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北安王府門口前的皿案,發生了兩三天之後,衆人才驚奇的發現,消失了的北安王夫婦,竟然住到南家去了。
而也就在今日,皇上的近身侍衛陸尚,便帶着那方小巧的金印上了門。
“陸侍衛何意?
”
容世旸依舊是面無表情,目光落在陸尚手中,那金印的麒麟之上。
皇宮中禦用的工匠技藝自然是精湛,将體積如此之小的金麒麟,給雕刻的如此栩栩如生,看起來,随時都能一躍而起似的。
“王爺,皇上說這金印,一定要物歸原主。
”
陸尚恭敬地将金印往容世旸面前一遞,而一旁,程流錦卻是不禁笑起來,“陸侍衛,皇上是不是還說,要王爺回府去?
”
“王妃冰雪聰明。
”
陸尚不着痕迹的看了程流錦一眼,見她竟笑的如同雲霞一般燦爛,頓時,他心中便又不由得一愣。
似乎,他有些明白,為什麼這程流錦會一直緊緊吸引着皇上的目光了。
好像她的身上有什麼非常奇異的的特質,就連笑起來,都是這麼的與衆不同。
“我已不再是王爺,自然不會回去。
”
容世旸淡淡的看着他,而陸尚卻是直接上那金印往他桌前一放,又說道,“王爺,這是皇上的旨意。
”
而他這話一落,容世旸的神色便更加冷了起來。
頓時,陸尚的心中也不禁一凜,剛剛,他有些說錯了話了。
如今的容世旸,暫時得罪不得。
因為這一次,董鶴是棋差了一招,一個不留神兒就算漏了一點,那就是他萬萬沒想到,容世旸竟然會不要這北安王的金印。
之前,容徹為了狠狠地打壓北安王府,所以,北安王還有北安王妃的金印,便一直都被他扣留在手下。
而容子楓登基之後,曾想要将這兩枚金印一同歸還給北安王府,畢竟,也是想要謝謝容世旸扶他上位來着。
但沒想到,容世旸不要。
所以後來,容明軒登位之後,手下之人來禀告,說在禦書房之中,發現了這兩枚金印,而這時候,董鶴便一笑,說這王妃之印留着有用。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容明軒派福貴去北安王府,歸還王爺金印了。
董鶴本打算着,用兩枚金印做文章,這樣子,就使得容世旸不得不收下唐怡萱,以此來離間他和程流錦的感情,好讓容明軒有機可趁。
可誰想,容世旸竟然願意為了程流錦,連王爺尊位和整個王府都抛手。
這件事情上,的确是容明軒的手段過于明顯,要是容世旸有心想要利用此事的話,難免就會使容明軒摔上一跤。
所以,現如今得好好的安撫容世旸才行。
畢竟他才初登大寶,根系尚不穩定,和容世旸的對陣,須得暗中悄無聲息的進行,更何況,他為的,是奪容世旸的女人。
這種事情,如何能傳的沸沸揚揚?
“哼。
”
容世旸冷哼了一聲,終于擡眸看向他,一雙曜石一般的眸子裡滿是寒意。
“屬下失敬,請王爺責罰。
”
陸尚随即便雙膝一屈,直直的跪在了容世旸面前。
“陸侍衛,男兒膝下可是有黃金呢。
”
程流錦不由得玩味的一笑,而陸尚卻是低着頭,恭敬地答道,“屬下的雙膝,跪天跪地,跪主子父母,王爺是主子,屬下該跪。
”
“哦?
”
見狀,程流錦神色有些嘲諷,又看向容世旸問道,“世旸,那可是父王留給你的王位和王府,你真的要拒之門外嗎?
”
容明軒教育出來的好手下,還真是有意思。
“莫說是王府和王位。
”
容世旸毫不在意陸尚還在面前,便伸手将程流錦一把拉到了懷中,又冷冷的看向了陸尚說道,“即便是江山萬裡,也不及她。
”
頓時,陸尚便又不禁狠狠一愣。
這話的意思,似乎有些難以捉摸呢。
“走吧。
”
容世旸的目光看向那金印,便拉着程流錦起身離去。
“屬下告辭。
”
陸尚沒有辦法,便隻得又重新将金印裝好拿起來,揣進袖中,神色凝重的往外頭走去。
這件事情,他要跟皇上好好的禀報。
而直到他離開後好久,容世旸和程流錦才又回到了正廳之中,一起進來的,還有南卿墨和蘇浥。
“墨墨。
”
程流錦看向南卿墨,又歎了口氣說道,“這下子,我們可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
”
“流錦姐姐,你們盡管住在這裡就好啦。
”
南卿墨擺擺手,便又惱怒的說道,“真是想不到,他竟然已經可惡到了這種地步,淩寒哥哥和小楓兒都被他逼走了,他還想做什麼!
”
“搶奪。
”
容世旸看向程流錦,而頓時,蘇浥便點頭道,“原來如此。
”
“啊?
什麼啊?
”
南卿墨不由得好奇的看向四周,而蘇浥便又說道,“沒什麼。
”
“哼!
”
見蘇浥不對自己說,南卿墨便癟了癟嘴巴,“死木頭,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還不是被人擋着,連個親都求不成。
”
“……”
頓時,蘇浥便語塞了。
在南卿墨的面前,他就隻有兩點短處,一:他的命是南卿墨千辛萬苦救回來的,二:他想娶她,但是卻被阻撓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求親了。
”
程流錦眨了眨眼睛,“反正,墨墨又不是什麼皇室公主,更不是官宦之女,論起來,隻是個普通世家的千金小姐,即便是不通過容明軒,那又如何?
”
“可是,若這樣的話,南家一定就會成為他針對的目标。
”
南卿墨有些苦惱,如今,前路無門就罷了,偏偏,哥哥還老是醉的一塌糊塗,不省人事,這讓她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而且,南家在和這南翌王朝一樣,已經風風雨雨中根植在這卞陽城幾百年,無論是家業,還是人口,都已經大的不可估量。
若是要以整個南家為代價的話,那麼,她甯可不嫁。
“既然如此。
”
容世旸看了看蘇浥,又淡淡道,“何不找秦海。
”
“對啊!
”
程流錦驚喜了一聲,頓時茅塞頓開,“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那個死錢串子,隻要是有錢,什麼都能實現啊!
”
“包括這個?
”
南卿墨微愣,而蘇浥卻是也點頭道,“可行。
”
“那就這麼定了。
”
程流錦拍拍手,又捏捏容世旸冰涼如玉的臉頰笑道,“拜托你了喲。
”
“那。
”
容世旸的涼眸染上笑意,又湊到了她耳邊,聲音微微喑啞的低語道,“何以報答?
”
頓時,程流錦的臉上就是一紅,又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要是不幹,我就自己去聯系他。
”
“幹,當然幹。
”
容世旸又點點頭,隻是,這話怎麼聽都似乎帶着點兒什麼别的意思。
而頓時,蘇浥的一張撲克臉,也終于有了些笑意。
這北安王,真是非常有意思,竟然也會開這樣子的玩笑,程流錦嫁了他,看起來也并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