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認識張寶以前,莫秋煙就是個飛賊。
這徒弟是飛賊,就算當師父的不是飛賊,但想要客串一把那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張寶聽說羅一指要準備娶莫秋煙的聘禮,頓時便想到了這方面。
汴梁權貴不少,家中錢财也同樣不少,莫秋煙是張家香水的管事,也是張寶認下的義姐,她的婚事,必定會有人前來道賀,即便本主不來,也會派人前來,這萬一要是在聘禮裡發現了什麼“贓物”,那可就好看了。
“去你的,他不是那種人,而且姐姐當年也隻是一時好玩。
”聽了張寶的擔憂,莫秋煙沒好氣的說道。
“嘿~還真是新娘入洞房,媒人扔過牆。
姐啊,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向着自己相公啦?
”張寶見狀取笑莫秋煙道。
“胡說,姐姐這是實事求是。
你就别操這份閑心了,他此刻已經不在汴梁,回老家一趟了。
”莫秋煙白了張寶一眼解釋道。
“老家?
對哦,認識了這麼久,還真不知道姐姐老家在哪?
”
“你又沒問過,姐姐老家蜀中,他這一來一回,差不多要一個月的光景。
”
“哦,那也就是說,我這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做準備,唔……差不多也夠了,姐姐你就安心等着做新娘子吧。
”
有錢就是好!
至少不用發愁許多用錢就能辦到的事。
房子是現成,重新粉刷,更換添置一些家具用品這類瑣事自然不必細表,隻等一個月後,當羅一指趕回汴梁的時候,在張寶的主持下,莫秋煙風風光光的嫁給了羅一指。
婚禮當天,莫秋煙雖是張寶的義姐,但她本人卻并不讓人重視,至少那些權貴沒把莫秋煙放在眼裡,至于新郎官羅一指,對于汴梁權貴來說也就更陌生了。
不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一對新人雖然不值得重視,但主婚人張寶卻是需要他們巴結讨好的對象,張寶雖不想跟這幫牆頭草來往過深,但也沒必要得罪這些人。
通過這些人事後的宣傳,張寶為莫秋煙陪嫁一頭大金豬的事情也就在汴梁内外傳開了。
張家有錢!
但這種事張寶也不可能拿着大喇叭滿大街的喊,而通過莫秋煙出嫁一事,張寶也向外人展示了一下張家的财富。
除一頭重達九百九十九兩的大金豬外,但凡别人家女子出嫁有的,張寶都給置辦了,可以說除了那些隻有權貴嫁女才能使用的儀仗外,該有的都有。
……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張家近幾個月的大事也就莫秋煙出嫁一事,其餘的不過是些瑣事,不值一提。
今年過年張寶并未如前兩年一般受到宮中的邀請,這樣也好,陪着小心伺候人哪有待在家裡跟家人共度佳節舒心。
不過也因為此事,張寶不再受皇家青睐的謠言就此傳開。
張寶懶得去澄清,也沒必要去解釋什麼,過完了年,再過一陣子就是朝廷的春試,在這種全國性的大考時刻,還是少管外面的閑言碎語比較好。
雖說張寶不稀罕大宋的官職,不過既然參加了,若是名次太差,臉面上終歸不太好看。
張寶的沉默,無疑證實了謠言的真實性。
有的人幸災樂禍,也有的人暗暗為張寶感到惋惜,還有的人更是開始打算落井下石。
不過不管外人是何反應,張寶都沒往心裡去。
從發現趙玉盤喜歡上别人以後,張寶便一直待在張家莊子裡,不管汴梁城裡的風言風語有多嚴重,都影響不到他。
而在張家莊子,要是有外人敢來嚼舌根子,不需張寶動手,張家莊的莊戶别會将來人趕出莊子。
張寶并不清楚謠言是誰傳的,但他知道處理這種事的最大辦法便是冷處理,不管你叫喚的多起勁,不理你!
