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民坐上防彈車後,丢下那些僞警察們,車子呼嘯着倉皇而逃。
“追嗎?
”顧家榮問道。
“算了,他是防彈車,通知所有人立即撤退,馬上同陳寶骅區長他們彙合。
”馮晨果斷地命令着。
顧家榮把車子調了頭,阮清源打開車窗,朝着自己的人揮了揮手,示意着大家撤退。
“馮先生,這會到哪兒?
”顧家榮問道。
“先把車開到對面教堂附近,陳寶骅區長他們就在教堂那裡。
”馮晨命令道。
顧家榮一腳油門,車子拐到馬路上,朝着對面的教堂方向沖去。
車子到達教堂門前的小廣場上,坐在副駕位置上的馮晨,看到陳寶骅他們乘坐的那輛日本軍用吉普車,正靜靜停在那裡。
“清源,你下車,過去看看陳區長他們在沒在車上。
”馮晨吩咐道。
“好!
”
阮清源答應一聲,推開車門,麻利地跳下了車去。
“啪!
啪!
啪!
”
就在阮清源剛剛朝着陳寶骅們的車子走了兩步,身後馬路上,一隊大約十幾個人的便衣,個個手持王八盒子追了過來。
“清源,快上車!
”馮晨推開車門大喊了一聲。
阮清源貓着腰,一邊擡槍朝着追過來的人還擊着,一邊朝着車子跟前返回。
與此同時,陳寶骅他們那輛軍用吉普車轟鳴着,在原地調了個頭,朝着馮晨他們的車子開了過來。
軍用吉普車内,陳寶骅和方曉曼一前一後,打開車窗,伸出手中的勃朗甯手槍,朝着追來的那隊便衣人群中接連射擊着。
趁此機會,阮清源再次登上了顧家榮的車子。
“撤退,在城外彙合!
”陳寶骅從軍用吉普車副駕位置上探出頭,揮動着手中的槍,朝着馮晨他們大喊了一聲。
顧家榮把車子朝後倒了一把,調轉方向,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怪叫着,追着陳寶骅們的車子,朝着城外方向急速駛去。
……
上午九點十分,常州火車站,從北平到上海的火車,鳴叫了幾聲,進站停了下來。
站台上,張智勇同兩名洪幫弟子,站在一個水泥柱子旁邊,全神貫注,盯着從火車上下來的每一位乘客,張智勇還不時核對着手上拿着的照片。
山崎雄光的這張照片,是馮晨從尾崎秀實那裡要到的,在制定暗殺方案時,大家分析後一緻認為,山崎雄光最大可能會從常州火車站下車,所以馮晨便讓張智勇帶着這張照片。
火車上的乘客不很多,淋淋拉拉地從車廂中走下來。
突然,張智勇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從8号車廂下來的一群乘客。
五個人,叢擁着一位身材不高,帶着副近視眼鏡,體型精瘦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朝着張智勇三人站着位置走了過來。
張智勇再次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照片,擡起頭望了眼迎面過來的那個精瘦男人。
“山崎雄光,大家立即行動!
”
認準以後,張智勇一個轉身,隐藏到水泥柱子後面,迅速抽出腰中的駁殼槍,朝着那位精瘦的男人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散布在站台附近隐藏着的洪幫弟子,同時朝着這群人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啪,啪,啪……”
“嘭!
嘭!
”
張智勇身邊的兩名洪幫弟子,朝着那群人甩出了兩枚手雷。
精瘦男人和叢湧着他的五個人,當場倒在皿泊中。
“撤退!
”
看到暗殺得手,張智勇一聲令下,站台上的洪幫弟子們,快速撤出了火車站,瞬間消失不見。
站台上激烈戰鬥的場面,并沒有驚動5号車廂内的許劍、陳默、張鐵膽他們,他們在車上,透過車窗靜靜地觀察着站台上火爆的戰鬥。
許劍等人沒行動,是因為他們一直在盯着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同樣從鎮江登上火車的南造雲子。
許劍他們,在鎮江上火車前,在候車室内,突然發現南造雲子帶着幾個随從,也在鎮江等待着北平到達上海的車次。
“陳隊長,我發現了南造雲子。
”許劍輕聲地告訴着身邊的陳默。
許劍和陳默化妝成茶葉販子,每人帶了一大袋子茶葉,放在身邊,從鎮江這裡帶茶葉去上海和南京販賣,在這趟列車上是常有的事情。
“南造雲子?
