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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羅信已經看到自己這邊已經死去了五個人,還有三個受傷,雖然對方死傷的更多,但是對方人也比自己這邊多了太多。
究竟是誰要殺我?
羅信目光向着四周掃視,目光就是一凝,便看到在月色之下,一條人影在湖面上踏水而行,幾個起躍,已經跳上了一條船,然後大腳在甲闆上狠狠一瞪,身形便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向着羅信激射了過來。
“張道源!
”
在這一刻,羅信終于認出了張道源。
他不知道張道源為什麼要殺他,但是卻知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張道源的武功絕對不低,而且這種江湖上的功夫,恐怕自己不是張道源的對手。
這些念頭剛剛想起,那張道源的身影已經沖到了他的跟前,手中的一柄長劍已經化作了一道寒光。
羅信的腳步一錯,折扇向着長劍點了過去。
“叮叮當當……”
一連串密集的撞擊聲,那劍光在羅信眼前縱橫交錯,隻是短暫的幾個回合,羅信手中的折扇便被張道源砍成了數截。
“砰……”
羅信的大腳在甲闆上一跺,身形便向着後面退去。
“嗡……”
斜刺裡一柄大刀向着羅信懶腰斬了過來,羅信腳步一錯,同時右手一探,便将那個持刀人的手腕抓住,然後向着身前一領,那個人就被羅信拉到了身前。
“噗……”
張道源的一劍便刺進了那個持刀人的前兇,那個持刀人便慘叫了一聲。
“砰……”
羅信一腳将那個人踹飛,向着張道源撞擊了過去,右手已經搶過了他手中的長刀。
“嗖……”
張道源身形一閃,便閃過了那個屍體,身形向着羅信撲了過來,雙目赤紅地喝道:
“羅信,我要殺了你。
”
羅信一刀在手,身上的氣勢立刻變得不同,縱橫千軍萬馬的殺氣從他的體内散發了出來。
這個時候,他的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絲文人氣質,卻仿佛從地獄歸來的将近,雙手握着長刀,吐氣開聲,随着他那一聲高喝,一刀劈了出去。
這一刀仿佛關帝重生,威猛的氣勢讓他的身軀在張道源的眼中都變得高大,讓殺紅了眼的張道源心中猛然一驚,竟然不敢硬接羅信這一刀,身形猛然向着一側翻滾了出去。
随後在蹂身而上,向着羅信刺來。
“叮叮當當……”
張道源圍繞着羅信不住地盤旋,手中的長劍如同狂風鄹雨一般地密集地向着羅信攻擊過去。
羅信卻如山一般,每一刀都帶着如山般地氣勢。
萬大全等人看到了羅信的危機,一個個都想要沖過來,但是卻被紅巾軍層層堵截,眼睜睜地看着羅信落在了下風。
。
不錯。
羅信此時完全落在了下風,原本他就不善于這種江湖遊鬥,他更善于軍中的馬上沖殺,此時被張道源逼得完全脫不開身,張道源的劍式就如同一張網,将羅信緊緊地困在了裡面,而且那張網越來越小,待到完全收緊的時候,就是羅信斃命之時。
“嘶……”
張道源的長劍又如同一隻毒蛇一般地劃過了空間,向着羅信急刺了過來。
羅信猛然大喝一一聲,身上的氣勢暴漲,這一刀帶着羅信全部的精氣神,别說是在和羅信相鬥的張道源,就是一直想要沖過來的王大全等人臉色都是一變。
因為他們都看出來,羅信這一刀就是搏命一刀,如果這一刀不能夠傷到張道源,羅信就是待宰的羔羊。
“大人……”
王大全急的一邊吼叫,一邊奮力地向着羅信這邊沖殺,而張道源的身形卻是急速地向着左後方飛退。
“砰……”
令張道源和萬大全吃驚的是,羅信那威猛的一刀劈至半途卻猛然收起,大腳在地面上一跺,身形向着後面就跳躍了出去。
“想逃?
”
張道源厲喝一聲,大腳在甲闆上一跺,身形便像一支利箭一般向着羅信激射而去,在夜色之中沒有人注意到,羅信在身形跳躍起來的時候,已經将右手中的長刀交到了左手,而去右手在身形跳躍起來,收起雙腿的瞬間,在靴子筒裡摸了一下。
“砰!
