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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喜新念舊 瀟騰 2911 2024-08-29 11:06

  因為休息室和現場離得不遠,開車隻需要十分鐘,最近一段時間周喜彌都是坐許昀車來的,這次也不例外。

  周喜彌握住副駕駛車門的手有些猶豫不決,好不容易打開了,她卻沒有行雲流水坐進去,而是掌着車門對許昀說。

  “今天我坐何哥的車吧。

  “我陪你一起去。

  在她開口的同時,許昀撥開即将幹涸的聲帶對她說。

  她默不作聲。

  許昀又重複了一遍。

  寂靜中,兩人少見地撐開一張無聲拉扯的傘,傘上晴空萬裡,傘下潮濕一片,泛着惡臭的河水沒過小腿,卻沒人願意選擇收起這把不祥之傘。

  兩個人都不願意對方給出否定的回答。

  “許昀。
”良久,周喜彌幹澀地開口,“我不想你陪我去。

  許昀很少拒絕過她,但這次他卻固執到了極點。

  “我是你男朋友,如果你需要處理感情問題,我想,我陪在你身邊是應該的。

  他說話風格依舊溫柔,但讓周喜彌品出了一種和蔣煜不同的強硬。

  周喜彌不想說話了,她将捧花放到位置上,深深地看了眼許昀,低垂睫毛,輕輕關好車門。

  視線被阻擋後,氣氛從冷變得更冷了。

  擋風玻璃鏡面像一攤暈開的汽油,灰綠墨黑再往上渲染,将車内男人的臉分割成不規則的兩半,上面黑的徹底,她隻能看到下半張臉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

  “不是,你們能不能把我當個人看呢?

  跟在兩人屁股後面一路的何寒忍不住發聲。

  他一個大活人本來心事重重,思考了一路怎麼解決蔣煜這件事。

  他想了兩個方案,一個有人情味,另一個便有些不近人情了。

  同是男人,他完全看得出來蔣煜對周喜彌還是有感情的,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總歸是有的。

  他是個自私的人。

  如果蔣煜有明顯表達想要重歸于好的意思,他會毫不猶豫地撺掇周喜彌分手,重新過上以前的生活,聽着難聽是難聽了些,但起碼日子好過。

  這麼選總比得罪了蔣煜的強。

  有人情味點就是放他們自由戀愛去吧,結清公司違約費就行。

  周喜彌這些年賺的不少,想賠錢完全是賠的起的。

  但他不相信蔣煜會松口。

  蔣煜再怎麼說都是他和周喜彌的頂頭上司,隻要他不松口,這個有人情味的方案隻能存在癡人說夢的夢裡。

  何寒年紀大了肯定會選風險系度低的。

  雖說會犧牲點一點周喜彌的自由,可他覺得這也不算一件難事。

  反正蔣煜和周喜彌之前不就是這個相處模式嗎?

  讓他覺得難的是周喜彌的态度。

  他了解周喜彌,他一看周喜彌那要死不活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不會願意跟着蔣煜。

  一想到這他便有點頭疼。

  “對呀!
”周喜彌驚喜地回頭看他一眼,打開車門對許昀說,“何哥在的,不會有事的。

  “哼,現在又把我當人了。

  何寒無語道。

  許昀也緩過來情緒,不放心地看了何寒一眼,輕聲對她說。

  “行,那我在休息室等你,你們聊完就跟我發消息,好不好。

  “好。

  周喜彌彎着腰雖然答應他,但眸裡卻若隐若現浮現出他最害怕看到的愧疚和不安,他避開眼神,最後叮囑她。

  “記得讓何哥開車開慢點。

  周喜彌斂下眼皮點了點頭。

  何寒在外面催促,周喜彌說了拜拜便合上車門,馬不停蹄地跟着何寒離開。

  一道車影從他面前閃過,許昀的隻覺得心髒被挖去了一大塊,奇異的是,他的兇腔空落落的又莫名感覺有一座無名大山正在壓着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食指焦躁地點着方向盤,擡頭看着落了一大半的落日緩了緩,才開車離開。

  許昀停好車回到休息室時,蔣煜正坐在裡面抽煙。

  許昀進門前看着守在門外的男人笑了笑,男人面相柔和,本來闆着一張臉,看他笑了,面部肌肉遵循肌肉記憶扯出一個微笑。

  笑完又覺得不對,連忙轉過頭,手掌往上指了指房門。

  許昀剛打開休息室的門便被裡面的煙味嗆到,他咳了咳,視線一轉,化妝台上的煙灰已經堆成了一堆小山。

  見該來的人的人來了,蔣煜彈了彈煙灰,開門見山地問他。

  “你和她什麼關系?

  “蔣總是以什麼身份問的呢?
”許昀挂着淡笑,“老闆?
朋友?
還是八卦記者?

  蔣煜擡眸,黑黢黢的眸子冷得像一團玄鐵,他按熄煙頭扯了個笑,反問他。

  “這部劇都是我名下公司出品的,你認為我是什麼身份呢?

  沒錢沒權是原罪。

  無論是之前還是今天,許昀永遠都能被這個話題給傷到。

  有的人就是命好,一出生就能站在金字塔頂端。

  不像他。

  他唯一的優勢隻是擁有周喜彌的愛。

  除此之外,他确實沒有别的能跟蔣煜進行博弈。

  “蔣總。
”許昀禮貌笑笑,但那笑容蔣煜怎麼看怎麼不爽,說出的話也是。

  “那你真的想聽我說實話嗎?

  蔣煜點煙的手頓了頓,等回過神,他怎麼按打火機都冒不出火花來。

  不知道是不是柳依依真的在他身邊呆太久了,一直在他耳邊念叨所謂的第六感,連帶着他看着打不出火的打火機,心裡莫名冒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的心尖顫了顫,面上卻依舊淡定。

  蔣煜收起煙盒和打火機,以通知的語氣跟他說。

  “不管什麼關系,都給我斷了。

  托了許昀從小陪着媽媽看泡沫劇的福。

  此情此景,許昀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回答蔣煜的話,而是想着他看了這麼久的惡婆婆戲碼,居然有朝一日成了“惡老闆”戲碼。

  這麼有趣的事,他一定要跟周喜彌分享。

  “蔣總。
”許昀話裡有話道,“您說這話,是不還是少了一張甩到我臉上的銀行卡?

  蔣煜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略帶輕蔑地掃他一眼,語氣随意幾分。

  “這種事跟我助理談。

  蔣煜理了理衣服起身,路過他時睨了他一眼,啧了聲:“周喜彌真是瞎了眼。

  許昀突然沖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在他打量的眼神中,許昀光明正大地往後一倒,桌面上堆放的雜物立刻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聲響巨大。

  看到他倒下後的蔣煜:“?

  “蔣煜!
”剛推開門的周喜彌看到這副場景大喊道。

  蔣煜:“!

  蔣煜很久沒有被氣笑的心情了,看着忽略他直沖許昀而去的周喜彌,他忍不住自動向周喜彌解釋。

  “我壓根都沒碰到他。

  周喜彌根本沒聽進去他說的話,她心疼地檢查着許昀渾身上下,許昀借機攬住她的腰,修長的食指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眼角。

  “嘻嘻,我沒事。

  待周喜彌轉頭,許昀才輕飄飄瞥了蔣煜一眼,眼神滿是隐晦的挑釁。

  蔣煜第一次見男的用這個套路,他氣得瘋狂搖頭,指着許昀說。

  “你他媽玩這麼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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