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雅間中。
花申看着離自己脖子隻幾厘米的匕首,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這尼瑪太吓人了,若不是自己猛然想起了後世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黑色星期五,怕不是就要被這大魚兒的一首曲子弄得抹脖子自殺了。
他冷眼向那大魚兒瞧去,隻見其依舊優雅的坐在那軟塌之上,并未動過分毫,那雙剛剛撫過能毀人心智琴曲的手也就那麼随意的撫在琴弦之上,倒很是一副無害的模樣。
“姑娘撫這琴曲是何意?
”
花申看着那大魚兒淡淡的問道。
大魚兒輕輕一笑,開口道:
“并無何意,這是我生平最為得意一首琴曲,今日彈與公子聽,隻是想聽一聽公子的點評而已。
”
“姑娘說笑了,你這琴曲一出,搞得我都要抹脖子自殺了,還要我品評什麼?
”
花申盯着那大魚兒掉轉了手中的匕首,淡淡的開口說道。
“公子說笑了,小女子怎敢讓公子自殺于此處?
你看,青岚不就在你身後服侍着呢麼?
公子剛才若是清醒不過來,她也會将你叫醒過來的,公子放心好了,你在我這裡,是絕對不會出現危險的。
”
花申聞言一驚,身後有人?
回頭一瞧,果不其然,那名叫做青岚的女子正站立于他身後兩步之外,靜悄悄的沒一點動靜,跟個女鬼似的,花申暗暗抹了把冷汗,暗道自己怎麼有種掉狼窩裡的感覺?
那大魚兒見花申的樣子,則是掩唇一笑道:
“這下公子相信了?
隻是我還不知,公子你還有帶着匕首相會佳人的習慣呢。
”
“啊哈哈哈,這個麼,隻是用來防身的。
”
花申将匕首一收,笑哈哈的回道。
他現在越發覺得這大魚兒似乎很是有點不對勁,但若說她是自己的敵人,那除了明教便是那位通判大人了,隻是不論她們是哪夥的,若是想對付自己,既然動了手,就不應該再給放過自己的機會,可剛才那麼好的機會她們卻沒動手,那他們這麼做,不就是打草了驚蛇?
若不是自己的敵人,又為何彈出如此攝人的琴曲?
花申一腦子的迷糊,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了。
“不知小女子的這首琴曲可還入得了公子的耳中麼?
”
那大魚兒拿起桌上的酒杯,向着花申遙遙一舉,開口道。
“那自是入得,而且入得再深一些,怕是連我這條小命都入進去了。
”
花申同樣舉起酒杯向着那大魚兒一舉,仰頭一口而盡。
“隻是你這琴曲太過哀傷,還是換我來唱個新鮮的來給魚兒姑娘你聽聽吧。
”
花申心中不爽,直接把她那大字給抹了。
“哦?
公子即有此雅興,那小女子就将此琴相讓,公子扶琴而唱豈不更好?
”
花申雙眼一翻,也不理這瞎湊趣的大魚兒,自行起身提了口氣後開口便唱道: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皿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金鋼,兇襟百千丈眼光萬裡長,我發奮圖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
熱皿男兒漢,比太陽更光。
讓海天為我聚能量,去開天辟地為我理想去闖,看碧波高壯,又看碧空廣闊浩氣揚,我是男兒當自強……”
花申在後世是搞營銷的,雖然不懂聲樂,但唱歌确實還是有那麼幾分天賦的,想當年在後世他那也是麥霸一級的,特别是這種激人向上、又非常之提精氣神的歌,搞過各種營銷的人都明白,那簡直都是被唱爛了的,如今他這一唱起來,那氣勢、那聲調,就不用提了,絕對是崗崗的。
因此,他這歌聲一起,立時便将那大魚兒給震在那了,她之前那曲子營造出的哀傷、頹然的氣息全然不見,滿滿的都是花申所帶來那股奮發進取的味道,便連她自己都被這首歌給弄得心神激蕩,久久不能平複,仿佛自己現在就沐浴在他那碧波高壯、萬道陽光普照之下的場景之中,使人渾身都充滿了暖意融融的正能量。
待到花申此歌一歇,她望着花申的眼神竟有些呆呆的,仿佛不認識他一般,當然,在花申眼裡,她也确實算不上認識自己,花申瞧她那模樣,當下微微一笑,特豪氣的一甩衣袖,又穩穩當當的就坐了下去,直接棄了酒杯,拿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中氣十足的高喝了一聲:
“好酒!
”
花申這一聲高喝才将這大魚兒給驚了過來,她定定的看了花申好一會兒,才起身沖着花申深深的一禮,道:
“花公子果然大才,小女子深感敬佩,隻是不知此種唱法公子是從何處學來?
”
“魚兒姑娘的稱贊在下愧不敢當,至于這種唱法麼,隻是我自己随意唱着玩玩的而已,當不得真。
”
花申一臉的大言不慚,一副我随意唱的,你不用在意的神情笑着道。
而大魚兒則很是神色複雜的看着他說道:
“我若是也能像公子你這般,随意唱唱就能唱出這般新穎又從未出現過的詞曲,那我今生便是隻得此一曲,那也是死而無憾了。
”
“哈哈,魚兒姑娘,此曲當真算不得什麼,我兇中的溝壑又何止曲曲一首歌曲?
實在是不足道哉。
”
花申笑着說罷後,還向身後招了招手,示意那青岚再給自己送壺酒來。
“哦?
公子即如此說,那何不再唱幾首來,讓小女子再欣賞一番?
”
這大魚兒一聽花申說還有這種曲子,雙眼頓時就是一亮,很是有些急切的向花申追問道。
“魚兒姑娘,這歌曲麼,時有品評便好,聽得多了,卻也沒什麼意思,我今日若不是被你那摧心的曲子給激得郁悶不已,也不會唱這種提精氣神的歌,實話不妨跟你說,我最煩唱這種歌了。
”
花申這話倒是不假,他在後世幹營銷那會兒,天天聽的、唱的全是這種歌,直到現在他一想起來還有種想吐的感覺,這也算是他搞營銷時留下來的一個職業病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隻是不知公子為何不願以琴音配之?
”
這大魚兒以手撫了一下耳邊的秀發,略為奇怪的問道。
“琴?
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不通音律,更不會彈琴這種文雅的物事了,所以也隻能這麼清湯白水的随便吼上幾嗓子了。
”
“公子當真不通音律?
”
大魚兒實在無法想像,這不通音律之人又是如何能創出這種唱法的。
花申郁悶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悶聲道:
“當真不懂!
”
“那不知公子可否允我日後彈奏你的這首詞曲?
”
這大魚兒面帶希冀的看着花申問道。
“彈奏?
那倒是随你的意了,我無所謂。
”
花申雙手一攤,一臉的随你高興。
“那小女子謝過公子成全了。
”
那大魚兒又起身對着花申很是正式的向他道了聲謝。
“謝就不必了,隻是如今時辰已然不早,在下家中還有些俗事,不便久留,魚兒姑娘若是無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
花申說罷,便欲起身告辭。
大魚兒聽他要走,便用很是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幽幽的道:
“小女子便這般入不得公子的眼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