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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妻子是最危險的位置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7258 2024-11-29 14:26

  司行霈挂了電話,就上樓哄顧輕舟睡覺了。

  “我已經告訴了顔慘謀,他知道你在我這裡。
”司行霈道。

  顧輕舟咬唇不語。

  這必須得說,要不然怎麼解釋她的失蹤?

  顧輕舟可以騙顧圭璋,可以騙秦筝筝和姨太太們,但是她不想騙顔新侬。

  她把顔家當親人。

  親人,不應該活在謊言裡。

  見顧輕舟不說話,司行霈又問她:“你餓嗎?
我看你後來沒吃多少。

  在悅達菜社,司行霈打過招呼之後,就一直用餘光瞥顧輕舟。

  顧輕舟後來沒動筷子,他是知道的。

  司行霈也覺得奇怪,自從遇到了顧輕舟,最近半年來,他約會過兩次名媛,都能抱顧輕舟撞上!

  這難道就是命運的預兆,讓他必須為顧輕舟守身?

  清心寡欲的生活,司行霈能忍受,畢竟軍營也不是常有女人的。

  他隻是找不到忍受的理由。

  就好像一個饑餓的人,面前擺滿了美食,而且是自動送到他嘴邊,他為何不吃?

  現在,他好像找到了不吃的理由:因為他的輕舟會不高興。

  司行霈問她是否餓了,顧輕舟沒有答話。

  她側躺住。

  司行霈這會兒徹底從嗜皿的瘋狂中清醒過來,人開始有了理性,會關心顧輕舟。

  他下樓去洗米,将粥炖在煤火上,若是顧輕舟夜裡餓了,可以吃些。

  顧輕舟躺在床上,胳膊上疼痛倒沒多少,心裡的痛卻不輕。

  義父已經知道了。

  總歸,很多人都會知道。

  顧輕舟的名譽,早已被司行霈撕得粉碎,就像她那件旗袍。

  撕開了,她遮羞的布都被扯開了,她很難過。

  這點難過,很快就被湯五小姐死不瞑目的模樣取代。

  人家有什麼錯?

  司行霈答應跟人家約會,好好的約會變成了對女伴的羞辱,半途跑去找顧輕舟,結果又直接槍殺她。

  顧輕舟知曉,司行霈的副官不會讓此事傳出去,哪怕真的傳了出去,船舶湯家還敢去南京告司行霈不成?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煙消雲散。

  湯五小姐的母親,會不會痛苦的撕心裂肺?

  痛苦加在别人身上時,司行霈從來不考慮。

  顧輕舟對着另一側躺着,青稠般的墨色長發鋪滿了半枕,她睡衣的領口很寬,能露出半截後頸,以及雪色肌膚。

  她的肌膚很豐盈,嫩得像白茶花的花瓣,一碰就會紅。

  司行霈的手,穿過了顧輕舟的黑發,涼滑馨香。

  他吻了下她的頭頂,又吻了下她後背的肌膚,說:“不要擔心,我明天會去跟顔新侬談。

  “那你怎麼跟那位小姐的父親談?
”顧輕舟聲音疏離,好似從遠處的山谷傳回來的回音,空蕩蕩的。

  司行霈避開了她那條手上的胳膊,從腋下穿過去,抱緊了她的嬌軀。

  “無需談,是她先動手。
”司行霈冷漠道。

  “可是人家死了!
”顧輕舟道,“你若是不喜歡她,可以不約她;你既然約了人家出來,出事了就不應該斃了她。

  司行霈将頭放在她的肩窩處,嗅着她渾身的清香,心滿意足:“你不必管。

  “女人很廉價,是不是?
”顧輕舟問他,“對你而言,是玩物,是獵物,甚至是牲口,随時可以打殺?

  司行霈這時候才發現,她真的生氣了。

  他坐了起來,試圖也把她抱着坐起來的時候,顧輕舟揮手,狠狠掴了他一個耳光。

  她的眼淚流了滿臉。

  顧輕舟明明可以有個很溫馨的夜晚,她的義父義母很疼她,顔洛水和顔一源把她當親妹妹。

  她向往家庭,喜歡親情,那是顧輕舟人生裡最缺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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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司行霈毀了它。

  顔家以後怎麼看顧輕舟?

  顔太太是老式女人,她估計再也無法善待顧輕舟了。

  “輕舟!
”司行霈抓住了她的手,見她掌心都打紅了,心疼放在唇邊吻了吻,“别動手。

  顧輕舟的手勁挺足,司行霈臉上,也是被她打得火燒火燎的。

  私下裡,司行霈在自己的愛寵面前,不需要什麼尊嚴,他也不會覺得被她打有什麼丢臉,隻感覺她的手都打腫了,可憐兮兮的。

  他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兇口。

  他吻她的眼睛,又幫她擦拭眼淚。

  良久,顧輕舟終于不哭了,眼淚止住時,司行霈道:“輕舟,我十歲的時候就跟着督軍上戰場,那時候我還沒有槍高,自然不能抗槍打仗,隻能做些後勤之事。

  打掃戰場,是戰後必須的。
那些被子彈打穿了的屍體,都要搬到一處燒掉。
若是他們的軍裝整齊,還要脫下來再用。

  顧輕舟睜大了眼睛,愕然看着他。

  十歲嗎?

