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州想不透,頭疼的厲害。
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跳,像是錯綜的虬枝,看着十分吓人。
他狠狠蹙眉,身子都輕微抽搐。
“顧寒州,你沒事吧?
”
這可把許意暖吓壞了,她趕緊扶着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冰涼的小手溫柔的搭在了他的額頭上,輕輕揉捏着,他這才得以緩解。
他緊緊地抱着許意暖,像是抓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許意暖,别離開我。
”
他的聲音格外的沙啞,伴随着痛苦。
她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她知道現在的顧寒州很脆弱,需要人保護。
哪怕她再弱小,也要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他,保護他。
“我會在,我會陪着你的。
”
“答應我,陪我一輩子。
”
一輩子……
時間那麼漫長,自己今年才十九歲。
她一旦答應,是不是以後都逃不了了?
“我……我答應。
”
她嗫嚅唇瓣,這個回答需要無盡的勇氣。
她從猶豫到堅定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顧寒州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不願深思k的話。
這一刻,能抱着她就已經很心滿意足。
他恨不得時間就此定格,他就可以一輩子不和她分開了。
……
第三日,新聞報道——
許業成夫婦抵達江洲,在海邊的盤山公路上,不幸發生車禍。
連人帶車沖出護欄,墜入了海裡。
車子已經找到,證實因刹車失靈而出現意外。
隻是許業成夫婦目前還沒有找到,屍體下落不明。
顧寒州看到新聞報道,狠狠蹙眉。
“先生,資金追不回來了。
”
“誰幹的?
”
“防火牆上出現k這個字母,我想……是k做的。
”姜寒大氣也不敢出一個,仔細看着顧寒州的表情,十分凝重。
黑客k!
他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
“許業成到底死于意外,還是他殺?
”
“他殺,車子我派專家看過了,刹車線是被人故意弄斷的,隻是細節處理到位,警方沒能看出來罷了。
k知道你給了許業成一個億,殺人藏贓。
”
“喬希已經回曼爾頓了,他們兩個向來都是形影不離的。
說明,帝都有人幫他們。
這是警示,一個億的警示,還真不小。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和蘭斯合作的事情,打算給我個下馬威。
”
“先生,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有一個頂級黑客在幫襯着凱特林,我們要如何應對。
”
“這天底下黑客又不是他一個,頂級?
這兩個字不知道他擔不擔得起。
”
顧寒州狠狠眯眸,拳頭無聲無息的捏緊。
三分鐘後,姜寒驚呼:“先生,資金流回我們賬戶了!
”
顧寒州聽到這話,一張臉瞬間陰沉無比。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未知号碼。
電話接聽,對面傳來微微厚重的聲音,很是低沉。
“顧寒州,初次照面,我是k。
”
陌生的聲音……
“你想做什麼?
”
喬希不會與你為敵,也不想蘭斯多一個強大的幫手。
這次合作,對你也有利,所以喬希不加幹涉。
隻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和蘭斯合作,助長他的勢力。
這一個億,算是補償。
”
“這一個億原本是我的。
”
“流進了黑客的口袋,這錢就已經不是你的。
”k說話沒有任何起伏,毫無波瀾。
就像是機器人說話一般。
“好,這個禮我收下了。
你真的是黑客嗎?
我很好奇。
”
“我的實力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另外,不要再調查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當年的遊輪爆炸,我的确在船上。
對于你哥哥的死,我深感抱歉,但也無能為力。
你若找我報仇可以,等我處理完凱特林家族内鬥,讓喬希如願以償,我會把命還給你,算是給你兄弟一個交代。
”
“你真的……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嗎?
”
顧寒州一字一頓的問道,聲音低沉沙啞,像是發自心底的呐喊。
他期盼着,但……也懼怕着。
電話那端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字字铿锵的響起:“抱歉,未能如你所願。
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
說完,他挂斷了電話。
顧寒州聽完後,頭疼扶額,覺得每一根神經都被人拉扯,疼得厲害。
姜寒見了想要上前幫忙,卻被他阻止。
“出去。
”
他厲聲說道。
姜寒蹙眉,但最後還是依言出去。
k不是二哥。
二哥真的死了。
從他得知k存在的那一刻,就一直懷疑他就是顧長甯。
可顧長甯不是黑客,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二哥了若指掌,他根本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
而k很早就因為偷取比特币的事情,而聞名全球。
他拼了命的去調查,就是想要查詢到蛛絲馬迹,證明兩人有聯系。
如果k當時真的在遊輪上,那麼一切都變得情有可原。
二哥,是被連累的。
……
與此同時,許意暖也看到了新聞。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好像很沉重,眼睛鼻頭都很酸澀。
但是沒有眼淚,眼眶都沒有濕潤。
她平靜的看完,把手機放在了包裡,然後淡然的走出了圖書館。
冬日寒冷,她穿的很多,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個粽子。
天氣陰沉沉的,她想冬日的海水應該很冷,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地獄。
她出了校門,上了計程車,下意識的報出了許家的地址。
司機開了過去,足足花了兩百塊。
這一次她沒有心疼,連找零都沒要,跌跌撞撞的下了車。
許家已經荒廢了,因為之前集團出現問題,房子抵押給了銀行,這兒已經空了。
外面的鐵門緊緊關着,裡面是一派蕭條的景象。
她的确不喜歡許業成和陳勤雲,從小到大沒少給自己委屈。
但……到底是有皿脈的親人,可現在卻沒了。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不會為許業成的死而難過,可現在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狼狽的坐在地上,腦海裡浮現出當初在這兒長得點點滴滴。
很苦很苦,簡直苦不堪言。
她是私生女,很不受待見,家裡來客人,有聚會,她就像是個傭人一樣,待在廚房幹活。
什麼人都可以差遣自己,吩咐她做這個做那個,因為沒人會責怪他欺負二小姐。
她不過徒有虛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