那你叫喚一會也就沒勁了。
吵架是需要對手的,自己一個人幹嚎,嚎一會也就沒意思了。
沒有得到張寶的回應,這場謠言的主使者明顯不太甘心,隻是張家莊子叫張寶經營的如同鐵桶,敢來張家莊子挑釁那純粹就是找死。
縱使謠言的主使者足智多謀,面對如同刺猬一樣的張寶,一時間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直到三月初八,一直待在莊子裡的張寶忽然宣布要去城裡的大相國寺一趟。
張寶是家主,他要去哪别人自然不會攔着,更何況張寶要去的也不是什麼兇險的地方。
雖然如今的官家尊道抑佛,但像大相國寺這種名寺,沒有合适的理由還是不會受到多少波及。
張寶去大相國寺當然不是打算燒香許願,祈求佛祖能夠保佑自己這次科考能得個好成績。
與其求佛祖,倒不如花錢打點這次科考的主考官。
張寶來大相國寺是為了找人,對于魯智深的行蹤,張寶在離開渭州的時候就對當地的張家眼線做了吩咐。
這一路上魯智深的經曆,張寶都了如指掌,得知魯智深如同水浒傳中所描述的那樣到了大相國寺,張寶自然要去會會老朋友。
梁山一百單八将,張寶喜愛的人物并沒幾個,但魯智深卻是其中一個。
魯達外粗裡細,嫉惡如仇,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與這樣的人做朋友絕對不吃虧。
之前魯達是渭州提轄使,是官面上的人,張寶不好開口招攬,但如今,魯達已是無官一身輕,張寶的機會自然也就來了。
得知故人來訪,魯智深自是高興,他可不知道張寶的“陰險”,在人生地不熟的汴梁遇到一位朋友,這讓不喜孤單的魯智深很是開心。
魯智深本名魯達,出家以後得了個法名智深,這才改叫魯智深,又因為背後繡有紋身,江湖人稱花和尚。
張寶從沒把魯智深當和尚看,而魯智深也從不把和尚的清規戒律當回事,他要是當回事,如今的他也不會在汴梁的大相國寺,而是老老實實待在五台山才對。
正是因為在五台山兩次醉酒鬧事,犯了衆怒,這才不得不離開五台山,投奔大相國寺。
不過大相國寺也不太想接納魯智深,隻不過主持智清長老抹不開面,這才收留了魯智深,又擔心魯智深在寺内鬧事,便把魯智深打發去菜園子做看守。
當張寶找到魯智深的時候,恰好還趕上了一出好戲。
魯智深看守的菜園子原先時常被一幫潑皮騷擾,而魯智深上任以後,那幫潑皮見魯智深生得膀大腰圓,便準備合力給他一個下馬威,隻不過魯智深是何許人也,豈是一幫潑皮就能對付的,一通拳腳過後,以張三、李四為首的這幫潑皮便紛紛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了。
“魯大哥好本事啊。
”在牆外看了半天熱鬧的張寶高聲沖魯智深誇道。
“唔?
”魯智深循聲望去,乍一看到張寶差點沒認出來,隻是覺得此人眼熟,畢竟他跟張寶在渭州隻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張寶此時的裝束又與先前不同,魯智深隻是覺得張寶眼熟,但卻沒敢相認。
“魯大哥,渭州一别,别來無恙。
”
“……這位公子是……”
“魯大哥,莫不是還未認出小弟?
小弟曾勸你教訓鄭屠時手下留情,可惜你不聽啊。
”張寶笑着提醒魯智深道。
“哦,原來是張寶兄弟,你怎麼在此?
