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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春心亂 瀟騰 2499 2024-08-29 11:03

  小姑娘說得殷切,幹淨澄澈的杏眸水潤盈盈,惹人喜歡。

  燕珩沉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嘴角帶出一抹輕笑,“你我一人一半,一共是七兩五十八錢三分,多的我找你。

  傅嘉魚哪能要他的錢,“不要不要不要。

  男人語氣沉沉,不容拒絕,“收下,我是夫君,這是我應該做的。

  傅嘉魚因着那句夫君,俏臉微紅,抿唇勾着小臉去看。

  隻見他當真從一個洗得褪色的荷包裡找出了一些碎銀,遞過來。

  她瞳孔微怔,他竟還是有些銀錢的?

  在他的強勢要求下稀裡糊塗将錢收了,她人還是懵的。

  順口提了搬家的事,沒想到男人直接拒絕了她。

  燕珩斂了斂眸光,“院子剛買下來,我應該暫時還是會住在這裡。

  傅嘉魚忙道,“我有錢,我們可以換個更大的地方住。

  燕珩臉上無波無瀾,神色清淡一笑,“這不是錢的問題。

  傅嘉魚眸色輕動,瞧他說起錢來毫不在意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個窮人的口吻,心底又多了絲疑惑。

  擔心身份露餡兒,燕珩又笑道,“置辦個家不易,既買了下來,我還是想先住一住。

  聽到“家”這個字,傅嘉魚心髒被輕輕觸動,也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何種感受。

  從來隻有她上趕着給别人送東西的,還是頭一次有人跟她算得這麼清楚,還拒絕了她的豪華宅邸。

  他甚至擔心她失望多想,還安慰她,他不想離開此處是因為還有附近孩子們的學業未完成。

  而且還明言,他是個窮書生,住不慣豪華園林。

  若她搬到長甯街謝宅,他會時常去看她,或者她有需要的地方,隻管讓人來傳信。

  他竟還說,要将莫雨派到她身邊保護,也好讓國公府那些人不會懷疑她是假成婚,再來要挾她回去。

  他體弱多病,花錢雇傭了莫雨來伺候才好了些,為了她卻是連唯一的仆人都不用了。

  這個男人真是……與李祐大不相同。

  她怔怔的亮着眸子,眼神直勾勾的盯在他臉上,突然道,“徐公子。

  燕珩挑眉,“怎麼了?

  傅嘉魚不好意思的彎起雙眸,“你剛剛脫口而出那些銀錢數量,想是算學極好,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看賬冊?

  其實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話本裡的傅嘉魚愚昧無知,被宋氏和李祐教得如同傻子一般隻知女則女戒女德。

  即便後來成了公府主母,也隻是一個被架空了中饋之權的廢物,事事受人擺布,誰都能欺負她。

  那時李祐已經得了她手裡的鑰匙,霸占了娘親一半的财物,宋氏當家,用的皆是謝家的銀子,江氏在外宅的吃穿用度,也都是謝氏供養着。

  想到這些,她無聲冷笑,隻覺得心頭發酸,又覺得李祐那樣對她,好是惡心!

  她再也不會這麼蠢了,她要自己學着長大,像娘親一樣,撐起整個謝家。

  因而學東西,多讀書,對她來說是現下極重要的事。

  又恰好徐公子便是附近學堂的夫子,求人不如求他,還能借此機會,名正言順給他交束脩,真是極好的打算。

  燕珩眼神晦暗不明,深深看她一眼,“當真要與我學?

  傅嘉魚用力點點頭,眉眼帶笑,“那是自然,我剛剛想好了,我暫且也不搬了,也跟着你住在這裡,日後我每月與夫子交十兩銀子當做學用,夫子教我讀書識字看賬目,如何?

  燕珩無奈蹙額。

  若要學,那他必不可少會觸及謝家賬冊。

  這般緊要的東西,她就這樣明晃晃的給他看?

  難怪這丫頭在國公府裡被人欺負那麼多年,又被李祐哄騙兩年之久,原來,她的心性竟是如此難得的幹淨純粹,單純得讓人忍不住想保護。

  傅嘉魚生怕他不答應,小心翼翼拉他衣袖試探,“徐公子,你覺得怎麼樣?

  燕珩因着母後與謝迎那些年的情義,對眼前這個隻及他肩膀高的小姑娘總多了幾分耐心。

  再加上這小姑娘他幼年還曾抱過,終歸與别的女子不同,遂溫聲道,“也不是不可。

  傅嘉魚嘴角含笑,神情歡喜起來,對着男人施然一禮,“學生傅昭昭,見過徐夫子。

  燕珩大手握住女子纖細手臂,将她扶起來,目光沉酽深邃,幾不可見的笑了笑,“不必多禮。

  傅嘉魚習慣性自卑,“你會嫌我笨麼,我想我可能未必是個天賦異禀的好學生。

  男人聲色清冽,曲起食指,輕敲了一下小姑娘瓷白的眉心,低眸輕笑,“不會,讀書育人,獎掖後進,有教無類,有我在,你一定會學得很好。

  他那雙眼實在生得絕豔,笑起來時如桃花潋滟。

  傅嘉魚怔愣一眼,便覺得眉心生熱,這種被信任被鼓勵的感覺真的很好,比國公府那壓抑至極的打壓要讓人高興得多,她想,她一定要做一個好學生。

  燕珩亦頓了一會兒,意識到什麼,才不自然的将手從她眉心移開。

  燥熱的空氣裡,不知名的暧昧默然流動。

  兩人有幾息沒說話,四目相對,彼此氣息糾纏在一起。

  偏偏小姑娘懵懂無知的眼神半點兒也不收t斂,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往他臉上看。

  幸而他是這副尊容,否則,還不知她要看到什麼時候。

  燕珩自從被廢之後,話少了許多。

  見她将目光移開,才握了握碰過她的掌心,負在身後,“吃飯吧。

  傅嘉魚回過神來,心跳微快,臉頰绯紅,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一道用過早膳,男人便按照往常慣例準備出門去附近的學堂為孩子們講課。

  她憂心他肩頭的傷,想着替他換藥。

  可他幾乎不給她機會,擡手便讓莫雨過來,主仆二人便進了廂房。

  傅嘉魚一臉尴尬,小臉不自在的一片绯紅:“……”

  疏星站在她身側,努了努唇,笑得神秘,“奴婢說什麼來着?
咱們這位姑爺,極守男德。

  傅嘉魚沒真正做過别人的妻子,書裡李祐隻将她當個花瓶供在家中,鮮少與她同房。

  她沒伺候過夫君,更未與夫君朝夕相處過,因而有些不解,“男德也要對自己的娘子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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