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陣子吧!
”沉默片刻,燕王淡淡笑道。
元太妃眉心微蹙,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怎麼滿意。
不過,兒子沒有一口氣拒絕,這已經算可以了。
“也罷!
”元太妃緩緩點頭,笑道:“你是燕地的王,又是他的父親,此事自該你做主!
你說過一陣子那便過一陣子,隻是,你好歹别忘了!
”
“母妃放心,不會的!
”
元太妃一笑,略說了幾句,燕王便起身告辭去了。
本想直接出門,心中沒來由的有點兒悶悶,腳下不停,卻是朝花園那幾棵大紫槐樹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方察覺,燕王暗自搖頭笑笑,索性快步走了過去。
燕王來到的時候,徐言夢正站在樹下,擡手擋在額前擡頭眯眼看着爬在樹上采摘紫槐花的婦人,叮囑小心。
“這槐花摘好了自會給你送回去,瞧你傻的,站在這兒等算怎麼回事!
”燕王上前笑道。
“王爺!
”徐言夢回身扭頭,嫣然笑道:“橫豎無事,便等着了!
”
燕王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神情不自覺的便溫柔了下來,嘴角噙着笑意,眸中盡顯憐愛。
對着她,就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他的心情也會莫名的就變好起來,郁氣一掃而空。
隻要有她在身邊,就好!
将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吻了吻,替她将拂過白嫩臉龐的一縷發絲輕輕掠至耳後,仿佛打量一件稀世珍品,低笑着贊道:“爺的夢夢,真是怎麼看怎麼好!
“
徐言夢越來越不能招架他無時無刻不在的溫柔情意,俏臉微紅,下意識的瞟了一眼樹上的婦人和早已識趣退得不見蹤影的下人,低聲道:“王爺,有人呢!
”
“有人便不能誇夢夢了?
”燕王好笑起來,見她含嗔帶嬌,面上是自己百看不厭的嬌美,恨不得壓入懷中狠狠的親吻愛撫一番,隻是時候不對隻得忍下,少不得又說了幾句沒羞沒臊的逗得她快要惱羞成怒,才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
唔,這一天他的心情肯定都會很好!
那樹上采摘紫槐花的婦人連看都不敢多看、動也不敢動一下,差點兒手腳發麻掉下樹來。
悄悄瞟見燕王離開了,這才舒了口氣,連忙繼續采摘。
沒一會兒,許久不見的綠鴛也來了。
興緻勃勃的笑着告訴徐言夢,這回去了遼東,順便又給她帶回來許多食材,有山珍,也有海味,這會兒都送到福甯殿去了。
徐言夢許久沒見她乍見之下亦是又驚又喜,又聽她這麼說更是感激。
二人有說有笑片刻,紫槐花也采摘好了。
綠鴛從那婦人手中将籃子接過來,眼巴巴的向徐言夢笑道:“王妃,屬下趕着給王妃送那些東西,肚子還餓着呢!
”
徐言夢聽得好笑,道:“這可是王爺的不是了!
難不成差遣你出門辦事經費都不給足的?
”
“是啊是啊!
”綠鴛便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無不委屈的道:“王妃您可要替屬下讨回公道哦!
一定要好好的說說王爺!
”
說着兩人相視笑了起來。
“這槐花新鮮着呢,随我去福甯殿,我這就做些槐花餅!
順便看看你帶回來的東西,挑兩三樣試着做兩道菜嘗嘗!
”徐言夢笑道。
綠鴛自然喜着道謝,随同徐言夢一起往福甯殿走去。
她們剛離開,不遠處濃密的石榴花樹後慢慢的走出兩個人來,正是風側妃和風嬷嬷。
“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總有一天,我會要她跪在我面前求饒!
”風側妃恨恨低罵,揮手打落枝頭嫩葉。
燕王隻說讓她閉門學規矩,可沒明着說禁足,又有太妃的話,她當然不會傻到天天老老實實的待在麗澤殿中不動。
方才她碰見綠鴛,倒是好聲好氣的笑着欲同她多說幾句話。
誰知那奴才好不識趣,她屈尊降貴她竟不以為然,敷衍着陪笑幾句便扯了由頭告退,轉身就跑來尋徐言夢了!