”魯智深恍然,随即不解的問道。
“呵呵……魯大哥,小弟可是汴梁人士,雖說不喜歡住在城裡,但得知你來了大相國寺,豈能不來探望一番。
”張寶說着走到近前,将手裡拎着的酒肉放在了一張石台上,招呼魯智深道:“魯大哥,不要光站着呀,你我兄弟重逢,不喝上兩杯可有點說不過去。
”
“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魯智深見狀不由也笑道。
魯達好飲酒,隻是囊中羞澀,想要喝酒也買不起,想要去賒,别人也不會賒給他,這些日子正苦惱呢,見到張寶帶着酒肉來看望他,正好可以過過酒瘾。
張寶沒跟魯智深表現出招攬之意,像魯達這種人,既不是三言兩語便可折服,也不會因權勢富貴而折腰,唯一能夠打動他們的,唯有情義二字。
張寶與魯智深并不熟,渭州一面之緣,今日重逢也不過是第二面,此時便開口招攬,未免吃相太過難看了一些。
有焦挺、楊再興作陪,張寶與魯智深痛快的喝了一頓。
送走了張寶等人以後,魯達繼續留在菜園子裡當他的和尚,至于張三、李四那幫潑皮,張寶沒打算去理會,個人有個人的機緣,張寶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幹涉他人太多。
隻是在離開菜園子以後,張寶吩咐人每日記得往魯智深那裡送去一份酒菜便沒再管。
眼瞅着朝廷的科考将近,張寶也需要把自己的精力放到這方面來。
朝廷的科舉分三場,前兩場對有心仕途的讀書人來說至關重要,至于第三場殿試,其實隻要通過了第二場的春試,也就相當于晉身官場,有了任官的資格,殿試不過是一場排名賽,分出個狀元、榜眼、探花,好處當然也有,就是朝廷任官的時候機會要比别人更多一些,畢竟名列前茅嘛。
不過對于張寶來講,大宋的官職對他吸引力不足,如今的朝廷待分配的候補官員太多,處于僧多粥少的狀态,若是朝中無人管照,保不齊一輩子都隻是個候補官員都有可能。
做官的獨木橋太窄,張寶也不想去擠,反正他的志向不是做大宋的官,隻要通過了這場春試,剩下的事愛咋咋地。
經過一段時間的緊張準備,張寶終于迎來了春試,拿着自己參加這次春試的号牌,張寶獨自來到考場。
相比起去年的秋試,這次春試明顯要更加嚴格一些。
畢竟是全國範圍内的考試,嚴格一點也是理所應當。
搜身檢查那是肯定的,負責監考的官員鐵面無私,而且檢查徹底,不僅要對參加這場春試的學子搜身,對于這些學子所攜帶的物品,也是搜查的十分徹底。
哪怕是随身攜帶的食物,饅頭、餅子掰開,飯菜劃拉開仔細看……在張寶看來,就差掰開嘴看牙口了。
“你真是來參加春試的嗎?
”看着張寶随身攜帶的物品,主考官有些無奈的問張寶道。
“是啊……呃……考場規矩裡好像沒說不許自帶酒菜吧?
”張寶聞言讪笑着說道。
也不怪主考官會這樣問張寶,三年一次的春試,關系自家的前途命運,光是緊張感就能讓人食無味、寝不安,哪會像張寶似的專門拎着一個食盒跑來考試。
“……進去吧。
”主考官頗有些無語的沖張寶這個考場另類擺擺手,決定不跟這個心大的考生計較。
張寶也不多話,拎着自己的食盒找到自己的号房,準備開始自己的春試。
科考不容易,為了防止舞弊出現,一旦考生進了考場,在考試結束以前,那是不允許離開的,而這一考,那就是三天。
沒有提前交卷一說,你敢提前交卷,那這次考試你就算白考,所以不管寫沒寫完,在考試結束以前,考生都隻能待在自己的号房内。
跟關緊閉似的,張寶在自己的号房裡待了三天,别看這次春試一共要考三天,但實際上要考的内容卻并不是很多,要是擱在後世,頂多一天就能全部結束。
但眼下畢竟是大宋,而且也考完了,張寶也算是熬出來了。
“逃出囚籠”的他首先要幹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好家夥,三天啊,吃喝拉撒都在那個号房裡面,得虧張寶事先有所準備,要不然光是熏都能把他熏出個好歹來。
考場的号房有多大?
其實沒多大,差不多也就是後世公共廁所中間那個小房間的一半大,就在這麼點大的空間裡待三天,心理素質差點的都容易瘋掉。
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張寶總算是活了過來。
他不願跟人講關于考試的具體經過,倒不是擔心會洩密,而是張寶性格如此,都已經交卷了,還有什麼好想的?
叫上焦挺跟楊再興,張寶準備繼續去跟魯智深聯絡感情,拉近彼此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