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中風,最終選擇了大伯的方案,給他吃從前在香港時大夫開的中藥。
晚上,二哥也回來了。
他極力要求送祖父去醫院,被大伯打了一巴掌。
這個家裡,除了二哥心地善良,其他人大概都盼望着老爺子趕緊死。
他死了,衆人分走了他的财産,彼此過痛快日子去。
沈成芮拉住急紅眼的二哥。
“由他們去!
”沈成芮低聲道。
“他們這是要害死祖父。
”沈成柯眼眶都紅了,“四妹,認識司大少,說句話,把祖父送醫院去吧!
”
“萬一醫院不行,更加耽誤了祖父。
”沈成芮道。
沈成柯詫異看了眼她。
他突然明白過來,和父親、叔叔們一樣,他這個堂妹也在等祖父死,甚至盼着祖父死。
她不僅不會忤逆大老爺,還會幫腔。
“成芮,是讀過書的,咱們不能這麼不孝順……”“二哥,也是讀過書的,愚孝要不得。
若是有本事,就把祖父弄到醫院去。
如果沒本事,不如先回房。
有我在,不會虧待。
”沈成芮道,“我看不見,就不用造孽
了。
”
沈成柯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從來沒想到,他會從嬌弱的堂妹口中,聽到這樣狠心而絕情的話。
她在等着祖父死。
見二哥的眼神充滿了費解和難以置信,沈成芮輕輕歎了口氣:“二哥,是長孫,不知道我們到底過什麼日子。
先回房吧。
”
沈成柯:“……”
他們就這樣拖着。
老爺子再厲害,也不能動、不能說,偏癱越來越嚴重了。
兒子們不肯給他送醫,給他灌湯藥,他氣得青筋暴突。
他是有高皿壓的。
再這麼氣下去,沈成芮懷疑他要腦出皿,隻怕活不了多少時間。
大伯和三叔鐵了心,就是不肯送醫院;沈成芮的父親默默在旁邊坐着,一向老好人的他,這次半個字也沒說。
兒子們都過得煩透了。
老爺子再不死,他們都想弑父了。
兒媳婦在盤算着家産,到底能分多少,什麼時候分,還給不給二房?
老太太面容安靜,默默守在旁邊。
鑰匙給了成芮,家産老太太肯定能拿到一份。
她打算跟老二一家過日子。
到時候她有錢,貼補一點老二家,陸琳是個心善的,老二又孝順,比老大和老三強太多了。
這也是她為什麼把鑰匙給沈成芮。
老爺子中風,腦子卻是清楚的。
兒子們打什麼主意,他全部知道。
他一輩子掌控欲極強,兒子都是他的下人,這會兒兒子們造反,他忍受不了。
中風的第二天下午,他劇烈掙紮,然後開始昏昏沉沉的。
當天晚上,他就去世了。
他走得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他像隻猛獸的首領,倒下就意味着死亡。
老爺子一死,大伯就立馬要辦喪禮。
這個時候,他心裡惦記着老爺子的财産,卻心有成竹,知道他是老大,财産由他分。
老三提了一次,被他堵了回去。
老三不敢跟他硬碰硬,果然忍耐着不說。
直到老爺子發喪結束了,回到了家裡,打算開他的保險櫃時,大老爺和三老爺這才發現,鑰匙不見了。
與此同時,護衛司署的警官們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