若不看她在燕王跟前還算得用、說得上話,誰有閑工夫搭理她!
“側妃何必同個奴才計較!
那些都是虛的,隻有王妃的位置才最實在!
”風嬷嬷柔聲勸道。
風側妃眼中一黯,輕歎道:“可是,王爺哥哥如今根本正眼兒都不瞧我,嬷嬷,我該怎麼辦呢?
就算有一天真的當上了王妃,又有何用!
”
王妃不王妃,風側妃其實真的不是那麼在乎。
她想要的,是那個男人對她的關注和寵愛。
就像從前一樣寵愛她,但又不是從前那樣的寵愛!
風嬷嬷輕嗤,不緊不慢道:“側妃何須煩惱?
您若成了王妃,便是王爺正妻。
王爺需仰仗您的地方多着呢,自然會待您好的!
到時候您脾氣再放軟和一些,再将那一幹子礙眼的女人都收拾了,還愁王爺看不見您的好?
”
“說的也是!
”風側妃精神一振,笑道:“所以說這事兒急不來,娘也是這麼說的!
得一步一步的來!
”
“側妃您這麼想,老奴便放心了!
”風嬷嬷躬身含笑。
“不過,”風側妃皺了皺眉輕哼道:“那個綠鴛那般無禮,這口氣我實在是不能忍!
從小到大,誰敢給我氣受!
若今日忍了她,明日别的奴才都能騎到我頭上來了!
”
風嬷嬷忍不住頭疼,心道剛才那番話真是白說了!
且人家綠鴛頂多便是敷衍,若說無禮,還真算不上。
可她是王爺身邊的人,對這後宅各位主子,禮數盡到了,便沒有錯處。
王妃如今得寵,她多奉承巴結幾分,這也是人之常情,何必計較?
隻她也知道風側妃的脾性,這事兒倘若沒有個結果,她心裡是絕對不肯過去的。
到時候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來。
風嬷嬷想了想,眼睛一亮,便笑道:“那綠鴛,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吧?
若是沒說親,跟側妃陪嫁的侍衛們年紀倒是差不多呢!
”
風側妃亦眼睛一亮,喜得拍手笑道:“說的不錯!
哼,到時候變成半個我的人,我倒要看看她還巴結誰去!
嬷嬷,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務必給我辦妥!
給她挑個配得上的,我的侍衛,也不辱沒了她!
”
“側妃放心,老奴會辦妥的!
”風嬷嬷含笑躬身。
她心裡已經在琢磨了,這件事兒還是走太妃的路子最好,隻要太妃同意了,王爺那邊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至于綠鴛本人的意思,那還用問嗎?
太妃和王爺的意思,她一個做奴才的還敢反了不成?
可風嬷嬷打聽了一圈回到麗澤殿的時候,神情卻有些猶豫了。
思來想去,到底忍不住勸風側妃放棄這個想法,因為一番打聽她才知道,原來綠鴛和遠浦兩個早已郎情妾意的。
雖然還沒有成親,但這事兒王爺應該也是知道的,成親不過早晚的事。
風嬷嬷是想着結親不能結仇,若她無心上人,便是不太情願也沒什麼,嫁過來了丈夫對她好,她自然也就把心放在丈夫身上了。
可若是心裡有了人的,而且感情還不淺,還要強娶,這就不好了。
不想,風側妃聽了這個消息反而哈哈大笑,定要風嬷嬷想盡一切辦法做成親事,幸災樂禍的冷笑道:“那該死的奴才有眼無珠,我就要讓她不能如願以償!
哼,想跟心上人雙宿雙飛,做夢!
”
風嬷嬷心内不由暗暗後悔,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她就不在她面前出那主意了。
如今倒是自己給自己為難!
