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春雨坊。
“小姐,現在官府對我們在城中的人緝拿的力量一點也不見減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再照這樣下去,恐怕我們在這城中的人員就要被緝拿的幹幹淨淨了,這可如何是好?
”
青岚看着眼前的大魚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麼辦?
你原本才是這金陵城中的頭領,現在出了事你問我怎麼辦?
”
這大魚兒依舊是看也不看那青岚一眼,語氣很是淡然的道。
那青岚聽自家小姐如此說,頓時便有些戰戰驚驚起來:
“這、這。
。
。
那、那小姐,不如趁我們現在這城中還有着最後一股的力量,不如跟他們拼了,隻要能将那香皂的配方搶出來,我等便是全部身死魂消那是值得的。
”
“拼?
拿人命拼?
你可知我明教在這金陵城發展了多少年才有了如今的根基?
你這一句拼說的容易,可要是真做起來,那便是毀了我教在這金陵城中的根基!
”
“是,是,隻是青岚心想,那香皂事關重大,如若我們也有了這香皂的配方,那我教的中興大業便更加的如虎添翼了,若是能用這金陵一地的根基換來我教的百年基業,青岚覺得也是值得的。
”
這青岚低聲與自家小姐辯了一句。
“百年基業?
”
大魚兒稍稍擡眼掃了她一下,輕聲重複了一遍百年基業這四個字,随即嘴角扯出了一條莫名的笑意,淡淡的道:
“一城之地換百年基業倒是筆合算的買賣,但是,現如今官府已然知道我明教在打這香皂的主意,你以為他們會沒防備嗎?
”
“再者,從最新得來的消息看,那花申已然給自己找了一批百人的護衛,而且還挂上了一個民兵的名頭,你若是再對他動手,那便等同于是真正的舉兵造反,到時隻會引來官府更大規模的圍剿,那時候,恐怕我們便不是丢失金陵一地之事了。
”
“你,可明白了?
”
大魚兒伸出小指在茶杯中一挑,将一根茶梗挑飛了出去,目視着前方也不瞧那青岚,隻是依舊淡淡的問了那青岚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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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花申在送走了徐康兩位大人也就沒什麼事了,百人隊那有陸大有替自己操練那些士兵,隻偶爾去看一下也就可以了,生意這邊有林家在全力操持,香皂作坊也在不斷的按計劃向着金陵周邊擴散,銷售額與利潤也直線上升。
但這樣一來肯定會加快香皂配方的洩露,因為這香皂的配方實在是太過于簡單了,即使沒有外人窺視,就單以這些制皂廠的工人來說,他們也總有一天能獲得這香皂的完整制法,既然早晚都要流出去,那花申自然也就不太在意了。
再說,大明這麼大,多一家或少一家制皂廠對他來說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而且拿到配方的人也不會蠢到選擇在林家的控制範圍内開香皂作坊,因為那明顯意味着要被林家打壓緻死。
更何況還發生過明教搶奪香皂配方的事,那麼在一段時期内如果有除了他花申和林家以外的人開辦香皂作坊,那必然要被官府以各種手段調查與查抄,一般人是受不了的,因此這配方即便洩露出去那在短期内也不會對他花申和林家造成什麼嚴重的影響。
更為關鍵的是,他花申手中還有着一個真正的獨門配方――精油香皂,這才是真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隻要他還有這東西在手,那他這大明第一制皂廠的名頭與市場份額就不會丢,高端客戶也不會丢,至于那些低端的市場份額,便讓與那些零散的制皂廠也沒什麼太大的關系,日後他花申,完全可以隻走中高端路線!
至于香水的經營則按照他之前制定的策略進行銷售與小幅度的擴張,雖然利潤很高,但受限于産量的原因所産生收益目前沒有香皂系列産品高,這是在短期内暫時解決不了的,但香水勝在保密性強,日後随着産量的提高,未來香水所産生的收益絕對會高于香皂的産品系列。
于是在這些事情都按着計劃順利進行的時候,花申難得的又輕閑了起來,隻是還沒輕閑幾天,那大魚兒的侍女青岚卻是來到了他花家。
“青岚姑娘,今日不知是吹了什麼仙風把你給請了過來?
”
這青岚倒也客氣,在恭恭敬敬的給花申行了一禮之後才緩聲說道:
“花公子,青岚今日前來自然是替我家小姐請您到畫舫上一叙的。
”
花申倒是不置可否的一笑,端起茶杯向着那青岚淡淡的說道:
“我與你家的大魚兒相交不深,她為何要請我叙話?
