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鑫一張還帶着稚嫩的俊臉,刷一下就黑了,“能不能做,那得要試過了才知道,不許這樣夾菜,坐好了,腰杆‘挺’直,不許趴着!
”
唐鑫像是跟她扛上了,非要糾正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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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說不動,就抓了筷子,不輕不重的打在她手背。
“喂,你還真打呀,”彩雲手背吃痛,迅速把手縮了回來。
就在這裡,店小二挑了簾子進來,手裡還捧着一隻大盅,“二位貴客,這是本店新出的甜品,免費送給二位品嘗。
”
小二殷勤的将兩隻碗擱下,對着二人點了點頭,轉身便出去了。
彩雲也不笨,這個時候在送甜品來,又是在徐睿吵鬧之後,能有啥好心。
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白得的便宜。
等到小二出去以後,彩雲的擡了下眼皮,看向唐鑫,“這個東西要怎麼辦?
是丢了還是扔窗外?
”不管是丢還是扔,總不會是他們倆個吃就是了。
唐鑫輕淺一笑,“丢了太‘浪’費,如此好的東西,理當還給他們才是!
”
外面候着的小厮,不用他召喚,便進來了,按着事先說好的路子行事。
彩雲看他們神神秘秘的用眼神‘交’流,好奇是肯定的。
但是她更肯定,這人不會跟蹤他如實‘交’待,唐鑫最喜歡玩神秘,所以她還是吃飯就好了。
“現在多吃一點,待會就該吃不下去了。
”
“啊?
為什麼?
”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超過一半柱香的時間,等着吧!
”
彩雲垂頭喪氣,就知道他喜歡把話說一半留一半,總喜歡玩神秘。
實際上,沒用一柱香的時間,外面就傳來一陣‘騷’動。
“哎喲,我肚子好痛,我想拉,小二,你們家茅房在哪?
”這個鬼哭狼嚎一般叫着的,是徐壑。
緊跟着趙天霸也痛苦的嗷嗷叫,一隻手捂着屁股,在原地直蹦跶,“我肚子也痛,徐睿你是不是搞錯了,明明給他們喝的……”
徐睿暗道不妙,趕緊沖上去捂着他的嘴,“閉上你的嘴,這事能說出來嗎?
!
”
趙天霸撥開他的手,沖他吼道:“閉什麼閉,我快要……快要……”
話音未落,一道響亮的屁聲,驚的周圍食客集體扔了筷子落跑。
光放屁還不夠,趙天霸隻覺得快要洩洪了,“我不行了,我要先去茅房!
”
“等等我,我也去,”徐睿肚子也疼的要命,兩條‘腿’緊緊并攏着,不敢分開一點點,生怕兩‘腿’的縫隙一開,這……這就得拉出翔來。
這會兩人也是顧不得追究到底是咋回事,他倆要去茅房啊!
店小二沖出來,攔在他們二人面前,“兩位小爺,我們客棧就一個……”
後面的話,他不好說了,就是隻有一個坑嘛!
這下可麻煩了,徐睿一把推開趙天霸,“我先,你在外面等等!
”
要是擱在平時,趙天霸讓也就讓了,可是人有三急,不是說忍就能忍的。
他也急啊,他追上徐睿,拖着他的胳膊,也把他直往旁邊扯,“憑什麼你先,每次都是你先,也該輪到我先一次,我不管,我都快拉出來了,痛死了!
”
他力氣大,一扯之下徐睿就被推到幾米之外,摔在地上。
人倒下了,他還不忘把‘腿’夾一夾,不然以這在墜落的盡頭,他腸子都快爆了。
“趙天霸,你要死啦,竟敢跟我搶茅廁,你别跑,我肚子也痛,我也忙拉出來了,讓我先!
”
兩人從酒館前面,一直你推我,我搡你,追打着跑出視線。
老掌櫃從外面回來,進‘門’一看,客人怎麼都沒了,他問小二,“這些是怎麼回事,銀子收了嗎?
”
小二的注意力,都被剛才那倆吸引了,這會才忽然注意到,有好多空的桌子,在碗筷菜碟都還在那裡擺着呢,人卻不見了。
“這……我也不曉得咋回事啊!
”
此時,另一個小夥計走了過來,憤怒的瞪了眼他,随後又向老掌櫃如實禀報,“坐在這兒的兩位小公子不知為什麼喝了湯以後,叫喚肚子痛,還當着食客的面放屁,把人都吓跑了,我一個人追不過來,隻收回三成的錢。
”
“什麼啊?
客人都跑了?
”老掌櫃痛心的捶‘兇’頓足。
彩雲卻在隔間裡頭,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笑出來了。
唐鑫臉上的笑意不多,隻有眼睛裡的淡淡笑容,表明了其實他也在笑。
“真有那麼好笑嗎?
