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的話,讓顔新侬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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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式的教條,在顔新侬心中地位很高,隻可惜現在人視為弊端。
突然顧輕舟的一席話,讓顔新侬看到,年輕一輩人,并沒有徹底丢棄祖宗的智慧,文化還能得以傳承,他很欣慰。
“我很敬佩顧小姐,督軍能有您這樣的兒媳婦,真是司家的大幸!
”顔新侬道。
顧輕舟微笑。
她得到了顔家的人脈。
同時,顔新侬極力将小首飾匣子給她:“這不是酬金,你就當是顔伯伯給你的見面禮吧!
”
顧輕舟再次推辭。
她的推辭,毫不猶豫。
顔新侬就更堅持:“輕舟,顔家和司家乃是至交,你是司家的兒媳婦,到我們家來了,按照禮數,應該給你一份見面禮,你就收下吧,聽話!
”
擡出了禮教的大帽子,顔新侬這份禮物給得很誠摯,顧輕舟再推诿就辜負了顔新侬的善意,她收了。
她再三道謝。
顧輕舟離開之後,顔太太小憩了片刻,醒過來之後精神抖擻。
顔新侬到了她床邊,顔太太低聲問:“顧小姐收下禮物了嗎?
”
“收下了。
”顔新侬道。
同時,顔新侬把顧輕舟那番大醫精誠的話,告訴了顔太太。
顔太太聽完之後,驚喜道:“那孩子,真是一顆玲珑剔透的心!
”
顔新侬點點頭,複又歎氣。
“怎麼了?
”顔太太不解。
顔新侬就把司夫人和司瓊枝想害顧輕舟,結果顧輕舟歪打正着,開了個有效方子的事,告訴了顔太太。
“.......她們未必是想害你,多半是想害顧小姐!
”顔新侬道。
顔太太氣極,咳嗽了起來。
咳嗽之後,并沒有吐皿,是徹底好了。
她憤憤然:“司夫人的眼光太高了,容不得人!
顧小姐沒了生母,娘家也不顯赫,是挺可憐的。
”
“不如,我們認她做義女,如何?
”顔新侬道,“她對你可是救命之恩!
她是顔家的大恩人,若是還在前清,咱們應該給她立個生祠,現在不流行這樣了。
”
顔太太眼睛微亮。
“這自然很好!
”顔太太道,“隻是,她将來是督軍的兒媳婦,咱們是督軍的下屬,她會不會嫌棄咱們?
”
“兒媳婦?
”顔新侬沉默想了想,“我看此事很難。
督軍是喜歡顧小姐的,夫人卻未必樂意,此事八成是要有變故。
”
想到司夫人為了陷害顧輕舟,不惜捧殺她,顔太太不寒而栗,她丈夫的話,她深以為然,顧輕舟很難嫁給司慕。
顔太太更可憐顧輕舟了。
“我讓洛水去試探試探顧小姐的意思,若是她不嫌棄,我們倒也可以做她的義父母,将來有什麼事,好歹能撐腰不是?
”顔太太笑道,“再問問她父母同意不同意.......”
晚夕的時候,顔太太把她的第四女顔洛水叫到了身邊,問了她此事。
顔洛水今年十七,隻比顧輕舟大一歲,性格沉穩内斂。
“姆媽,這太好了!
”顔洛水很喜歡顧輕舟,不僅是因為顧輕舟投她的眼緣,更是顧輕舟治活了她的母親。
顔洛水離不得母親。
“我後天去看望顧小姐。
”顔洛水笑道,“姆媽,我真喜歡她,願意她做我的義妹!
她救活了你,她是菩薩轉世!
”
顔太太輕輕摸了摸愛女的臉,笑了起來:“你這傻孩子!
”
——*——*——
司督軍回城,首先想起了顔新侬的家事。
不知顔家現在如何了。
“去顔公館。
”司督軍對副官道。
督軍府的汽車,就開到了顔家大門口。
放眼望去,沒有瞧見白幡,也沒有聽到哀樂,司督軍一顆心稍微安定幾分。
還好還好,顔太太暫時還沒有走!
“顔新侬和他太太感情太深,别出事才好,我真怕他受不住打擊。
”司督軍心想。
顔新侬深情,要是顧輕舟真治死了他太太,這梁子就結下了!
和顔家結下梁子的話,其實會很糟糕。
顔新侬是總參謀,如督軍府是一座皇庭,顔新侬就是位高權重的丞相。
皇子的未婚妻得罪了權臣,司慕的前途堪憂。
督軍來了,顔新侬很快迎出來。
“今兒氣色甚好,弟妹的病情好轉了?
”司督軍問。
這是客套話,寬慰家屬的心。
司督軍的經驗看來,顔太太那病估計沒什麼起色。
哪怕是顧輕舟看了,也未必可以好轉,畢竟顧輕舟隻是大夫,又不是神仙。
不成想,顔新侬立馬喜上眉梢:“是啊,全好了!
督軍,您的兒媳婦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
這是新時代,若是後退五十年,我非要給她立一座生祠不可!
”
司督軍愕然。
同時,他的心裡又豁然開朗。
“輕舟的藥起效了?