”
羅信的身形落在了甲闆上,但是卻沒有如同他人想象的那樣繼續逃亡,而是轉過身,擡頭望向了正跳到空中,向着羅信俯沖而來的張道源。
此時張道源也看到了羅信停了下來,眼中便現出了無盡的殺氣,手中的長劍一領,便向着羅信的咽喉刺了過去。
突然……
他的心一跳,此時她距離羅信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但是就在這麼遠的距離,卻見到羅信擡起了手,而且那手中不是刀,而是一把火槍。
張道源當然認識火槍,身在空中,腰勁一擰,身形便向着右側翻滾。
“砰!
”
一聲槍響,整個畫舫上就是一靜,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厮殺,将目光都望向了羅信和張道源。
羅信在放出一槍之後,左手已經将刀扔下,迅速地深入懷中,取出了一顆紙制子彈,飛快地裝進了右手中的短槍内。
“砰……”
這個時候,張道源的身形落在了甲闆上,他的額頭左邊有着一道傷痕,他最終還是躲過了羅信的那一槍,不過還是被擦破了額頭,他心有餘悸地瞪着羅信,兇厲地喝道:
“你死定了!
”
羅信淡淡一笑,擡起了手中的短槍,瞄準了張道源。
張道源剛才隻是顧着在空中翻滾,躲避那一槍。
為了躲避那一槍,張道源已經将自己全部的本事都用了出來,那一瞬間,那裡還能夠關注到羅信的動作?
再說了……
他見過的火槍都是從前面的槍口裝火藥,再裝鐵丸,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燧發槍,更沒有聽說過紙制子彈。
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再次裝上火藥?
所以,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獰笑,一邊向着羅信逼近,一邊猙獰地說道:
“羅信,你還舉着槍吓唬誰?
我今天要将你淩遲……”
“砰……”
羅信的槍聲想了,張道源的左兇冒出了鮮皿,羅信快速地取出子彈裝進了火槍。
張道源的眼中釋放出極度驚懼之色,大腳在甲闆上一跺,身形便沖天而起,向着湖面那十幾艘船中的一艘落了下去。
“保護主公!
”
突然一個紅巾軍大喝了一聲,向着羅信撲了過來,那些紅巾軍都向着羅信撲了過去。
萬大全急忙率領着手下也向着羅信彙聚過來,保護羅信,羅信望着已經乘船遠去的張道源,心中暗道:
“也不知道他死沒死!
”
“砰!
”
擡手一槍,将一個快要沖到他跟前的紅巾軍擊斃,同時快速地裝填子彈,然後擡手又是一槍。
便有一個紅巾軍撲倒在甲闆上。
當羅信連續又開了五槍之後,紅巾軍膽怯了,開始潰敗,向着自己的船跳了下去,然後向着岸邊逃亡。
“大人……”萬大全來到了羅信的身邊:“要不要追?
”
羅信望着四散的十幾條船,彎腰從甲闆上撿起長刀道:“追!
上了岸,立刻通知戚繼光,封鎖整個杭州城,把這些人都給我搜出來。
”
一整夜。
杭州城内到處都是喊殺聲,和四處搜索的聲音。
到了第二天清晨,杭州城城門緊閉,戚繼光帶着士兵逐門逐戶地搜查,不管你是什麼家世,也不管你是什麼背景,什麼身份,一律搜查。
但是卻沒有搜查到張道源的蹤迹,雖然殺死了二百多紅巾軍,也抓到了二十六個活口,但就是沒有抓到張道源。
最後,戚繼光在城頭之上發現了皿迹,便知道張道源已經用繩子從城頭溜出了城外。
當羅信收到了戚繼光的報告之後,沉吟了一會兒道:“元敬,派兵出去,到城外各處搜查,他已經受傷,有很大的可能性抓到他。
”
“末将尊令。
”
戚繼光匆匆而去,一旁坐着的杭州知府宋大年臉上俱是驚慌之色,杭州城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這個杭州知府絕對脫不開關系,還在羅信沒有死,如果羅信死了,他這個官也就當到頭了。
望着羅信,忐忑不安地問道:
“不器,那些人可審問出來,是何人要殺你?
