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早在蘇無轼将墨花劍絞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發覺,施無為在最後一刻,是主動棄劍,并非真正意義上的被他絞飛。
而他,怎麼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棄劍不用。
因為若是修劍之人一旦手中無劍,那便是最易受傷的時刻。
然而,對方不僅主動棄劍,随後更是出乎意料的向他拍了一掌。
他知道,這顯然是兇有成竹的一招,而非被動的出手。
眼下,引劍之勢未散,但前方的掌影已現。
于是乎,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隻能運氣至左手,向前方拍去。
可當雙掌交彙之時,他卻是有了一種啞巴吃了黃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剛才雙方握劍相持之時,對方的拔刀真氣尚能被雲水劍本身加以阻擋。
但他還是感受到了疼痛之感。
而此時,在沒有了雲水劍的阻擋之後,那股霸道異常的真氣竟然是摧枯拉朽的湧進了他的體内,并且是在肆意的破壞着他的經脈。
于是乎,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響起。
随後,一道人影便是被震飛而去,倒地難起,口中還留着鮮皿。
蘇無轼此時心中有愧,剛想立刻上前将對方扶起,後方的空中竟是響起一聲怒喝。
“卑鄙無恥,難道道宗上下都是一群無恥之徒嗎?
”。
此時此刻,木一一已然憤怒的喝道。
隻見她騰空而起,面向着蘇無轼的背後,直接拍出了一掌。
感受到了一陣猛風從自己身後放傳來,就見蘇無轼連忙轉身,倉促的回了一掌。
方才他在與施無為對掌之時,便想也不想放開了自己修為的限制。
所以施無為才會被擊飛。
然而,當蘇無轼放開了修為之後,他卻是從這女子的掌力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尖銳且罡正的内力,心中震驚到“難道這兩人都是怪物不成..一個内力霸道十分,另一個不僅年紀比我小,其修為反而比我還要高”.
也就在這片刻之間,他就被木一一的一掌,給震退了十數步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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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嘴角,也是流出了絲絲鮮皿。
“哼,你們這道宗也不過如此。
就算我二人将經書完整歸還,隻怕若幹年後還是會被人盜走吧”。
木一一将蘇無轼拍飛後,便拿上了墨花劍,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師兄身旁,并将他扶起,口中更是出聲諷刺着整個道宗。
一名道宗弟子見狀,已是憤怒不已,直接上前喝道。
“大膽,别以為你們是陸雲仙之徒就可以在這岷山之上口出狂言”。
木一一仿佛并未聽見那弟子的喊話,隻是扶着師兄,小聲道“師兄,我們還是下山吧,這岷山不來也罷”。
施無為體内傷重,一時之間竟無法開口言語。
而他,也就隻能任由師妹攙扶着,轉身離去。
方才那名喊話的弟子見二人将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更是惱怒,當下,他便想也不想的就提劍刺去。
木一一同樣是處于憤怒的狀态中,她見那弟子還敢上前,便直接運起了真氣,隔空向後方拍出了一掌。
一道由内力凝成白金手掌,瞬間凝聚而出,筆直的印向了那名弟子。
隻聽‘嘭’的一聲響起。
那道宗弟子本身才隻有一品上的修為。
所以,被她這掌一拍,便口吐鮮皿,倒地暈厥。
“這是儒家罡氣…儒宗的千聖手?
”。
張真人此刻才微微皺眉,心中想起方才施無為說師傅并沒有将縱橫決傳授于木一一,才想道“陸上仙功成之後,曾借閱過儒宗藏書樓的武學典籍。
想必這木師妹的儒家罡氣應是出自陸上仙的傳授”。
施無為已然睜大了雙眼,心中生出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因為他沒想到,師妹竟然當真是動了怒,還出了手。
而她這一掌,更是直接讓這演武場,炸開了鍋。
在那名弟子被木一一拍暈之後,道宗所有年輕一帶弟子都已拔劍,想要出手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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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木一一卻是不慌不忙的将墨花劍交到了師兄的手中,并平靜道。
“師兄先在此等候片刻”。
說完,她便取下了背上的木劍,向衆人走去。
“師妹....别..“
施無為此刻心中急切,很是想出聲阻止。
可是剛一邁步,兇口就是吃痛。
隻好扶着劍,運功先調試身體。
“你們一個個都一起上吧”。
木一一一邊說着,一邊也不等對方們準備,便将一道道劍氣揮向了衆人。
“這是…..儒宗的朝聖劍經!
!
”。
劍氣筆直如龍,橫穿于衆人身側,洞穿了件件衣袍,刺傷了一明明弟子。
“這是秋水劍法….”。
劍氣四散,劍影紛飛,斬的衆弟子,東倒西歪。
“這是控鶴擒龍手…”
“………”
張真人沒想到這小女子竟然會如此多的儒宗絕學,心中已然震驚道。
“這木師妹怎會如此多的儒宗絕學?
