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
“查清楚了,王妃。
”
程流錦正伏在容世旸的床前小睡,而聽到清風的聲音,她便又打了個哈欠,擡起頭來。
“如何?
”
程流錦揉了揉眉心,努力要打起精神來,而見狀,清風便決定趕緊說完,讓她多休息一會。
“碧落坊雖然邪門歪道,但一向神秘,之前隻有過傳聞新坊主上任,卻無人知其姓名,見其容顔,但直到最近,才傳出來說,這位坊主先前練功遭到反噬,九死一生,恢複後便有些變了性子,這般張揚的行事,也是碧落坊有史以來第一次。
”
頓時,程流錦便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練功遭到反噬,然後把腦子燒糊塗了?
于是,便又問道,“他叫什麼。
”
“沐之羽。
”
清風恭敬的禀報着,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這是前兩天才剛放出來的風聲,之前,怎麼都查不到的。
”
“哼,幺蛾子還不少。
”
程流錦冷哼一聲,又想起程盈悅來,于是便又問道,“程盈悅的事情呢?
”
“也查清楚了。
”
清風又點點頭回答道,“程盈悅似乎很早就和碧落坊有過接觸,而且,上次容明軒霸位之時,程盈悅陡然消失,就是碧落坊的功勞。
”
“原來如此。
”
程流錦點點頭,這樣一來的話,事情就說得通了。
南輕塵中招的當晚,碧落坊的人出現,想必,這也是這個腦子有炕的程盈悅,負責牽線搭橋的吧。
腦子有炕!
炕上有坑!
坑裡有屎!
“我們搜遍了全城,都沒有發現沐之羽,以及他的左右護法,阿蘭和阿紫。
”
清風微微歎了口氣,“這個混蛋,當初要不是他來橫插一杠的話,我們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
如今,他就想着要将沐之羽抓住,然後綁起來淩遲,不然,就難以消洩他的心頭之恨!
“遲早,我會将他揍成狗。
”
程流錦不悅的蹙眉,一旁,清風卻是不由得失笑,揍成狗?
這是什麼說法?
而正在這時候,杜青琅卻是邁着沉穩的步子進了門來。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鍛煉,杜青琅處理起朝堂政務來,真的是越發娴熟了,再加上有南輕塵的幫助,兩人相當默契,已經将朝堂管理起來。
現如今,可就缺個皇帝了。
所以,容青玉到底在哪呢?
“老闆。
”
見程流錦看向自己,杜青琅便也顧不得客套,又說道,“陳國來人了。
”
“這麼快就到了?
”
程流錦不僅挑眉,陳國距離卞陽城的距離,少說也得有十天路程呢,而這陳國的人,竟然出事之後,六七天就來到了卞陽。
有些不可思議啊。
“是的。
”
杜青琅點點頭,又不禁正色道,“來的,是陳國的皇帝。
”
“竟然是皇帝親自出動,真是好大的陣仗。
”
程流錦冷笑一聲,但轉念又一想,便明白過來。
陳國是小國,地不大人不多,自然,能用的人才也就不多,而且,派出個使者來,也不一定能被大國放在眼中。
而且,這一次是偏偏陳國被屠了人,說起來也算是比較嚴重的事态,所以,便不得不親自出面,想來讨個說法。
或者也可以說,是想要讨些賠償,巨額的那種。
“陳國皇帝鬧的很兇,非要吵着見您。
”
杜青琅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們連吓唬都用上了,但這陳國皇帝似乎有些油鹽不進的,隻說要跟咱們現在位置最高的人談。
”
“架子還不小。
”
程流錦不由得蹙眉,又歎了口氣說道,“走吧,去看看。
”
誰讓南翌當初為了孤立容明軒,好讓其餘小國們快點投降,所以,自己立下了不殺俘虜的flag來着。
可現在倒好了,一下子殺了一整個大營。
這個賀平川,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想到這裡,程流錦便又問道,“黃老将軍的遺體回來了麼?
”
“他之前就說過,想要埋骨邊疆,所以,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
杜青琅搖搖頭,又惋惜的歎道,“黃老将軍這一次,是硬生生的被自己選的那個不着調的接班人,給狠狠地坑了。
”
就連命都坑沒了。
“嗯,那就這樣吧。
”
程流錦點點頭,既然是黃老将軍自己的願望,那麼就随他好了,待找回容青玉來,再商議追加和衣冠冢的事情吧。
這樣子,也算是名正言順。
想到這裡,程流錦便起身來,沖着清風說道,“你和銀環守在這裡照顧世旸,赤練跟我走。
”
“是。
”
清風點點頭,而随即,房梁上便落下來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是赤練。
“走吧。
”
程流錦看了一眼滿臉好奇的清風,又笑道,“有空的話,你們可以切磋一下。
”
慶安殿。
程流錦又不是武則天,接見陳國皇帝,自然是不能在禦書房和泰安殿之中,所以,便也隻好随便找個空閑的宮殿了。
反正,他是上門來算賬的,又不是來請求共建和諧美好明天的。
“你就是北安王妃?
”
陳國的皇帝,名字叫做陳宏武,大概是因為國家環境特色的原因,他生的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見程流錦高挑纖細,便不由得有些嗤之以鼻。
南翌的女人看着真别扭,還是陳國的女人好,屁股大,奶水足,個個都是生兒子的料。
“是我。
”
程流錦不知道他想的什麼,但是,卻隻覺得,面前的陳宏武,有點像是套馬的漢子。
咳,威武雄壯。
據說,陳國便是遊牧之國來着。
“哼,那你說吧,怎麼辦!
”
陳宏武的眼皮子翻了翻,又怒目金剛一般,看着程流錦說道,“我們死了那麼多人,可别想輕而易舉的就打發!
”
一聽這口氣,程流錦便明白過來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是真的要打算要訛詐呢。
“想要多少?
”
程流錦點點頭,又有些疲憊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個價吧,拿了錢趕緊滾蛋,這邊事兒多着呢。
”
能用錢擺平的事兒,都不是事兒。
“至……至少也得這個數!
”
沒有想到程流錦竟然會這般痛快,陳宏武反而是有些吓了一跳,又試探着伸出兩根手指頭來。
怎麼的,也得二百萬兩。
“行,我給你二百五十萬兩。
”
程流錦背過身去,又突然轉回來,飛快的朝着他沖了過去,單手在他的頭頂上一拍,又冷哼道,“就怕你不敢要!
”
頓時,衆人便吃了一驚,以為程流錦這是一怒之下殺人了。
但是再反觀陳宏武,衆人卻又驚奇的發現,他不僅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還有些迷茫的四顧着。
最後,竟然有些奇怪的盯着程流錦問道,“你是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