風側妃卻是對此事立刻就來了興趣上了心,逼着風嬷嬷趕緊行動。
風嬷嬷無奈,隻得點頭答應。
雖說夫人交代過讓她管好小姐,凡事多勸着小姐。
可小姐是主子她是奴才,她的話小姐不聽,難不成她還敢來硬的!
燕王這日回來的早,進府的時候才剛剛申時。
徐言夢剛剛洗好頭,正臨窗坐着,碧羅站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用幹毛巾替她擦拭頭發。
烏油油的秀發披散在腦後,黑沉發亮,帶着濕潤潤的質感。
小臉勻淨白皙,披裹着粉色繡櫻花的闊袖亮緞袍子,整個人顯得越發嬌小惹人憐愛。
燕王笑着叫了聲“夢夢!
”,上前從碧羅手裡接過那擦拭頭發的毛巾。
徐言夢扭身微微擡頭笑道:“王爺今日回來的早!
”
“公孫先生叫人捎帶了最新繪制的地圖快馬加鞭送了回來,等會咱們一起看!
”燕王俯身,在她耳畔低聲笑道,語氣中透着興奮和期待。
“真的!
太好了!
”徐言夢一喜,笑着道:“恭喜王爺!
”
在這通訊交通、信息交流閉塞的年代,一張全面詳盡的地圖能夠透露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
公孫先生果然是這方面的天才,繪制的地圖十分完美,而且還有一本頗為詳盡的注解,對一些重要的山脈、河流、城鎮、交通要塞等地方的物候環境特征做了較為詳盡的解釋。
他手底下出來的東西,簡直可以堪稱國寶。
“小心坐好,别亂動!
”她扭身擡頭的幅度有點大,燕王笑着輕輕按住了她,低頭在她頭頂發際間吻了吻,淡淡的木葉清香帶着濕潤的水汽進入鼻端,令人神清氣爽。
她的味道,他即便夜夜擁着入睡,也是聞不夠的。
“爺先幫你把頭發弄好!
”
“不用了,就這樣吧!
”徐言夢笑道:“如今天氣好,一會兒便幹了!
”
燕王早已按着她坐好,動手為她擦拭了起來,道:“那如何使得?
仔細頭疼!
”
她的身體,如今可禁不得半點的折騰了。
燕王不敢說,心裡早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哪兒肯讓她頭發濕漉漉的就這麼晾幹?
徐言夢拗不過他,便老老實實坐在那裡任由他動作。
嘴角微翹,她心裡其實也喜歡這種感覺。
他寵她疼她,讓她搬進福甯殿,給她最名貴的珠寶首飾、绫羅綢緞和各種玩器都不如這般的體貼舉動令她心動。
他這樣驕傲的、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卻似乎在她面前變得越來越像個普通的丈夫了。
這讓她感覺得到,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來對待了!
他的雙手不經意拂掠過她的頭頂,那般的輕柔溫柔,讓她感到她真的是他心疼呵護的珍寶。
燕王将她的頭發擦拭得差不多幹了,又用那檀木梳子輕輕的将之梳的順暢,用玉簪松松别了一下,掰過她的肩膀令她面對着自己,端詳端詳,湊過去在唇上輕輕一吻,這才滿意笑道:“好了,來,随爺去!
”
徐言夢笑着說好,主動攬着他的手臂微微靠在他身上,與他一同朝書房走去。
燕王最愛她這般主動依偎依賴的姿态,偏頭看她,四目相對,眸底俱是柔情笑意。
燕王另一手伸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一笑收手,繼續往前。
書房中專門懸挂地圖的一壁牆壁上,竹園和松園已經按燕王的吩咐剛剛将那巨幅地圖懸挂妥當。
見王爺和王妃進來,二人屈膝福了福身,不必吩咐便主動的退了出去。
看着那幾乎挂滿一整面牆壁的巨幅地圖,其上密密麻麻繪制着大大小小無數的山脈、河流走向以及城鎮,不少地方還用朱砂做了特殊标志。
“公孫先生真是有心了!
”徐言夢笑歎道:“難為他如此細緻!
”
“是啊!
公孫先生辦事的确很用心細緻!
爺的人可叫他折騰得叫苦連天呢!
