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逝去的記憶
他可從沒見過傾城如此無禮,對于阿花,她又怎麼會不認識呢?
小堯為避免尴尬,識趣道:
“公子,我是小堯,這是我姐姐,阿花。
”
在他心裡,傾城就猶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讓天神記住他?
這怎麼可能。
還是他主動介紹好了。
“小堯?
”傾城喃喃自語,她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女子。
“阿花?
”
對于這兩個人,她記憶中完全沒有任何痕迹。
“還真的不認識了。
”淨心在一旁打抱不平,雖然不知道傾城對阿花态度任何,但小堯,你可是傾城親自送到王勇身邊的。
這才過去多久,她居然會忘記?
淨心湊到傾城社保,小聲道:
“南疆之時,阿花是阿風的‘天地之術’。
小堯是阿花的弟弟。
”
無論傾城是這傻還是裝傻,在這種時候不認人,都顯得有些無情。
最重要的事,她根本不可能會不認識!
淨心不懂傾城為何僞裝,但他的舉動也算給傾城一個面子。
傾城瞬時明白了淨心的想法,她忽而恍然道:
“記得,我當然記得。
”
她相信淨心不會騙她,那麼眼前的這兩個人她便應該認識。
雖然她不記得,但她也裝作記得的模樣。
她看着小堯,目光和藹道:
“小堯,你都長這麼高了。
”
不過是扮作認識,她明白怎麼做。
小堯不知傾城心意,他見心中天神一般的人居然真的記得他,雖然其中少有波折,但結果是好的。
小堯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點頭道:
“公子,自南疆一别之後,您也長高了許多。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夠表達他此刻的激動,果然人生處處充滿希望。
少年的個子如雨後的春筍,一發不可收拾。
傾城苦笑一聲,她大概也就長這麼高了。
她詢問道:
“呵呵,你們這次來是來找我的嗎?
”
南疆一去萬餘裡,既然他們不遠萬裡來到這裡,許是有她有關?
但是,小堯卻搖頭道:
“我是為我姐姐的病來的,聽說朝陽城有個特别厲害的大夫,專治……瘋病。
”
他靠近傾城,偷偷吐出最後兩個字。
阿花雖然瘋了,但也有着最起碼的認知。
一次,因為小堯的疏忽,阿花跑了出去。
在外面遇到一群野孩子打罵她,還說她是瘋子。
至此,她對“瘋”這個字眼尤為敏感。
提到阿花的病情,小堯有些傷感。
但他的傷痛轉瞬即逝,對傾城解釋道:
“沒想到卻在路上遇到了淨心大師,他就把我帶來了。
”
在他看來,遇到淨心這是難得的緣分。
而遇到傾城,則是命中注定了一些事。
自傾城離開之後,小堯身在軍營,卻無心當兵。
他自小最讨厭的就是打打殺殺,尤其他的家人都因戰争的利益糾纏而死亡。
他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一個癡傻的姐姐,如果他不幸陣亡,那麼阿花怎麼辦?
故此,他借着幫阿花治病的契機,其實也想自己出來找點事做。
“王将軍沒派人護送你們嗎?
”
傾城發現其中的漏洞,她是了解舅舅為人的,若他倆真要來尋醫,舅舅怎麼會讓兩個孩子隻身前往呢?
小堯目光一頓,在傾城強大目光的注視之下,他無從說話,幽幽道:
“我……我們是偷跑出來的。
”
他喃喃道:
“王将軍整日要我練武,可我志不在沙場,我不想打仗,所以就和姐姐偷跑出來了。
”
那種不想做卻必須要做的痛苦,難以描繪。
他隻覺得若是再去練武,他會崩潰而死的。
正好南疆大雪,他趁着雪季就此離開。
在南疆多待一刻,他便難受一刻。
傾城不覺歎了口氣,雖然她印象裡沒有一點兒小堯的影子。
但憑借他的作為,她也無法認同。
她又問:
“南疆那麼遠,你怎麼能準确來到朝陽城呢?
”
南疆至朝陽的路,可不是從内京走到朝陽。
他們倆無依無靠,又是大雪季節,想要單靠一雙腳走路而來純屬無稽之談。
她看他們二人雖然疲憊,但臉色還算紅潤,衣着也很光鮮。
完全不像受了罪,吃了苦的模樣。
再加上她本就對這二人沒有印象,傾城更起了疑心。
但小堯卻解釋道:
“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匹運糧的人,他們也要回朝陽,正好順路把我們稍回來了。
”他們原本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換了身南疆的衣着,自遇到那些人後,他也沒有機會解釋。
等來了朝陽城,他們便遇到了範先生。
“運糧的人!
”傾城大驚。
因為她想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此刻也該回來了。
傾城沒有再多問,一是她對小堯并不信任,二來那個人如果回來也肯定回來酒樓。
她與其大海撈針,還不如靜候佳音。
傾城看向淨心,意思是如何安置這二人。
淨心卻還是因為早上的事生氣,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哼。
”
以為他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角色嗎?
如果不是他路上遇到了小堯和阿花,他定要讓傾城再也見不到他!
傾城理解淨心的驕傲,此刻隻有自己拿主意道:
“你要找的大夫是誰,我在這邊還有些勢力,可以幫你問問。
”
她想,既然他們是來找大夫的,她護袖也可以幫忙。
小堯正愁在這裡不認識人,當即便道:
“是寶芝堂的孫大夫。
”
傾城一愣,暗想,還真是巧了。
所有人都連成了一條線,她想不認識也難。
傾城的反應小堯看在眼裡,他不由詢問道:
“公子,您認識孫大夫嗎?
”
如此,傾城也沒有隐瞞的必要。
她安排道:
“嗯,我認識。
你們一路趕來,先休息一會兒。
我派人去寶芝堂請孫大夫過來。
”
她的話音剛落,小堯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快起來,這是做什麼?
”傾城一愣,想要将他扶起。
她對這兩人戒備仍在,不是幾句話就可以抵消的。
但小堯固執地跪在地上,叩首道:
“公子大恩,小堯無以為報。
今後我的這條命就是公子的,您有任何吩咐小堯義不容辭。
”
他年紀雖小,但目光堅定,鄭重的模樣完全沒有年少的稚嫩。
傾城沉聲道:
“起來。
”
她對小堯的身份還搞不清楚,他沒必要做這些事。
小堯連叩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
無論傾城承認與否,這是小堯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