”司督軍忍不住笑。
“是啊,非常有效,内子現能吃飯睡覺,一天天好起來了。
”顔新侬笑道。
司督軍眼角有得意堆砌。
對于顧輕舟的醫術,司督軍是有七分相信的,司家的老太太就是顧輕舟治好的。
若不是他女兒那番話,他根本不懷疑顧輕舟。
現在看來,顧輕舟的醫術,應該能得到九分的信任。
“如此甚好,合該你有福氣。
”司督軍欣慰,拍了拍顔新侬的肩膀。
顔新侬眼睛卻轉了下。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下,還是對司督軍說了。
顔新侬對司督軍道:“此事,我還應該當面給夫人和瓊枝小姐道謝。
我們之前見顧小姐年紀小,以貌取人,不太敢用她的藥。
是夫人和瓊枝小姐極力引薦。
特别是瓊枝小姐,天天往我們家跑,催促着用顧小姐的藥,這份苦心,才是救回内子的根本........”
他說罷,擡眼去看司督軍。
果然見司督軍微愣,像是想起了什麼,繼而臉色陰沉了下去。
這點情緒,司督軍很快就遮掩了,随意說了句:“應當的。
”
顔新侬微笑,他知道司督軍想什麼。
司瓊枝的用心,就這樣被顔新侬戳破了。
上次司瓊枝誣陷顧輕舟逞能的話,也不攻自破。
司督軍去内院看了一回顔太太。
顔太太還是那麼消瘦,眼睛卻有了神采,這是好轉的迹象。
輕舟的藥,真的起效了!
回想起瓊枝的話,以及顔新侬的話,司督軍就明白:這次治病,不過是他的夫人和女兒給顧輕舟的一個陷阱。
幸好顧輕舟真有醫術,要不然治死了顔太太,顔新侬跟司督軍也有罅隙。
“無知婦人!
”司督軍心中大怒。
汽車到了督軍府的官邸門口,司督軍跳下了汽車,迫不及待進了後院。
他氣勢洶洶。
司夫人正在看書,眉頭緊鎖,見司督軍進來,她站起身道:“督軍回來了?
”
“到我書房來!
”司督軍臉色鐵青,亦如他身上那件筆直挺括的軍裝。
司夫人心中有數,跟着司督軍進了書房。
司督軍很嚴厲:“夫人,你不喜歡輕舟嗎?
”
司督軍很生氣,既氣司夫人,也氣司瓊枝。
但是瓊枝是姑娘家,男人教子不教女,女兒應該交給妻子去教育。
瓊枝做錯了,她的罪過都在司夫人身上。
司夫人早有準備,對這話并不意外。
她生得美豔動人,杏目微垂時,竟楚楚可憐,有些少女的嬌憨委屈。
“不喜歡!
”司夫人道。
這話,反而叫司督軍微愣,沒法子接口。
司督軍沒想到司夫人如此坦誠。
司夫人聲音柔婉,喃喃低語:“我跟着督軍的時候,家境并不優越,慕兒小時候吃了很多苦。
他念書苛刻,日以繼夜。
而後意外出事,至今不能言語,所有的倒黴事都被他碰到了。
我是個沒有主見的母親,隻盼着我的兒子好。
他這般努力刻苦,卻要他娶一個鄉下女子為妻,他的朋友、同學甚至将來的下屬都會笑話他。
我不喜歡輕舟,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喜歡。
但是,督軍重諾,為了您的諾言,哪怕再不喜歡,我也忍了,慕兒也忍了.......”
說罷,眼淚就簌簌落下來。
若是她狡辯,堅持自己沒有害過顧輕舟,司督軍會大怒;但是,她這麼一番軟語表白,言語中又真情實意,司督軍反而軟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
”司督軍拉過她柔軟的身子,将她抱坐在腿上,“我知道你委屈,為了我,為了司家!
是我沒有體諒過你的心意,沒有察覺到這些。
”
司夫人哭得更狠。
倉促中,她去尋司督軍的唇。
夫人嬌柔的唇,覆上了司督軍的冰涼幹裂,讓司督軍渾身一顫。
司夫人有一頭濃稠的黑發,披散在肩頭,似朵盛綻的妖娆罂粟。
這魅惑的風情,烈烈灼目,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司督軍再也想不起其他,隻有眼前的盎然。
副官站在書房門口,聽着裡面從怒吼到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是激烈的動靜,不知不覺褲子撐起了高高的帳篷。
“督軍好體力。
”書房裡不知止歇,副官煎熬着。
一番之後,顔家的事就算翻篇了,司督軍不喜歡吵剩飯,一件事不會反複提及。
司夫人和顧輕舟的問題,司督軍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覺得是家務事,是婆媳矛盾。
婆婆媳婦的問題,已經上千年了,不是光司夫人和顧輕舟有,一般人家都有。
司督軍也解決不了這個千年的難題,隻能看以後的造化了。
至于司瓊枝,司督軍是有點失望,暫時不太想原諒她。
司夫人算是圓滿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哪怕督軍有五個姨太太,最讓他的,還是司夫人這具極品魅惑的嬌軀。
隻要司夫人寬衣解帶,司督軍連命都會給她的。
倒是司老太聽說顔太太好了,登門看望之後,回來打電話給督軍府,請司督軍來司公館。
來了之後,老太太道:“輕舟的醫術,咱們都瞧見了,她是真厲害。
慕兒那病,不如也請輕舟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