”燕王攬着徐言夢的腰,呵呵笑道。
“啊!
”徐言夢倒是一驚,有些緊張的看向燕王。
“放心!
”燕王見她這樣又好笑又好氣,笑道:“他們雖受了公孫先生折騰,心裡反倒更佩服敬重他了!
”
說的徐言夢也不好意思笑了起來,這件事如此要緊,他怎麼可能派不靠譜、吃不了苦頭的人跟着公孫先生去呢?
“還是多虧了夢夢,不然爺哪裡能夠遇到公孫先生!
”想起在金陵那時的往事,燕王忍不住感慨一笑。
徐言夢亦笑道:“我也不知公孫先生有這樣本事呢!
是王爺自己的運氣!
”
“唔,”燕王偏頭看她笑道:“自從有了夢夢,爺的運氣的确比以前好了!
”
說着二人相視而笑。
“夢夢猜一猜,這是哪兒的地圖!
”擡眸,目光在那巨幅地圖上掃視而過,燕王噙着淺淺笑意問道。
“我哪裡認識呢!
王爺就會難為人家!
”徐言夢嘴裡這麼笑說着,眼睛早已朝那巨幅地圖上認真看了去。
看了片刻,徐言夢想了想,偏頭擡眸看燕王笑道:“難道是――西境那邊的?
山虞?
”
“夢夢聰慧!
”燕王點頭笑道:“不錯,正是山虞!
”
徐言夢亦笑起來。
燕王細細看了半響,眉頭卻是微微一蹙,又翻看了看公孫先生的手劄注解,忍不住歎道:“山虞境内山高林密水深,地域環境比爺想的還要複雜啊!
”
看來短期内想要拿下山虞,怕是不可能了。
山虞人隻要往深山中一躲,便是撒再多的兵馬下去,也無濟于事!
而燕地最引以為傲的騎兵在那地兒根本也沒有用武之地,施展不開。
徐言夢聽着他這話心中不由微微一動,偏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燕王笑道:“夢夢有話便說,爺聽着呢!
”
徐言夢便道:“聽王爺的意思,是想,是想――解決山虞?
”
“嗯!
”燕王對她倒是沒有什麼隐瞞遮掩的,徑直點頭道:“山虞是燕地西境最大的部落,你看,過了拉古山,不過區區三十裡便是燕地西邊重鎮甯州。
甯州背靠林郁山,雍河順流而下直到燕城連接十來處重要城鎮。
甯州一旦被破,西境再無險可守,山虞人倘若攻破甯州,後果不堪設想!
留着這麼個隐患在後方,随時都有可能竄出來咬一口的感覺可不好!
爺早就想端了他們!
隻可惜,太難了!
”
燕王說着歎息搖頭。
要說起燕地和山虞等西境部落的恩怨糾葛,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自第一代燕王就番,就意識到了來自西境的危險,特别是萬一朝廷有什麼動作,而山虞又作亂的話,簡直就是腹背受敵。
自那時起,雙方便開始了長期的拉鋸戰。
其中有勝有敗,有進有退。
但在曆代燕王的努力下,總體來說是勝利居多,也往西推進占據了許多原本屬于山虞的地盤,包括林郁山和甯州一帶。
但那些土地也是來之不易的,幾乎可以說,那一片土地每一寸都染着燕人的鮮皿!
“這仗要打起來啊,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何況現在金陵那邊虎視眈眈,爺也不敢輕舉妄動!
”燕王蹙了蹙眉。
“打、打仗!
”徐言夢卻是有些愕然。
這兩個字,聽在耳中有種好虛、好飄忽遙遠的味道。
畢竟對于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徐言夢來說,打仗這種事隻在課本上和新聞上見過。
當然,新聞上播報的是别國的戰争,跟本國可沒有半點兒關系!
如今乍然聽到這詞兒從身邊的人口中說出來,并且很有可能他會親自去經曆,徐言夢就感到深深的違和。
“是啊!
”燕王說起這個來倒像是家常便飯随口就來。
察覺到徐言夢微變的神色,輕輕撫了撫她的肩,柔聲道:“夢夢害怕了?