”
“奴家隻是個随身的侍女,對于小姐的想法并不清楚,但想來我家小姐即派我來相邀花公子那也定然是有事要與花公子相談的。
”
“呵呵。
”
花申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很是有些玩味的眼神看着那青岚,在他心裡,這大魚兒與青岚,甚至是那秦淮河上的春雨坊都很是有些可疑,他之前吩咐陸大有散布于城中的那批人,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是負責監視着這春雨坊與大魚兒主仆二人的。
隻不過這段時間的監視都沒發現她們有什麼異常,這兩人基本上每天都不出畫舫,而每日往來于畫舫上的那些“嫖|客”們也都沒什麼奇怪之處,這種情況也着實讓他有些郁悶,無奈之下也隻能讓那些暗樁繼續盯着春雨坊,他還真就不信了,若是你們有鬼,還怕發現不了你們?
而今日這大魚兒又無緣無故的來相邀自己,就憑她這三翻兩次的對自己所表現出的這份興趣,若是說她沒什麼目的,花申便是打死了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既然如此的話,那倒是正好趁這個機會去會會她,若想知道對方玩什麼陰謀,那隻能接近她才能有知道的機會,接近的越多、越近,所能了解到的也就越多。
花申思量完畢,當下便也朗聲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着那青岚笑呵呵的說道:
“既然你家魚兒姑娘相邀,我花申又豈能不識好歹?
你且先回去吧,告知你家魚兒姑娘,今日傍晚我自會去春雨坊與她一見的。
”
那青岚聽花申應承,當下便也起身向他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回去禀報我家小姐了,還望公子能準時到訪。
”
花申伸手在自己兇口上拍了拍,一臉正經的說道:
“我花申是實誠人,說句話、吐口口水都是個釘,自沒有說假話诓騙你家魚兒姑娘的道理。
”
那青岚見花申應的痛快,神情也很是正經,便向着他輕輕一禮,道了聲告退也就回去了。
花申看着款款而去的青岚,擡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了摸,輕輕一笑,暗道,今夜我便去會會你這大魚兒,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傍晚,秦淮河,春雨坊。
“喲,這不是花公子嘛?
我家的大魚兒可在閣樓中等你許久了,你可知有多少風流才子為見我家的大魚兒一面肯一擲千金?
而我家大魚兒卻是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她如今主動邀你相會,真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喂喂,我說花公子,你還發什麼呆啊?
怎地還不快些上去?
莫要再讓佳人久候了。
”
花申一踏上春雨坊,這艘畫舫上的媽媽十娘就跑了過來,噼裡啪拉的就是一頓講,給花申徹底的整暈菜了――什麼叫一個小姐請我我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她丫的是皇上怎麼着?
頗感吐槽無力的花申被那十娘推推搡搡的就給弄到了畫舫裡面,到了這裡自有那青岚将花申引至大魚兒的房間,卻是再也不關那十娘的什麼事了。
卻說那青岚将花申引自家小姐的房間後,便一聲不響的退了出去,花申隻是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也不作聲,繼而轉頭看着那大魚兒微微一笑,拱手為禮:
“魚兒姑娘,你我多日未見,不知你過的可好?
”
大魚兒見花申先向她行了禮,當下便也向着他輕輕一福,道:
“公子莫要多禮,今日你能如約而至已是奴家的造化了,又豈敢當得公子之禮?
”
“哈哈,魚兒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
我花申何德何能竟敢當得起你如此的禮遇?
”
花申擺了擺手,笑看着這大魚兒就坐在了她的對面。
大魚兒聽了花申的話後優雅的一笑,輕輕撫了下自己的衣袖,随後便伸出玉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壺給花申斟了一杯酒,輕聲說道:
“公子你倒是沉穩得很,自進門到現在,你即未多看我一眼,卻也未曾失禮于我,更是連問都不問我邀你前來的目的,真是又讓奴家刮目相看了。
”
花申倒是轉頭看了這大魚兒一眼,隻見她今日穿的依然是一襲紗質白裙,披肩的長發随意的散落着,很是有幾分惬意、随性的意味在其中,當下他也是呵呵一笑,道:
“既然魚兒姑娘請我到此,那我問與不問魚兒姑娘你都會自行說出的,我又何必多言呢?
”
大魚兒聞聽他此言也是掩唇一笑,用那雙好看的眼睛白了他一下,輕笑道:
“公子你倒是個明白人。
”
“明不明白的且不說,倒是魚兒姑娘,咱還是開門見山,有什麼便說什麼吧,再這麼繞來繞去的,可實在沒什麼意思了。
”
花申端起了大魚兒斟給他的那杯酒,遙遙向她一舉,開口笑道。
“公子倒是一直都喜好這般直白痛快,既然公子如此說,那我也不再繞圈子了,今日我邀公子前來,便是相與公子談談合作的事宜!
”
這大魚兒也給自己倒了杯酒,遙向花申一舉,輕開口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