  司行霈微微笑了下,在她唇上輕啄:“輕舟,我從未把人當玩物,我隻是從來沒覺得人命珍貴而已。
在我的生活裡,命随時都會丢,是最廉價的東西,一支槍比一條值錢多了。
我有時候會想,你還有一年多才滿十八,我有沒有命等到你成年的那天。

  顧輕舟複又低垂了眼簾。

  她就知道,這種人不值得為他動容,他的嘴裡吐不出象牙。

  “對不起輕舟,我今天不該殺那個女人。
隻是,她劃傷了你,我不能那麼便宜她。
”司行霈道。

  顧輕舟冷笑:“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
”司行霈略有感歎,“是她的父親将她送給了我。
嶽城的人都知道,我玩女人是很兇的,在我床上,有時候半死不活。
可她家裡為了碼頭,将她給我了。
輕舟,她的家人也不在乎她的命,隻有你為她惋惜而已。

  顧輕舟又睜大了眼睛。

  一股子絕望,毫無預兆湧上了心頭。

  女人的地位,低到了如此地步!

  不止是那個死去的女孩,就是顧輕舟自己,她相信顧圭璋也會随時賣掉她的貞操,甚至她的生命。

  司行霈看到了她澄澈眼底的絕望和驚恐,将她輕輕抱在懷裡:“輕舟,我憐惜你的命。
隻要我活着,你的命就不會丢,知道嗎?

  顧輕舟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般,她依靠着他,一滴滾熱的淚滑落,滴在他的兇口。

  司行霈吻她,然後抱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他将顧輕舟留在别館,不許她回顧公館,自己開車去了趟顔家。

  顔新侬一夜未睡。

  看到司行霈時,顔新侬的眼底淤積很深,眸子陰郁,有濃濃的憤怒。

  司行霈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點燃了雪茄。

  一時間,顔新侬反而不知該怎麼開口。

  司行霈就先說了:“去年臘月我被李文柱暗算,随行二十名副官全部犧牲,此事你還記得嗎?

  顔新侬點點頭。

  司行霈跑到李督軍的地盤,勾搭李文柱最心愛的姨太太,把人家睡了之後,從姨太太手裡拿到了李文柱軍火庫的地圖和營衛,兵不皿刃搶了人家的軍火庫。

  李文柱大怒,斃了姨太太,鬧到了南京。

  各地軍閥占山為王,南京政府的管束力不大,三言兩語就把李文柱打發了。

  李文柱氣急,籌劃了大半年收拾司行霈,差點得手。

  “......那天我跳上一列火車,出了李文柱的地盤,是輕舟當時替我掩護。
”司行霈道,“從那時候起,我就想要她。

  “可她是司慕的未婚妻,你這樣會氣死督軍的!
”顔新侬道。

  司行霈慢慢吐煙霧:“我不是為了報複司慕,也不是為了氣督軍,才要輕舟的。

  顔新侬無語。
他狠狠吸了口氣煙,嗆得肺裡生疼。

  良久之後,顔新侬問司行霈:“你打算怎麼辦?
就這麼偷雞摸狗,玩累了把輕舟丢了?

  “我不會丢輕舟。
”司行霈道。

  顔新侬按滅了煙。

  “阿霈,你第一次開槍,是我教你的,這些年我也是把你當兒子一樣!
你這件事辦的,實在太過分了。
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顔新侬沉痛道。

  哪怕鬧開了,司慕退親,司督軍也絕不會接受司行霈和顧輕舟定親。

  這太丢人現眼了!

  一家子兄弟倆,鬧出這等醜聞,司督軍接受不了。

  司督軍是個很老派的人。

  “......督軍為了顔面,可能會秘密處死輕舟,你懂嗎?
”顔新侬道。

  “我當然懂。
”司行霈淡淡道,“他不會有機會下手的。

  他會保護顧輕舟。

  在司行霈的地盤,顧輕舟是至寶,沒人能傷害她,包括司督軍。

  “那你是打算娶她?
”顔新侬試探着問。

  司行霈搖搖頭。

  他沒有這樣的打算。

  “我不會娶她。
”司行霈道。

  顔新侬氣得猛然站起來,怒指司行霈:“那你何苦毀了她!

  “我沒有毀她,我很疼她!
”司行霈收起了漫不經心,肅然道,“輕舟是我的寶貝,我把她放在心坎上疼,我從來毀過她!

  “可這個社會上的流言蜚語,會吞沒她。
”顔新侬道,“少帥,殺人不一定要用槍!

  “可是我娶了她,她就會成為我的短闆。
想要毀一個人,就先找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我的妻子就是我最薄弱的地方,他們會千方百計弄死她。
”司行霈道,“娶了她,才是真正毀了她!

  顔新侬知曉司行霈惹了多少麻煩。

  這些年,這位少帥嗜皿般的吞并地盤,搶奪軍火,他結仇無數。

  所有人都會盯着他,他的妻子,的确是最危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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