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下,熊熊的火盆旁,上百名爪哇士卒們,正用着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這名男子。
雖然蘇無轼方才的那一聲聲叫喚,他們并沒有聽懂其中的意思。
但單從這張狂,且帶着不屑之意的笑聲中。
他們就已經知道,那名滿身珠光寶氣的中原漢人,根本就沒有把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裡。
然而,即便是心中有怒,可他們還是不敢擅自進攻。
他們一方面實在等待着援軍的到來。
一方面,也是在害怕。
害怕的對象,并不是眼前這三人,而是流傳在外面那片茫茫大海之中,一個令人聞風散膽的男子。
而與這些目露兇光的爪哇士卒們相比,施無為三人卻同樣也是沒有行動。
根據施無為的觀察,眼前的軍隊,已經漸漸地彙聚了近兩百人。
裡裡外外的将三人所有可逃離的路線,圍了三圈。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幾人若是想要不動聲色,毫發無傷的離開,已是不可能了。
但就在施無為還在思索着究竟該如何将危險降到最低的情況下,全身而退之時。
就見又有一大堆人馬,向着他們三人,正面彙聚而來。
緊接着,在那人群之中,一位身穿古銅戰甲,手持長斧的男子,就這般撥開了人群,出現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很明顯,單從着裝來看,這人的官階定是不低,應該是這群人的将領。
也許是因為這爪哇國地貧人稀,相對的,鐵礦之類的物資自然也要少商許多。
所以,普通的士卒們僅僅隻是以林間的藤條,編織成甲。
隻有官階較高之人,才會配有銅甲。
而這人剛一出現,便是将右手上的長斧,重重的插進了身旁的草地。
随後,他又伸出了左手,遙遙的指向了施無為三人,怒喝道“@#¥%……&”。
他說的話,反正施,蘇二人,是沒有聽懂。
而由于距離太遠,小和尚也并沒有聽清對方在說些什麼。
但沖對方這架勢,明眼人都應該能看出來,對方定是在勸他們放下手中的武器,立即投降,或是之類的話語。
隻不過,可惜的是,這位将領明顯是不了解蘇無轼的脾氣。
他若是這麼容易被人唬住,又怎會是蘇無轼呢。
雖然他早已看出這将領的确身懷内力,但最多也不過隻有一品上階的修為。
因此,也就并不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于是,在想清了這些之後,蘇無轼便對着前方,随手一甩。
緊接着,就見一串珍珠項鍊,就這般輕飄飄地飛向了那名将領的跟前。
而這之後,蘇無轼并沒有停止行動。
他反倒是伸出了他那隻套滿了珍珠項鍊的右手,對着那名将領,擺了擺手。
這意思,很明顯。
他是在表示,讓對方收了這寶物,然後給自己讓開一條路。
可是,他這一系列的行為,在那将領的眼中,是赤裸裸的羞辱,是最為緻命的挑釁。
随後,就見那将領,直接将長斧從地面上拔出。
之後,他更是大手一揮,率先沖向了蘇無轼。
“##”
“##”
“##”
一聲聲聽之不懂,但卻是同一個音的叫喊聲,也是從這數百人的口中,齊聲喊出。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定是在喊着“殺~~~~~”。
然而,蘇無轼見到這般場景,臉上非但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慌,反倒是略帶深意的冷笑了一聲。
緊接着,他更是向前大踏一步,将一臉害怕之情的小和尚,與若有所思的施無為撂在了身後。
随後,他就這般當着所有人的面,張開了雙手,擡起了頭,閉上了雙眼,似乎在享受這一瞬間。
此時此刻,就連相處甚久的施無為二人,都是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
而張開了雙手的蘇無轼,已是像極了一位儒生,一位寬袍大袖的儒生。
因為他雙手之上,已是挂滿了一串串的珍珠。
這些垂挂而下的珍珠,更是像極了儒生那寬大的袖口。
隻不過,他此時的這個袖口,有些太過奢侈了。
…..
盈盈的月光之下,蘇無轼滿身的珍珠真在散發出無窮的光輝。
一時之間,竟将他襯托出了一絲絲出塵般的意味。
但他的這幅狀态并沒有保持太久。
因為就在身旁的爪哇士卒們即将逼近之時,就見蘇無轼的雙手,猛的緊握成拳。
随後,一股股如海浪般洶湧的真氣,便是從他的身上,四散而開。
這些真氣并不能夠對四周的人群,造成任何的傷害。
反倒是将他身上,那連接着一串串珍珠項鍊的細繩,給崩斷了。
緊接着,這原本還挂在他手臂,以及脖子上的上百顆珍珠,就像暴雨一般,墜落向了地面。
然而,令人差異的的一幕,也是同時發生了。
因為這成千上百顆珍珠,并沒有落在地面之上,反而是漂浮在蘇無轼的四周,靜靜的浮動着。
“他難道是想…….”。
正當施無為恍然大悟般的猜到了蘇無轼先前的所作所為之時,就見對方猛的睜開了雙眼。
而這之後,蘇無轼身旁的一顆顆珍珠,就像變戲法一般,一顆一顆,開始自行彙攏。
直到最後,他的身旁便隻剩下五顆,由數百顆笑珍珠所彙聚而成的珍珠球。
五顆大型的珍珠球,分别面前着他身前的五個方位。
對應的,恰好正是包圍着他們幾人的士卒們。
“##”
“##”
“##”
喊殺之聲,依舊高亢,依舊嘹亮。
但蘇無轼卻始終都不為所動,他隻是當着衆人的面,開始輕飄飄的揮動着雙手,打起了一套慢悠悠的拳法。
其實,他的這套拳法,道宗之上,人人都會。
拳法很簡單,但也很難。
其重點就在于四個字“舉重若輕”,在于出手前的那一瞬間,所發出的勁力。
而蘇無轼就是這般舉重若輕地揮起了雙手。
他的一切招式,都十分的輕,十分的柔。
但隻有在最後出手之時,他的全身上下,從足部,至手掌,才會開始一氣呵成的抖動。
抖動之後,便是那瞬間的發力。
事實上,蘇無轼僅僅隻是發了五次力。
每一次的發力,他都會重重的打在他身前的一顆珍珠圓球之上。
而那一顆珍珠大圓球,在受了他的這一擊後,便會有如一顆顆激射而出的炮彈,瘋狂地掃射向那一方的人群,造成了大面積的傷亡。
由于士卒們的身上有藤甲覆蓋,所以這一顆顆激射而出的珍珠,若是打在身上,最多也就是讓那些士卒們吃些痛,倒地哀嚎幾聲。
但若是打在了人的頭部,或是眼部。
輕則暈死,瞎目,重則當場身亡。
因此,就在蘇無轼的五次出擊過後,幾人四周站着的,已經隻有寥寥數十人罷了。
“哎~~~,你們早給我讓個道,不就行了嗎。
還非要我動手...哎”。
看着成片成片的人群,正歪七扭八的在地面上哀嚎着,蘇無轼一邊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開口道。
他并不在乎對方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語,他隻是想抒發一下此刻内心的想法罷了。
可是,就在蘇無轼還在洋洋得意着自己的武功以及謀略之時,遠方卻是傳來了一聲,幾人都能聽懂的語言。
“太極拳,落花推月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