在哪兒?
”陳默警惕地問道。
“你朝進站口方向看。
”許劍晃了下腦袋,示意着陳默。
陳默朝着出站口望去,果然看到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得體的青色女式西裝,正站在那裡,同圍在他身邊的幾個人嘀咕着什麼。
“真是她!
”陳默也認出了南造雲子。
為了行動方便,馮晨曾經私下帶着情報組的人,把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幾個重要人物,都給他們指認過,讓大家牢記心中。
特别是這個南造雲子,馮晨一直在想辦法,找準機會幹掉她!
所以,情報組的人,都把這個南造雲子的樣子裝在腦海中。
“陳隊長,南造雲子肯定也是從這裡上車,暗中保護山崎雄光的,我們一定要盯準她,隻要盯着她,山崎雄光就跑不掉。
”許劍低聲說道。
“好,我去通知劉戈青他們。
”
陳默起身,朝着劉戈青、張鐵膽和武平坐着的地方走去,劉戈青化妝成一位成功商人的模樣,張鐵膽和武平一身跟班的打扮。
“戈青,你們看到南造雲子沒?
”陳默在劉戈青身邊坐下,輕聲問道。
“看到了,她怎麼到這裡來了?
”劉戈青朝着進站口望了眼回答說。
“她很可能是暗中來保護山崎雄光的,許劍隊長讓我們一定盯緊他。
”陳默說道。
“好。
”劉戈青點了點頭。
陳默通知完劉戈青,又回到了許劍的身邊。
“許隊長,我已經通知他們三人,一會上車了,重點盯着南造雲子。
”
“嗯,這個女人滑溜的很,一定要注意。
”
“要是我們在車上認準山崎雄光以後,打算在哪兒動手?
”陳默問道。
“先不動手,他要是在下一站常州火車站下車時,我們尾随下車,同張智勇的彙合,幹掉他們,如果在常州火車站有變,我們繼續跟蹤。
”許劍回答說。
“要是他們在南京直接下車呢?
”陳默問。
“真在南京下車的話,那隻有靠我們五個人了,即便我們五個全部犧牲掉,也要把山崎雄光給幹掉!
”許劍是志在必得。
就這樣,當火車達到後,許劍他們尾随着南造雲子登上了火車。
南造雲子等人上車後,朝着四号車廂方向走去,因為四号車廂是一節豪華包廂,許劍幾人跟蹤5号車廂。
南造雲子突然站住,示意帶來的幾名手下,守在5号車廂通往4号車廂的過道上,她自己則獨自去了四号車廂。
車子快到常州站的時候,南造雲子陪着一名帶着眼鏡,體型精瘦的男人,來到了五号車廂内,兩人站着嘀咕了一陣,精瘦男人開始朝着6号車廂走去。
許劍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精瘦男人,樣子同自己看過的山崎雄光的照片很像。
“跟過去看看。
”許劍低聲吩咐着坐在自己身邊劉戈青。
劉戈青起身,晃悠着跟了過去。
“許隊長,怎麼辦?
山崎雄光這時到哪兒?
”陳默小聲問了句。
“繼續盯着南造雲子那娘們。
”許劍回答道。
許劍下定了決心,要同南造雲子這個狡猾的狐狸賭上一把,賭,剛才朝着六号車廂走去的那個精瘦男人不是山崎雄光,而是山崎雄光的替身。
許劍的判斷是有依據的,一是南造雲子和她的人始終守衛在5号車廂通往4号車廂的過道上;二是南造雲子對待那名精瘦男子的态度,似乎是在指揮着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