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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大蜀王又來了(四十四)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651 2024-01-31 01:14

  契丹帝國有驚無險地完成了權力交接,開始有條不紊地朝着鼎盛時期邁進。
不得不說,這一切,在一定程度上歸功于韓德讓。
所以,内部穩定以後,蕭綽和耶律隆緒都十二分地寵信這個漢族男人,不斷給他加官晉爵,大賞特賞。

  (韓德讓的爺爺韓知古原來是述律家的家奴,述律平嫁給耶律阿保機的時候,韓知古作為陪嫁的媵臣來到了耶律家。
雖然,後來韓知古、韓匡嗣等人都成為契丹的重臣,但韓家“宮分人”的奴隸身份始終沒有改變。
後來,韓德讓由于擁立和輔佐蕭綽、耶律隆緒母子有功,深得蕭綽母子寵信,逐漸成為契丹數一數二的權臣,蕭綽更是改嫁給他。
澶淵之盟以後,耶律隆緒賜韓德讓國姓耶律,改變了他奴隸的身份,把他列為了契丹皇室宗族,并獲得了設置宮衛斡魯朵的特權。

  這在契丹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蕭綽孤兒寡母,左有皇親國戚虎視眈眈,右有邊陲危機枕戈待旦,而她本身又沒有強硬的後台和靠山,所以倚重位高權重、有權有勢的大臣,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當蕭綽寵信與自己年齡相當的大臣的消息傳到中原,讀了多年聖賢書的中原人震驚了。
在他們的觀念裡,“三從四德”早已經成為金科玉律,所有女子都應該愛惜名節,堅守節操,守身如玉,對丈夫忠心不二,做到“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
别說是跟丈夫以外的男子搞暧昧,就是關系稍微親密一點點,那也是罪不可赦。

  而蕭綽,作為一個年紀輕輕的寡婦,這麼明目張膽地寵信一個臣子,就必然十二分地不妥了。

  心思細膩的雄州知州賀令圖就是這樣飽讀聖賢書的“儒學大師”。
他聽說蕭綽寵信韓德讓以後,頓時心花怒放,覺得契丹國内肯定因為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烏煙瘴氣,這是攻打契丹的大好時機。

  于是,他馬上聯合老爸越州刺史賀懷浦上書,慫恿太宗趙光義攻打契丹。
他們表示,現在契丹皇帝耶律隆緒年紀太小,什麼都聽他老媽蕭綽的,但蕭綽跟韓德讓關系暧昧,不清不楚,肯定讓國人感到十分屈辱,不滿她的統治。
也就是說,這時候的契丹國内肯定表面平靜,暗地裡波濤洶湧,内亂随時都會爆發,上下難以統一,畢竟沒有人會願意聽從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的指揮。
所以,現在就是萬事俱備,隻欠衛王朝揮軍北上,攻打契丹。

  趙光義早就聽說蕭綽和韓德讓青梅竹馬,小時候就私訂婚約,隻是蕭思溫為了家族利益,棒打鴛鴦,把他們倆活活拆散了。
後來,蕭綽深得耶律賢寵愛,一連生了六七個孩子,對韓德讓的感情才慢慢淡化了。

  如今,耶律賢早已經駕鶴西去,他的兒子耶律隆緒又年紀小,蕭綽娘家又沒人可以做靠山,而韓德讓正是春風得意,手握兵馬大權。
蕭綽一開始可能是為了兒子和皇位,但天長日久,恐怕倆人一來二去,也就舊情複燃了。
而且,趙光義早就聽說蕭綽和韓德讓之間的暧昧關系,曾在契丹貴族内部引發議論和不滿,蕭綽為了平息議論,明确規定不準向外傳播自己帳中的事情,甚至還殺掉了一些對韓德讓不滿的人。
那麼,豈不是說,蕭綽和韓德讓之間的事情早就在契丹鬧得沸沸揚揚,在契丹顯貴們之間引起了極大的不滿?

  這樣一想,趙光義頓時覺得賀氏父子的話很有道理,馬上休整兵馬,兵分三路,北上攻打契丹。
但遺憾的是,趙光義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蕭綽與韓德讓之間的暧昧關系,在契丹人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绯聞,更不會對政壇産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恰恰相反,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強強聯手,堪稱一對最佳搭檔。
再加上當時的契丹,國力已經今非昔比,又有一大批具有真才實學的軍事人才,完全可以跟趙光義的王朝叫闆兒了。

  這些趙光義當然不知道。
在看到衛軍一開始一路勢如破竹,不斷攻城略地,迅速北上時,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悲劇正神不知鬼不覺地向他走來,隻顧飄飄然,想當然地覺得這次就算滅不了契丹,也絕對會大挫契丹銳氣,讓契丹從此一蹶不振。
趙光義還沒有高興幾天,很快,一直對衛軍采取守勢的蕭綽,就下令讓契丹軍全線進攻,采取“誘敵深入,聚而殲之”的策略,有條不紊地展開反擊,并和兒子一起來到幽州,坐鎮退敵。