”。
“一人就算天分再高,可也需時日來進行修煉。
木師妹今天不過十五六歲,竟然能輕而易舉的這些令人江湖中人眼紅的功法使出..”。
事實上,震驚的又何止他一人,其餘四峰的峰主也是心神震動。
一身黑衣的周雲泉已然尴尬這,流着汗,張着嘴,心想道“這小姑娘…怎會這麼多武功”。
而自施無為二人進殿開始都未曾言語的青竹峰峰主王征南,與淩虛峰峰主黃宗嶽此時也是被驚的有些發愣。
隻見年邁的黃峰主略有所思的輕聲道“若是讓儒宗之人得知這女子的儒家罡氣竟比其門人還要深厚,不知會作何感想”。
“師兄,先莫說儒宗。
就算是你我年輕之時,怕是也不及這位木師妹吧”。
王征南也是有些欽佩道。
先不說道宗之人此時心中的震驚,就連天天與木一一相處的施無為此刻也是瞪大了雙眼。
因為,隻有他知道,師妹在拜師傅為師之前,已然有過受高人指教的經驗。
但他卻并不知道,平日裡乖巧十分的師妹,發起怒來,竟然是如此的猛,竟然能将這天下第一大宗的弟子,都盡數斬退。
而就在衆人感歎着木一一的修為之時,場間的形勢已是有些焦灼。
道宗年輕一代弟子的修為雖說是不及木一一,但是勝在人多,而且平日裡又經常一同訓練對敵之法。
所以此刻雖然有不少人受傷,但也算是還能堅持。
隻不過,以寡敵衆的木一一,雖說其修為是達到了二品,但是内力畢竟有限。
所以撐到此刻已是強硬支撐。
。
因為她不想輸,她不想看到這些陌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師兄。
她原本梳的整齊的頭發,此刻已是顯的有些散亂。
隻見她将眼前的兩名道宗弟子一劍斬退後,兇口便開始喘着氣。
但她還是用尖銳的目光掃向衆人,并諷刺道“這…就是天下第一宗?
連對付我這樣一個弱女子,都需出動這麼多人?
”
“弱女子……”
當這些道宗弟子聽到這位‘木師叔’竟然說自己是弱女子時,各個眼角一緊,一臉無奈之色。
心中都想說,若她是弱女子,隻怕自己這些個道宗弟子沒有一個是男子了。
蘇無轼見自己方才沒能控制住真氣,反而将施無為擊傷,從而導緻這般局面,心中對二人也是有十分的歉意。
于是,他便連忙向木一一喊道“這...這..木師叔,方才是晚輩沒能控制好真氣,還請....師叔息怒啊”。
“你….大膽”。
周雲泉并未理會蘇無轼的道歉之音。
他原本确實是吃驚于木一一的修為,但聽到對方盡然又出言諷刺道宗,他那顆稍靜的心,便又橫生了怒意。
可他一吼完,剛想上前親手教訓木一一,好讓這位小棍知道這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道理之時,張真人那平靜的話音,卻是響了起來。
“都住手吧”。
在這岷山之上,周雲泉一生隻聽兩個人的話。
一位已經仙去的三豐師傅,另一位就是他的師弟,也就是道宗當代掌門張真人了。
所以既然張真人發了話,周雲泉也就隻好停手了。
“掌門,這木師妹未免太過猖狂,竟然公然在道宗出言不遜”。
周雲泉轉身對着張真人道。
吳昆山同樣出聲道。
“師兄,這施師弟與木師妹特意來我道宗還書,我等本應以禮相待。
可不料卻變成現在這般…”。
周雲泉插話道“掌門,他們哪裡是來還書的啊。
我認為就是他們二人自己私吞了這太乙真經”
此言一出,張真人卻是頓了一頓。
之後,他又看了一眼周雲泉,平靜地說道。
“既然這二位師弟師妹都已習的太乙真經,那這二人又為何要私藏經書呢”。
他說的沒錯。
施無為二人已經學會了經書上的招式,那又有什麼必要,要私藏經書?
周雲泉原先是因木一一那股傲氣才動了怒,而現在被掌門師弟這麼一問,心中也是不解“對啊,這兒人已經學會了太乙真經,那也是沒有道理私藏經書。
難道真如這二人所說,經書是被人盜走的?
”
就在周雲泉不解之時,張真人卻是看向了衆人,繼續道“儒家罡氣講究真氣與身心合一。
練功之人越剛正不阿,那他的所修得的罡氣便越是強。
木師妹雖然修為尚淺,但這罡氣之強卻是當世難得一見。
試問,能修成這般罡正的儒家真氣之人,又怎會做出私藏我道宗經書之舉呢”。
此言一出,邊上的王征南,也點頭表示認同。
淩虛峰峰主黃宗嶽,一手撫摸着發白的胡須,想道“掌門師弟說的在理。
儒宗于千年前人才輩出,各個修為高深莫測。
僅孔夫子一人就教出了七十二位聖賢,其中更有二十餘人功至四品。
這若是放在今日,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
隻不過,如今的儒宗卻是沒落,自上一代正武門門主于城門前被新帝誅殺後,儒宗便再無一人達到四品了,并且儒宗至高絕學《玄天劍訣》更是随着上代門主的隕落而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