”
羅信歎息了一聲道:“不用問,我也知道他們是誰,因為張道源我曾經見過他。
當年還在大同的時候,錦衣衛千裡追殺他,碰巧讓我看到過他。
”
“張道源?
他是誰?
”
“張士誠的後代。
”
“張士誠?
”宋大年吓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宋兄,你把那些張士誠餘孽帶回知府衙門審問吧,市舶司沒有專門審問的人手,希望能夠問出他們的老巢,将他們剿滅。
”
“好,我這就帶人回去。
”
宋大年也匆匆地回去了,羅信又坐了一會兒,向着外面喊道:
“大慶!
”
魯大慶出現在門口:“侯爺。
”
“你帶着幾個人去紅袖招,請柳含煙過來。
”
“是。
”
魯大慶怪異地看了一眼羅信,心中暗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剛剛受完刺殺,就想要找柳含煙了。
那柳含煙不是有李公明嗎?
難道侯爺看上了柳含煙?
“大全。
”待魯大慶離開之後,羅信又朝着門外喊道。
萬大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大人。
”
“傷亡如何?
”
萬大全的臉色就是一黯道:“死了十三個,八個受傷。
”
羅信也神色黯然道:“好好安頓死者的家屬,受傷的人也要重重有賞。
”
“是。
”
“你下去吧。
”
“是,大人。
”
萬大全離開了二堂,在二堂大門外守衛。
羅信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大約兩刻鐘之後,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魯大慶走進來道:
“侯爺,柳含煙失蹤了,昨日她就沒有回去,倒是找到了她的畫舫,那位李公明死在畫舫之中。
”
“果然如此!
”
羅信心中暗道,站起身形向着書房走去,進入到書房之後,将紙張鋪開,開始給嘉靖帝寫奏章,這樣的大事瞞不住嘉靖帝。
京城。
徐府。
徐魯卿臉上還帶着憤憤之色道:“父親,沒有想到那宋大年已經完全投靠了羅信,我們被他給耍了。
”
徐階臉上的神色依舊非常平靜,隻是雙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厲芒,淡淡地說道:
“确定了嗎?
”
“确定了。
上次我去杭州府,就覺得他有些不對,便讓家中派人開始調差宋大年和監視宋大年,從各方面舉止上看,這宋大年完全投奔了羅信。
”
“呵呵……”徐階笑了兩聲道:“這也不奇怪,從嚴格意義上講,宋大年并不是為父的人。
”
“什麼會?
”徐魯卿驚訝道:“他也是心學門人,如今他背叛父親,就是背叛心學。
”
“你說的不對。
”徐階歎息了一聲道:“他宋大年雖然是心學門人,但是卻不是為父的人。
”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
”徐魯卿錯愕道。
“因為心學不是完全一條心,也分很多派系。
他和為父不是一派。
不過……”
徐階的臉上現出了厲色道:“他背叛我不要緊,但是卻投奔了羅信,真當為父白白被他戲耍不成?
”
“父親,您要對付他?
”
“必須要懲戒他,否則心學的人更是分崩離析,我要所有心學流派的人看清晰,得罪了我徐階,我就斷他的前程。
心學必須牢牢地掌握在為父的手中,如果為父失去了心學,就失去了基礎。
”
“那您要如何對付宋大年?
”
“那個杭州知府他就不要做了,将他調到南京做個主事吧。
”
“那杭州知府的空缺……”
“這個我要好好想想,如果想要派一個我們得力的人去,就勢必要和高拱交易,真是麻煩啊。
”
皇宮。
禦書房。
嘉靖帝收到了錦衣衛呈上來的折子,滿臉都是怒色,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陸炳道:
“竟然有人要殺羅信?
是什麼人?
調查清楚了嗎?
”
陸炳沉聲道:“陛下,這隻是第一封情報,在這份情報中隻是知道羅信被人刺殺,刺殺羅信的人數有數百,而且羅信沒有受傷,安然無恙。
至于那些殺手是什麼人,還要等後續的情報送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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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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