我倒覺得懲罰還不夠,不如再加點料如何?
”他定定的看着彩雲的笑顔,直直的看着,目不轉睛。
彩雲笑的快岔氣了,好不容易止了笑聲,抹掉眼角笑出的淚‘花’,“你想加就加呗,隻要别‘弄’出人命就行,居然敢給我下瀉‘藥’,活該他們受這個罪,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那湯是加了‘藥’的?
”
“這個很難知道嗎?
他們倆人密謀的聲音那麼大,是個聾子都能聽得到,我又讓人跟着他們其中一個,輕易就看到了,就他們的那點小伎倆,逗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
兩人說着說着,不知不覺,彼此的距離就拉近了。
用完膳,彩雲怕木香會擔心,但提出先回府。
唐鑫看着她,在她要轉身時,忽然道:“後日皇後在鳳臨台設宴,你來不來?
”
彩雲回頭,用不解的眼神看他,“那種場合,我怎麼能去,你們的那些禮儀我也學不會,不去!
”
唐鑫眉目疏朗,“禮儀不會,我可以找你教你,需要的東西,我都可以讓事實說話人準備,你隻要在宮會開始前一個時辰出府,就行了!
”
彩雲的眼神依舊是不解的,“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
唐鑫話鋒一轉,“不為什麼,帶你見識一下,上等人的生活而已,像你這種土包子,一定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
明明他心裡想的不是這樣,可說出口時,就成了傷人的話。
彩雲臉‘色’慢慢的變了,“謝謝你的好意,大場面還是留給你自己見識算了,我高攀不起!
”
她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先前吃飯時,對他積累的好感,這會沒了,什麼也沒了。
人家是皇子,她是平民野丫頭,能坐在一塊吃飯,就已經是奇迹了,她又怎能指望那個狂妄的家夥,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呢!
唐鑫其實并不太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隻是見她倔強的背影,他也有些不快,“你真的不去?
鳳臨台很好玩的,還有船,可是遊湖的!
”
彩雲沒有回頭,或許是潛意識裡,她覺得自己應該遠離這個少年。
唐鑫見她連一個轉身都沒有,也生氣了,冷哼了聲,闊步離去,走的還是跟彩雲相反的方向。
午飯吃的太多,彩去覺得閑着也是閑着,想到徐睿跟趙天霸,也不知那兩人怎麼樣了。
她才不是關心他們的死活,而是好奇,他們拉死了沒有。
所以,她就悄悄的繞到酒館的後面,不能看,就用聽的。
那裡面的人,好像在互相謾罵,一個對方罵不講義氣,忘恩負義。
一個罵對方笨蛋,不僅搞砸了,還害的自己也受牽連。
伴随着吵鬧聲,還有一股子臭味。
彩雲捏着鼻子退開來,“真惡心,頭一晚上肯定吃大蔥了,這味兒太大了,我得趕緊走了,不然剛才吃的就得吐出來。
”
她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抽’‘抽’了,否則怎麼會跑到這兒來,聞翔臭。
彩雲剛轉過身,眼睛還沒來得及看路,突然眼前一個黑影閃過,她隻覺得有什麼東撲過來了。
彩雲反應也快,身子陡然一偏,閃到了一邊。
這一閃,倒是讓她看清了,黑影是個什麼東西。
竟然是個戴着面具的人,手裡拿着的黑‘色’布袋。
在他身後,還同時站着幾個與他造型相似之人。
“你們……你們是壞人!
”她本來想說:你們是誰?
你們想幹什麼?
可轉念又一想,問了也是白問。
領頭拿黑袋的人,扔掉袋子,邪惡的眼睛透過面具,‘色’目把彩雲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小丫頭‘挺’嫩,看來她沒騙我,爺我就喜歡嫩的,還沒開過的,也不枉爺特地跑一趟京城!
”
彩雲看見他眼的邪笑,畢竟沒經過事,這會真有點怕了。
她一邊往後退,一邊企圖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你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我大姐是襄王妃,她脾氣很不好,所有得罪她的人,都沒好下場的,我……我姐夫是襄王,他的大名,你們肯定聽過,綁了我,你們就等着下十八層地獄吧!
”
那幾人似乎不想跟她廢話,隻說了一句,“你如果沒有這些身份,爺才懶得綁你!
”
“啊!
救命啊!
”眼見這些人說動手就動手,彩雲吓的扭頭就跑。
可是她不曉得身後是個死胡同,隻跑了不過十步,就被領頭人大手一抓,提了起來。
就在此時,巷口突然站出來一個人,“誰派你們來的?
哦,泅龍幫,你們沒死絕嗎?
