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虎妮蹲竈台邊取暖，看着她哥煎荷包蛋，豬油暴熱的香味一直往她鼻子鑽。

　　她呵的口氣，抹掉眼角的淚水。

　　柚子看見了趕她用熱水洗漱去。

　　“小鍋有水，你先刷牙洗臉醒醒神。
”

　　說完把昨晚的大骨湯倒進煎好的荷包蛋裡面，放了一塊面餅，讓它自己慢慢熟。

　　今天下午得去上興趣班，所以他們要趕早市去賣幹貨跟母雞。

　　“哥，咱去哪個地方擺？
”

　　虎妮到院子外倒了水進來就問，今天要帶小兩百斤的東西，既然幹貨堅果好賣，那就都拿去賣了。

　　上次的東西都賣了兩千來塊，就是報了個名花掉一半，加上買東西，現在隻剩八九百。

　　那邊錢聽着多，但是學習知識那叫一個貴。

　　完全沒有他們這邊一塊錢就能讀一年書。

　　柚子一邊刷牙一邊嘟囔:“去女人街那邊，那邊擺活禽的比較多。
”

　　虎妮看着鍋裡咕嘟的面條，用筷子攪散了随口一說:“扛着去嗎？
”

　　柚子刷牙的手一頓，差點捅到喉嚨裡面幹嘔一聲，趕緊用水漱好口。

　　趕忙打住他妹這動不動就要扛着東西的習慣:“你這才多大點，你看那邊跟你一樣大的，人家都比你長多高了。
這肯定跟你愛扛東西有關系。
”

　　“亂講，面好了，趕緊吃。
”

　　虎妮覺得肯定是那邊出生後喝好吃好才長的高，她多吃兩碗還怕追不上嗎？

　　吃完早餐，滅了竈火，把收拾好的東西都一起帶着過了那邊。

　　這邊早上寒風不猛烈，但特别的濕冷，無孔不入的往衣服鑽。

　　“哈秋，還挺冷，這可咋整。
”

　　柚子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們的小推車，上面放着一袋闆栗跟核桃，這小推車的輪子就有點壓彎了。

　　“咋啦。
”

　　虎妮今天穿着新買的棉服，身上挎個布袋，裡面裝着要找給人的零錢。

　　腳邊放着兩個竹籃子，還有幾個零散的布袋。

　　“太重了，車子推不了。
”

　　柚子把核桃袋拿了下來，試推一下就可以走了，核桃半麻袋有四五十斤。

　　“那就把這幾個布袋子放上去吧，反正幹菜就二十來斤。
這半麻袋俺來提吧。
”

　　“不用，你來推着小車，俺去拿個背簍，大清早的，都是老一輩的人了，才不會跟年輕人一樣覺得好奇老關注。
”

　　說完又跑回去提個背簍回來，新做的背簍空間大，裝核桃剛好不會高出太多出來。

　　兩手提着雞籃子，脖子挎個超市送的購物袋，裡面裝着買的塑料袋跟稱，帶着他妹妹就趕往農貿市場内。

　　天剛蒙蒙亮，路燈還未滅，三五成群的路邊食攤就擺在道路兩旁。

　　有賣熱粥，煎餅果子，豆漿油條和小腸粉

　　兄妹倆到了女人街外面，今天擺攤的人特别多，柚子環視了一周。

　　看見裡面手上戴着紅布條的管理人員，連忙帶着東西湊到他跟前問:“叔叔，我們擺攤還有位置嗎？
”

　　男人看着他們兩小孩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估算了占的位置，然後說:“你們來的比較晚，隻有比較靠後一點的位置，就擺在那個賣雞蛋旁邊，早市得交八塊錢衛生費，一直到晚上這票才作廢啊。
”

　　男人給他們指了位置，又在手上的本子上面撕下一張八元衛生費的紅票給他們。

　　收了錢就去收另外剛好一家的錢。

　　兄妹倆到了指定的地方，都把幹果擺在地上解開口子，把雞籃子的蓋子揭開讓雞頭露了出來。

　　他們倆沒有帶小闆凳，隻能蹲在地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虎妮看着旁邊頭發花白的老人家，他攤位前擺着一個圓形竹籃子，上面有一小半是用白色粗布蓋着，但是還是能看到白白嫩嫩的膏體。

　　她不禁好奇的過去問:“大爺，你這是賣的什麼。
”

　　那老人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一會又轉過來說:“叫句好聽的，我就告訴你。
”

　　虎妮想了一會說:“叔叔。
”

　　“陰公咯，六十幾歲人，你咁叫，我都唔敢應了啦。
”

　　老人拍着大腿，一臉的笑容，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我跟你說，你要麼叫爺爺，老伯，大伯，老爺子都行，在這裡罵人都是你大爺，他大爺，你二大爺，你幾大爺的罵。
我聽了煩。
”

　　老人心情非常好的，割了一小塊簸箕炊裝進袋子裡，淋上一點蒜頭醬油送了給她。

　　“這是簸箕炊送給你嘗嘗，一輩子都在做這玩意，還算好吃，在這裡小有名氣。
”

　　“謝謝，老伯。
”

　　虎妮拿着東西回到攤子，放他哥手裡，拿了個小袋子裝了二十來個核桃，過去老人那邊放他面前說:“給您的回禮。
”

　　老人剛好有客上門，來不及推遲虎妮就跑回去了。

　　柚子剛招呼完買闆栗的客人，看見虎妮回來問:“這什麼東西呀？
溫溫的彈彈的。
”

　　“攤主說是簸箕炊，你先咬一口剩的都給俺。
”

　　柚子聽完咬了一小口，剩下的就都塞到他妹嘴裡，都嚼進肚子裡。

　　虎妮才說:“是大米糕，不過這個一層一層的很彈啊，特别是醬料，好吃啊。
”

　　“嗯，你去買兩斤，帶回去給二哥研究一下。
”

　　大伯娘會做米糕，就一層有點粘牙，而且還軟不彈，沒有這個有層次感。

　　虎妮領了命令去買了兩斤，開始老爺子一直不肯收錢，兩人撕吧了半天，六塊錢一斤老人就收了十塊。

　　虎妮讓料汁分開來裝，省得回到家都浸爛了。

　　回去把東西放背簍裡，六點半之前都是老爺爺，老奶奶比較多。

　　現在天都大亮了，年輕一點的叔叔阿姨也來上早市了。

　　走到到他們攤前買堅果的人也越來越多。

　　年輕女人看着大個又飽滿的紅松子問:“松子多少錢一斤？
”

　　“30一斤。
”虎妮在一邊拿着帶着，等着人家說要就掏t出來。

　　“貴了，便宜點。
”

　　虎妮有點疑惑的看着她，前面年紀大的，聽到他們說的這個價格，都沒說什麼就拿了兩斤。

　　“這個價錢最便宜了，你嘗過都知道我們這個肉有多厚。
”

　　柚子賣完闆栗就聽到女人在還價，超市小罐松子都得多少錢了。

　　他們又不亂開價。

　　“是啊，每一個松塔都得剝得多辛苦才出來一斤松子啊。
你這都吃了好幾個啦，我們就這點賣完沒啦。
”

　　虎妮翻了布袋子，裡面最多三斤的量。

　　女人說了句算了又拿了幾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