說道:“陛下,孟妃娘娘乃是中毒。

  “中毒?

”孟國公臉色一變,在雲長歌還沒有開口之前,一句話已經脫口而出,他說罷,方覺自己失禮,忙擡頭瞥了眼雲長歌發,發現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雲長歌對着一邊跪了一地的侍女說道:“她都吃過什麼?

  楚楚上前一步,微微低頭,眼底迅速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故作焦急道:“娘娘今天的胃口不太好,一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直到下午,步、步小姐給娘娘送了一些糕點……娘娘晚會子才吃的,誰知道吃完了竟然、竟然……”說着說着,楚楚便泣不成聲,低低哭了起來。

  孟國公信以為真,對雲長歌道:“陛下,請穿步小姐前來!

  雲長歌輕輕皺了皺眉頭,這種小把戲他見多了,根本沒有必要驚動她,他就可以處理,誰料,孟國公的話音才落,一道聲音便緊接着響了起來:“我在。

  人群從後方自動散開了一條路,步天音越衆而出。

  衆人在見到她以後,除了在寝宮内時常會見到她的幾個人以外,全部人的呼吸都凝住了。

  孟國公也有些無禮的盯着步天音看。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簡直,美麗到他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語言來形容。

  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或許足以抵擋一時,但是又怎可盡數描述她的傾世風華?

  久久之後,孟國公先回過神來的,他從雲長歌看步天音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來,他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女人。

  孟國公幹咳一聲,搶先說道:“陛下,還請步小姐當面對質,以免糟人冤枉。

  步天音心中冷哼,這話說的,不就是想給她治罪麼?

  來吧,她求之不得!

  雲長歌微微有些不悅,道:“對質?
對什麼質?

  孟國公道:“陛下,孟妃娘娘一天未曾進食,偏偏在吃了步小姐的東西後便中了毒,這……”

  “這并不能說明什麼。
”雲長歌淡淡打斷了他的話。

  “這如何不能說明什麼?

  說這話的人正是步天音,她看了一眼雲長歌,又看了一眼孟國公,忽然朝着雲長歌跪了下去,重重道:“陛下,毒是我下的。

  雲長歌凝着她,緩緩問道:“你說毒是你下的,理由?

  “因為我愛陛下。
而不管外界如何傳言陛下寵我,陛下都不曾想要給天音個名分,天音想,這一定是因為宮中這位孟妃娘娘。
出于對她的嫉妒,天音便給她下了毒。

  雲長歌忽然笑了,看着她,道:“你說,出于嫉妒?

  “是。

  “你說,你愛我?
”當着衆人的面,雲長歌已經在同步天音說話時改了自稱,還上前想要将她扶起來,孟國公的臉都黑得跟外面的夜色一樣,雲長歌旁若無人,竟然吩咐道:“今夜的事到此為止,明日,朕自會給國丈大人一個交代。

  步天音被他扶起來,卻仍然是說道:“陛下,天音能害娘娘一次,就能害她第二次。

  雲長歌面色微微一變,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逼他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治她的罪,可是,她到底要做什麼?

  孟國公忽然跪了下去,大聲道:“陛下,請給老臣一個交代!

  一地宮人也跟着重重跪了下去。

  步天音好整以暇的看着雲長歌。

  雲長歌忽然一把将她拉向了自己,微微眯起了眼睛,低笑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治你的罪?
這裡我說了算,我不動你,誰敢動手?

  “我也說過,能害她一次,我就能害她第二次。
”步天音絲毫不退讓。

  “小步,你到底在算計什麼?

  “我算計什麼,你猜不到麼。

  雲長歌抿唇不語。

  步天音笑道:“你既然算不到我在做什麼,不如就送我去地牢,到時候不就知道我在盤算什麼?

  僅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的交談,雲長歌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宮人和孟國公逼他他都不可以不放在眼裡,但是唯獨步天音的不行。

  她一心想要去地牢,是要做什麼?

  最後,雲長歌迫于無奈,隻好讓人把她送去了地牢。

  雲長歌肯放她去地牢,卻不會放她獨自一人。

  那個隻有他和國師兩個人知道的預言,他時時都在提防,所以就在步天音隔壁的牢房,出現了雲楚的身影。

  雲楚是暗中保護步天音的。

  那間牢房的鎖是虛設的,雲楚聽到動靜随時都可以出。

  可盡管如此,雲長歌依舊不能放下心來。

  他想去地牢裡陪她。

  他不想做皇帝,想帶着步天音遠走高飛,但是目前實在是沒有做皇帝的合适人選,他又不會置黎民百姓、天下蒼生于不顧。
在沒有找到下一個适合做皇帝的人之前,他不會放棄皇位。

  是夜。

  雲楚雙臂抱兇,靠在牆壁上,一牆之隔,是步天音。
他看到巡邏的獄卒從狹窄的通道走了過去,一切都顯得平靜。

  忽然,一陣風吹得外面牆壁上的燭火劇烈的晃了晃。

  雲楚并未感到任何人的氣息,起初,他并未在意,但是不過兩秒,他便臉色一變,直接從牢裡越了出去,果然,那剛才走過去的巡邏兵,竟然倒在了皿泊中!

  是誰,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悄無聲息的殺掉這幾個人,并且不讓他們發出任何的聲音?

  雲楚滿腹疑點,迅速走過去查看,幾個人身上的傷口同出一轍,喉嚨被人割破了,并且位置都是一樣的,像是被人同時下手。

  被一個人同時下手。

  雲楚驚愕之際,忽然聽到那邊牢房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雲楚暗道不好,他忘記了步天音還在那裡!

  那聲慘叫,正是出自她之口!

  雲楚一個掠身,到了步天音那間牢房門口,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那個人,臉上戴着一張銀色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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