  主持遼南境軍事的耶律休哥,在了解敵強我弱以後,果斷撤軍,堅決不肯與衛軍正面交鋒,而是選擇偷襲侵擾的策略,延遲衛軍的進攻。
白天,耶律休哥就派出精銳騎兵虛張聲勢,趁着衛軍做飯、休息的時候,大肆襲擾。
晚上,耶律休哥又派出輕騎兵不斷劫掠衛軍的單兵弱卒,以此來威脅其餘衛軍。
除此以外,耶律休哥又暗中設下埋伏,斷絕了衛軍的糧道。
這一連串襲擾下來,衛軍被搞得白天晚上都不得安生,做夢都夢到契丹軍突然從後面殺來,人心惶惶。
再加上糧道斷絕,無奈之下,帶領東路一軍的大将曹彬隻好率軍退回雄州,增援後勤隊伍。

  趙光義聽說曹彬退回到雄州以後,龍顔大怒:誰見過敵人在前面追殺,不去迎敵,反而退回來救援糧草供應的?

  但事已至此,就算趙光義恨得牙癢癢,他也不能再讓曹彬返回去。
最後,他隻好命令曹彬原地待命,等其他兵馬進攻取勝以後,再與他們會合,一起攻打幽州。

  然而,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對于趙光義的軍令,曹彬不僅沒有受,而且是完全沒有受。

  看到其他幾路兵馬的捷報不斷傳來,曹彬真心坐不住了。
他帶領的原本是主力部隊,這下倒好,其他部隊在外面沖鋒陷陣,屢立戰功,而他這個帶領主力部隊的主帥,卻隻能在後方喝喝茶,聽聽别人的戰果。
這不僅是對他的諷刺,簡直是對他莫大的侮辱。

  曹彬想了又想,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幹耗着了,于是,他帶了五十天的糧草,與米信會合,重新北上進攻涿州。

  但很明顯,老天就是不打算給曹彬這個面子。
當曹彬帶領大軍氣勢磅礴地北上時,契丹的各路大軍也正雄赳赳、氣昂昂地趕來,而且他們趕在曹彬前面來到涿州,并擺開陣勢,做好了迎戰衛軍的準備。

  與此同時,耶律休哥故技重施,再次派軍不斷襲擾曹彬的大軍。
曹彬隻好一面跟契丹兵馬周旋,一面艱難北上,結果行進速度大打折扣。
等到了涿州時,衛軍已經疲憊不堪,更糟糕的是,糧草再次出現了危機。

  曹彬看着契丹好整以暇的大軍,再看看自己身後疲憊不堪、氣勢全無的兵馬,頓時洩了氣,隻好下令撤軍。

  看到衛軍還沒開戰就逃跑了,契丹軍士氣大振。
耶律休哥馬上下令追殺,最後在岐溝關(也就是今天的河北涿縣西南)追上了曹彬的大軍,結果衛軍毫無懸念地慘敗,無數衛軍喪命在契丹鐵騎之下。

  消息傳來,衛王朝上上下下大為震驚,趙光義頓時面如土色,原本的豪氣沖天也完全飄到了九霄雲外,連忙下令撤兵。
契丹兵馬正打得高興,當然不肯善罷甘休,等到各路援軍趕到之後,正式展開大規模的反攻。
衛軍早就士氣全無,在契丹大軍的連番圍追堵截下連連敗退。

  這次由于“绯聞”而引發的遼衛戰争,發生在衛王朝雍熙三年,所以我們又把它稱為“雍熙北伐”。

  (在“雍熙北伐”中,中原大将表現最好的就是楊業。
但是,他由于屢立戰功,遭到了同事的羨慕嫉妒恨,被同事陷害,最後兵敗被俘。

  蕭綽和耶律隆緒都非常敬佩楊業的才能,之前就下令不準傷害楊業,隻能活捉。
抓住楊業以後,蕭綽派耶律斜轸去勸說楊業歸降契丹,楊業不肯,最後絕食而亡。
蕭綽命令将楊業的頭顱傳示諸軍,後來又在古北口為楊業修建了一座像模像樣的墳墓,厚葬了楊業。

  這裡重點講一下‘萬人敵’楊業在這段時間的事迹,作為北漢投降過來的舊臣,這期間的戰績太過彪炳,樹大招風,可以說是後來一個必然的悲慘結局。

  太平興國五年的三月裡,契丹發兵十萬,浩浩蕩蕩,直奔雁門關。
統帥是遼主耶律賢的妹夫,驸馬都尉,官拜侍中的蕭咄李。

  河東的雁門關有兩座,一座在忻州天池縣雁門鄉,東臨汾水,西倚高山,接岚、朔二州之界;一座在代州西北的雁門山上,又名西徑關。
雁門山東西奇岩峭拔,中間崎岖一徑,唐朝在絕頂設關,即名雁門。
蕭咄李所侵入的就是這座雁門關。

