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藻順利進入了學生聯合會。
她的兩名同班女同學感情很複雜。
玉藻下課之後,邀請她們一起去吃飯,順便聊了下此事。
“能進入聯合會,以後就不會被欺負了。
”短頭發的徐景然說,“而且,還能照顧幾個同學。
這是聯合會學生的特權。
”
馬璇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當然,我們讓你進去,不是想求你庇護,但是如果你願意照顧我們,我們很感激你的。
”徐景然比較直爽。
玉藻笑道:“好,我會照顧你們的,放心吧,以後有什麼事你們就說是我朋友即可。
”
徐景然和馬璇交換了一個眼神,有點興奮,也有點難受。
司玉藻看着她們。
她們比她多念了一個學期,知道的秘密比她多。
“我需要注意什麼嗎?
”司玉藻問。
徐景然看了眼馬璇,最終決定道:“聯合會裡面聽說也很複雜,總之就是不要得罪委員了。
他們也是分級的,我不知道,是聽一個師兄說的。
”
司玉藻沉默了良久。
她問徐景然和馬璇:“學校的師資很強悍,又有聖德保醫院做後盾,每個人都有實習的機會,哪怕不在聖德保工作,将來出去也更好找工作,可學校退學率高的吓人,比所有的學校都高,就是因為聯合會嗎
?
”
徐景然使勁點頭。
玉藻又問:“你們倆這麼害怕,為什麼不加入進去?
”
“我們沒資格。
”馬璇道,“他們在新生入學之前就做了調查,我們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家庭财力也很一般,從一開始就沒有申請加入的資格。
”
徐景然接話:“而且,像我們這樣的,更加不可能退學,一旦退學了再申請其他學校很難,學費也浪費不起,家裡肯定不能理解,要挨罵的。
”
司玉藻和兩位同學吃了飯,各自回家。
她心情有點沉重。
原來,普通人在這個世上,光活着如此艱難,更别說其他方面了。
她也覺得,聯合會是把苦難加注到同學們身上,它就該被消滅。
然而,這個毒瘤不是杜溪上産生的,它已經存在很久了,且這麼完善的制度,也不是一兩天形成的。
背後有什麼勢力在操控,目的又是什麼。
司玉藻慢慢往回走。
她身邊跟着的宋遊始終不說話。
到了家裡,發現燈火通明,張辛眉已經來了,正在跟漁歌閑聊。
漁歌眼睛是亮晶晶的。
司玉藻急忙擋在漁歌面前:“你别被這個花花公子迷昏了腦袋,他是我的!
”
漁歌面頰绯紅啐了她一口:“誰迷昏了頭?
”
說罷,她去廚房忙碌了。
玉藻坐到了漁歌剛剛坐的位置,問張辛眉:“叔叔,你這麼空閑啊?
是不是很想念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
張辛眉無聲翻了個白眼。
他決定當司小姐是放了個屁,指了指門口旁邊的一個大箱子:“我弄了個電風扇,夏天到了你可以用。
我特意給你送過來,你卻不識好歹。
”
玉藻大喜。
她家裡也有這種電風扇,很費電不提,買都買不到。
她很想帶一個過來,可她不是坐飛機,挺麻煩的,就想着暑假反正是要回新加坡的,下個學期再帶過來不遲。
不成想,張辛眉雪中送炭。
司玉藻張開雙臂就要擁抱他:“謝謝叔叔!
”
張辛眉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莊重一點,多大的姑娘了!
”
司玉藻不以為意,高高興興留張辛眉吃宵夜。
“漁歌的手藝是我舅媽親自指點的,特别好。
我舅媽在新加坡有七八家餐廳,都是她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新加坡的中餐廳幾乎被她獨占了。
”司玉藻道。
張辛眉就道:“正好,我也餓了,那就嘗嘗漁歌的手藝吧。
”
漁歌在廚房應了聲:“半個小時就好。
”
宋遊和另一名副官各自回房了,沒有留下來礙眼。
司玉藻和張辛眉就坐在客廳聊天。
話題說到了電風扇,司玉藻問他從哪裡弄來的,他就說是朋友飛往美國帶回來的。
“......這麼珍貴,你送給了我?
”司玉藻雙眸發亮,“叔叔,你是不是暗戀我?
”
張辛眉:“......”
“你不要狡辯,你對我這麼好。
”司玉藻道,“我姆媽說過,當一個人對你很好,你自己能感受到,且他不是你的父母和家人,他肯定就是愛慕你,是不是?
”
張辛眉:“.......”
他看着司玉藻,心想這姑娘之所以這德行,全是顧輕舟和司行霈的錯。
這是什麼狗屁父母,養的什麼熊孩子!
他無力讓司玉藻滾蛋,隻好拿出了自己的錢包,翻出一張小照片給司玉藻。
照片上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燙了頭發,打扮得也算時髦,笑靥如花看着鏡頭。
張辛眉道:“看到沒有,這是我的未婚妻。
”
司玉藻震驚。
她倒是不知道此事。
“真的嗎?
”她立馬坐正了,“真的啊?
我怎麼不知道?
”
“大人的事,還需要跟你一個小鬼報備嗎?
”張辛眉說。
司玉藻就不太好意思。
她可以調戲張辛眉,但如今對方有了戀人,玉藻就覺得要把握好度,否則就會真的讨人嫌。
“她很漂亮。
”玉藻道。
張辛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自戀到這種程度的司小姐,居然會說别人漂亮?
”
“哪怕我是天下第一美,可在自己的未婚夫心裡,他的未婚妻也是最漂亮的,我誇她漂亮,這是尊重你啊,張叔叔。
”司玉藻道。
張辛眉第一次發現,司大小姐不是不會說話,她真想要讨人喜歡的時候,嘴巴還是很甜的,說出來的話也很中聽。
她之所以一直腦殘自戀,完全是她沒把其他人當回事。
“那我替你小嬸嬸謝謝你。
”張辛眉道,“等我們結婚的時候,請你吃喜酒。
”
“好。
”司玉藻笑道。
他們倆又聊了一會兒天,漁歌就把宵夜的小湯包做好了。
張辛眉贊不絕口,對漁歌道:“你有這手藝,不愁嫁人。
倒是你家小姐,将來前途未蔔。
”
“張叔叔,你積點口德,别惹我怼你。
”玉藻嘴巴裡含一個包子,口齒不清道。
此事,玉藻也沒有太過于關心。
張辛眉有了未婚妻,有就有了,畢竟他已經二十八九歲了,有也是合理的。
至于對方是誰、做什麼的,張辛眉沒有仔細說。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玉藻更加能理解。
她還想着等将來張叔叔結婚了,她可以去他家裡玩小孩子。
玉藻很喜歡一到兩歲的小孩子,太大了她就不愛了。
不成想,沒過幾天,玉藻突然從報紙上看到了一則訃告。
訃告是家屬發的,說自己的妻子病逝,告之親朋好友,遺體拉回了老家,不需要參加葬禮,甚至說了他某處的房子退了。
這則訃告有點奇怪。
更奇怪的是,訃告上有照片,赫然就是張辛眉給她看的那個未婚妻。
司玉藻拿着報紙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