别怕,山虞人撐死也打不到燕城。
有爺在,自會護得夢夢周全!
”
“也不是怕,就是覺得,何必呢!
”徐言夢忍不住道:“其實,要解決山虞的問題,也不一定就要打仗啊!
”
燕王挑了挑眉,忍不住好笑道:“山虞那些蠻人,不打得他們怕了是不會聽話的!
難不成夢夢以為那風氏進了爺的王府,山虞人就真心臣服、乖乖拱手讓出地盤了?
”
“我哪裡有這樣天真!
”徐言夢見他取笑自己心下有些不快,小嘴一撇,悻悻的扭了頭不理他。
“生氣了?
”燕王雖愛看她宜喜宜嗔的模樣兒,可這女人真生起氣來,那就不好了!
便忙摟着人哄道:“爺不該取笑夢夢!
都是爺的不是好不好?
夢夢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
”
徐言夢輕輕一哼,說道:“沒有!
臣妾哪裡能有什麼好主意呢!
”
燕王知道她向來心裡便是個有主意的,聽了這話更是心中一動,央着她軟磨硬纏的笑道:“夢夢蕙質蘭心,定有主意!
夢夢啊,這燕地可是咱們倆的,夢夢怎能不管呢!
”
徐言夢不由“撲哧”一笑,道:“倒是有個主意,隻爺聽了若覺得不好,不許笑!
”
“夢夢的主意哪兒有不好的!
”
一句話沒完就看到徐言夢含嗔瞧着自己,燕王立刻便轉口笑道:“好、好,不笑、不笑!
”
徐言夢在心中盤算盤算,這才笑道:“王爺要解決山虞,硬戰不成,何不采用懷柔政策?
”
“懷柔?
”燕王挑了挑眉,倒是一愣。
“是啊!
”徐言夢微微一笑,道:“王爺你想啊,如果山虞人全部變成了徹底的燕人,那麼山虞自然也盡屬燕地,何須再打仗強占?
隻是,這懷柔政策是需要時間的,需要一點一滴的潛移默化,不可能立竿見影!
沒有個五年甚至十年或者更久,也看不出來成效!
”
燕王聽了倒是一笑,道:“五年十年即便二十年都沒什麼!
山虞這事兒困擾了燕地兩百年,十來年真算不得什麼!
夢夢是真有好法子嗎?
快說來,爺聽着呢!
”
徐言夢擡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眸光幽深而亮,神色間也見幾分認真,心中這才快意了些。
纖細的食指在地圖上劃過,徐言夢便道:“雍河發源于林郁山脈,若是将其與山虞境内這條大河連接,便可從水路直達山虞腹地以及其他好幾個部落!
山虞境内亦有不少河道,如此相互連接,水路可就打成一片了!
還有這陸上,甯州距山虞直線距離是三十裡,實際山路蜿蜒,真要走起來恐怕距離翻倍還不止!
若修建一條縮短距離的平坦官道,再派人協助山虞在山虞境内亦修建更好的路将各處連接,水陸交通豈不是就便捷了?
”
見燕王若有所思,卻依然不甚解,徐言夢便笑着接着道:“王爺,這交通一便捷,兩地的交流可就多了!
山虞的特産可以更方便運送燕地,而燕地的貨物也更容易進入山虞。
王爺可以将甯州作為貿易集散地推動開放與交流,可給予商人們更加優惠的條件讓他們跟山虞做生意;派軍士們駐紮山虞進行建設支援,修路建房,開山辟田;在山虞開設書院學堂進行免費教育、建養老院、醫館藥鋪、傳授先進的農業種植與養殖技術、鼓勵燕人與山虞通婚等等,這一來二去的,等他們靠着王爺過上了安甯富足的生活,試問還有誰肯打仗?
誰不記得王爺的好?
當然了,懷柔嘛,也得有武力做保障,什麼地方總有那麼幾個刺頭的,對這些人則不能心慈手軟!
一手硬一手軟,恩威并施,何愁大事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