  這座關在代州,自然由代州刺史把守,而代州刺史正是楊業。
皇帝從上年秋天班師回京,原派楊業為鄭州刺史,賦予他訓練士卒的任務,後來因為“三關”要地,非得一員熟於邊事的大将鎮守不可,因而将楊業改派為代州刺史,兼“三交駐泊兵馬都部署”,凡是甯武關、偏頭關、雁門關這“外三關”戍守的兵馬,都聽楊業的号令。

  衛軍主動出擊,迎接遠來疲憊之敵,數百精兵由楊延昭帶領,銜枚疾走,由小路抄出雁門關北口,拊敵之背。
蕭咄李的副手都指揮使李重晦押兵殿後,突然聽得背後一排響箭,回頭一望,大驚失色,但見“楊”字帥旗飄拂,衛軍已經塞住歸路,居高臨下,以建、瓴之勢,馳驟而下;火箭滾木,一波接一波地往下發射,契丹兵仰面受攻,無法招架;山谷狹隘,更無可回旋。

  蕭咄李見此光景,急急由前路回援。
而後隊向前逃命,自己人擁塞在一起,亂成一團,形勢更為不利。
這時楊業又帶數百人趕到,父子合力,痛擊契丹,大獲全勝,陣斬蕭咄李以外,還活捉了李重晦。

  這是楊業為大衛所建的第一功,也是五代以來與契丹對敵最大的一個勝仗。
捷報到京,皇帝大喜,高梁河之敗所積下的一口惡氣,到這時候才得一吐。
論功行賞,将楊業升為雲州觀察使,仍舊兼任代州刺史。
而契丹這一仗全軍盡墨,真讓楊業将他們的膽子吓破,送他一個外号叫作“楊無敵”;在邊界上隻要望見“楊”字旌旗,立即遠遠避去。
但是,除楊業以外,别處地方卻打得并不好。
作為北漢投降過來的後臣,他這次可以說是樹大招風,為後面被俘虜埋下了伏筆。

  太平興國七年九月,遼王耶律賢巡幸到雲州焦山地方,得病不起。
托孤給一文一武兩大臣:韓德讓、耶律斜轸。
被封為梁王的長子隆緒接位。
隆緒小名文殊奴,才十三歲,因而由蕭太後專政,恢複國号為“大契丹”。
第二年,改元統和。
蕭太後重用韓德讓,軍事則以耶律休哥為重寄,擔任“南面行軍都統”,負防範衛軍北上的全責。
再下一年,衛朝也改元了,稱為雍熙。
雍熙二年,有個屯守邊境的将領叫賀懷浦,與他的兒子雄州刺史賀全圖,一向喜歡發議論,此時上書皇帝,說契丹主年紀太輕,母後專政,寵信一班佞臣,這是讨伐契丹的一個大好時機。

  他的話隻說對了一半,契丹母後專政是不錯,但寵信的卻不是一班無用佞臣。
蕭太後蕭燕燕,方在盛年,宮闱寂寞,難免有像武則天的“蓮花六郎”那樣的寵臣;但效勞床笫并不能效勞疆場,這一點在蕭太後是看得很清楚的,絕不會以私害公。

  然而皇帝卻偏偏聽信賀家父子所未說對的那一半,決定來年春天,大舉取燕,以曹彬挂帥,銜頭是“幽州道行營都部署”;這因為仍舊算皇帝親征,所以銜頭中有行營字樣。

  曹彬左右還有兩路人馬,一路是米信負責,由河北東面直上出雄州,也就是幽州東北的順義縣,一方面阻斷契丹南下;一方面配合曹彬,夾攻幽州。

  另一路與曹彬在定州也就是河北完縣分道,曹彬略微偏東,直撲幽州;定州路都部署田重進則略微偏西,出飛狐口……這一路與第四路的任務不是攻城,但比攻城來得重要,是預備與契丹大戰的主力。

  第四路由潘美挂帥,銜頭是“雲、應、朔等州都部署”。
雲州是大同一帶,應州是渾源一帶,朔州是馬邑一帶。
這三州在太行山之後,原是石敬瑭割與遼國的十六州中的三州,皇帝決定收複失土,所以命潘美由河東往河北打,與出飛狐口的田重進會合,不僅要擋住契丹援燕之師,而且要求迎頭痛擊,希望這一場硬仗,就能打得契丹一蹶不振。

  四路人馬中,潘美這一路最受重視,其中原因之一是,他的副帥就是楊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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