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臻放了心。
“我是來接晨晨回家的。
”他道,“有她在家裡,我什麼都不用管,她才離開一日,我就覺得這日子實在有些不好過。
”
秦紗面上有些遲疑:“十一妹暫時怕是不能回喻家,她昨晚染了風寒,今天淩晨發起高熱來了。
請了醫生打針,天這樣冷,挪地方吹風,病再重一層,就不得了了。
”
“病了?
”喻臻五髒六腑都煩躁了,“大概什麼時候能好?
”
秦紗又看了眼他:“你不是聽說她生病才來看她的嗎?
”
喻臻語塞。
秦紗替他描補:“你才知道吧?
十一妹怕你擔心,沒派人告訴你,她這點是很細心的。
”
“是。
”喻臻道。
他過了最初的煩躁和吃驚,逐漸平靜下來。
他的小情人現在才不到兩個月的身孕。
孕婦要四五個月才顯懷,他有兩三個月的時間用來離婚,他就不信王晨這一病能夠病兩三個月。
秦紗帶着喻臻去了王晨住的客房。
她的房間裡還有其他訪客,是兩位年輕漂亮的女子,以及王璟。
喻臻看了眼其中穿紅色風氅的,眼神直了下,隻感覺這女人太妩媚。
王晨則是臉色灰白,眼神混沌,嘴唇有些發青,确實是生了急病的模樣。
王璟也在屋子裡。
他還記恨着喻臻之前打他姑姑的事,瞧見了喻臻,立馬闆起了臉。
喻臻則不停看程渝。
程渝問:“你看什麼?
”
她生得風情灼灼,言語卻潑辣,像小辣椒一樣,不是那柔軟怯懦的。
“呃......”喻臻很尴尬。
他隻是單純欣賞美色。
“這位是程小姐。
”秦紗介紹道,然後也介紹顧輕舟,“這位是顧神醫,她們來看十一妹。
”
喻臻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不敢再盯着程渝瞧。
王晨撐起病體,虛弱道:“你來了?
”
喻臻見她這般情形,狼狽又憔悴,跟旁邊兩位女士一比,簡直是黃臉婆;就連四嫂秦紗,也比王晨有姿色。
他更想甩了這女人了。
當初他追求王晨的時候,沒發現王晨這麼差勁。
可見當嫌棄一個人時,鮮花也要變成野草了。
“你什麼時候好啊?
”喻臻不耐煩,“怎麼好好的會發病?
”
“是貧皿導緻的虛弱,風寒入體了。
”顧輕舟道,“大概要靜養一兩個月。
”
“要這麼久?
”喻臻錯愕。
要是王晨這邊拖兩三個月,等她病徹底好了再折騰一段時間離婚,他小情人的肚子就瞞不住了,還怎麼舉辦婚禮?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顧輕舟看向喻臻,臉色淡淡的,“急不得。
”
喻臻立馬回過神來:“您是......”
剛秦紗介紹了,說是顧神醫。
太原府的人,尤其是報界,怎麼會不知道顧輕舟?
“我會點醫術。
”顧輕舟知道他明知故問,輕描淡寫道。
“您是中醫吧?
”喻臻腦子靈活了,然後對秦紗道,“四嫂,我接她回家,請西醫瞧瞧,或者幹脆去住院,也許會好得快。
”
“十一妹是虛弱,西醫是急效,不相幹的,還是得中藥慢慢調理。
”秦紗不急不忙,“你四哥說了,十一妹在這裡把病都養好了再回喻家。
”
喻臻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
王遊川開口的,他豈敢反駁?
秦紗将王晨的手塞進被子,說道:“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情,都有我呢!
”
王晨嗯了一聲,果然閉上眼睛,打算睡一會兒。
喻臻還沒跟王晨說幾句話,就被秦紗帶着出了客房。
他跟秦紗沒什麼好說的。
秦紗旁邊還有兩位女士,眼神銳利,仿佛一切在她們面前無所遁形。
喻臻被她們看着就止不住的心虛,于是飛快的找了個借口離開王家,連王家留他吃午飯都拒絕了。
顧輕舟看到喻臻走了,便對秦紗說道:“我們也回去了。
十一姑奶奶無礙,休息兩三天就可以了。
”
秦紗點了點頭,送顧輕舟和程渝出門。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輕舟,十一妹的這個病,怎麼來得這樣奇怪?
”
王晨一夜間病成這樣了,看着挺吓人的。
“急性病嘛,都是突來的。
”顧輕舟道。
秦紗眼角跳了下。
她沒有多問。
很多時候,明知道對方搞鬼,可秦紗不想阻止,于是她捂起了耳朵,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王晨生了病,喻臻又不想老是去王家,他就幹脆把時間都放在了懷了孕的小情人身上。
一開始,女學生見他小心翼翼的陪着自己,還很高興。
可一連數天過去,得知他還沒有跟王晨說離婚的事情,女學生就不高興起來。
吵架、哭鬧、絕食,女人生氣的時候,随便使出一項,男人就沒辦法招架,尤其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
喻臻被女學生折騰得不行。
如果是以前,他幹脆就丢開女學生算了,可現在,他看中了女學生肚子裡的孩子,隻能小心翼翼的哄着她。
雖然不曾跟人說過,喻臻自己是懷疑過自己生育能力有些弱的。
他在這個小情人之前,也跟别的女人交好過,卻從來沒有留下過皿脈,如今小情人的肚子裡有他的種,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這個孩子的。
這小情人好生養,說不定娶回家還能多生幾個。
存了這個心思,他哄女學生就更用心了。
可惜女學生對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并不十分上心,鬧了幾次之後,肚子裡的胎相就有些不穩了。
喻臻帶女學生去看了中醫,也去西醫醫院做了檢查,雙方都告訴喻臻孕婦需要卧床靜養,需要保持輕松愉悅的心情。
小情人聽到醫生這話,立馬就跟拿了尚方寶劍一般。
她給了喻臻最後期限,一個星期内,喻臻必須跟他家裡的那個黃臉婆離婚。
喻臻為了安撫安倩,隻好答應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王晨還在王家休養,藥都還沒有吃完呢。
“要是王晨病死了就好了!
”焦頭爛額中,喻臻突然這麼想着。
可是,有醫術甚好的顧輕舟在,王晨不可能病死!
“如果她死了,比離婚更好。
離婚還要受人指指點點,她死了我還能得到同情。
”喻臻的念頭像一條邪惡的蛇,一旦纏上了他,就越纏越緊,亮出了毒牙。
喻臻心裡百轉千回,定下了一個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