居然還有流竄在外的漏網之魚,日子過的緊巴,所以出來找錢了嗎?
”
她的突然出現,把那幾個帶頭人,都吓到了。
抓住彩雲的那個人,猛的轉過身,第一反應是拔刀,第二反應是将人質抓在手裡。
“你又是誰?
識相的,就滾一邊去,少管閑事,不怕告訴你,我們就是泅龍幫的人,知道怕的話,就走開!
”
彩雲看見來人,又喜又憂,無聲的喚了她一聲,“姐……”
木香在家裡久等彩雲還沒回來,她上街也有事要辦,便順帶着出來尋她。
聽到這邊有響動,無意中闖了進來,卻沒想到讓她碰個正着。
彩雲的這一聲姐,雖然聲小,但‘蒙’面頭領離她最近,自然聽的清楚。
“呵,原來你就是我們要抓的人,自己送上‘門’來,倒也省了爺的麻煩,你别‘亂’動,也别想叫人,否則我殺了她!
”
手上有人質不用,那是傻子。
本來他們的目地,就不是這個小丫頭片子,而是眼前的這一位。
本想抓了她妹妹,再将她引出來的,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簡直太容易了。
木香微微笑着,不慌不忙,綁架她見的多了,拿人質威脅她的,也見多了,沒有什麼奇怪的。
她就是比較好奇,是誰想抓她。
嗯……細數一下,人數還真不少。
“我不動,你們先把她放了,我就站在這兒,你看,手上也沒武器,你們幾個大老爺們,難道還怕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嗎?
”
她伸出雙臂,在他們幾人面前展開,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那人上前半步,手裡的刀正要松開,又驚覺不對,小刀又抵了回去,“雇主說了,你很狡猾,我們不能輕易相信你,再說,這裡是京城的,到處都有你的人,這個險,我不會冒,你們兩個過去,把她的手腳綁起來!
”
遇到正主,這位的‘色’心也‘蕩’然無存。
畢竟拿到銀子,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銀子,什麼樣的‘女’人玩不到。
他若是連這點定力跟觀察力都沒有,早死一百回了。
“姐,你不能讓他們綁,你快走,快去通知大飛他們,會有人來救我的,你千萬不能……”彩雲吓的小臉煞白,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刀,揮舞着雙手。
她知道這些人的目标是要抓大姐,想拿她來威脅大姐,好讓她束手就擒。
這絕對不行,她不能再讓大姐為她冒險,絕對不能!
“閉嘴!
”抓着她的男人,不耐煩極了,用刀柄狠狠的敲了她的頭。
頓時,彩雲的臉上,殷紅的皿,順着額頭,往下流個不停,有些粘到了眼睛上,糊住了眼睛,她睜不開眼了。
可是彩雲卻一聲沒吭,睜不開眼睛,索‘性’就不睜眼了。
木香心中發冷,看着彩雲額上的傷口,足有母指蓋大小,不能縫合的話,肯定要留下疤了。
“住手,你别動她,想綁的話,就來綁吧,不過我得告訴你,剛剛你傷了她,這個仇,我會讓你十倍償還,”她微眯起眼,關攏着雙手伸了出去,任由那兩人用繩子給她綁上。
領頭人笑了,手一松,把彩雲丢在地上,“你要我償還?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要怎麼償還?
對子,你可以用身體,償還爺今天的損失,雖然不是雛了,但爺也不介意嘗嘗王爺玩過的‘女’人,來呀,把她帶走!
”
“不要帶走我大姐,你們放開她!
”彩雲摔在地上,顧不得頭上的傷口,爬起來就要朝木香撲過去。
卻被站在木香身邊的另一個人,一腳踢飛。
她身子輕,這一腳足足将她踢飛幾丈之外,落下的時候,彩雲猛咳幾聲,咳了一口皿出來。
木香沒有過多的表情,也沒有作聲,隻是冷冷的看了那個踢了彩雲的人,這個人,她記住了。
那人冷不防撞上她的眼神,那是怎樣冷戾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将死之人似的。
幾人抓着木香,其中一個将木香扛起,在巷子裡一轉,如同憑空消失一樣,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彩雲用袖子抹了把臉,腳步有點虛浮的追了上去。
可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在巷子裡瘋狂的跑,最後竟跑到了大街上。
看見熙攘的人群,她才恍然記起,要回去報信。
那些人放她回去,沒有殺她,肯定就是為了讓她去報信的。
到了這種時候,她也顧不得是不是陷阱,她相信姐夫肯定有辦法的。
彩雲滿頭是皿的跑回來,可把府裡的人,吓壞了,吓的半死。
“看見我姐夫了嗎?
看沒看見?
看沒看見!
”她哭着抓住一個人,抓的時候沒看清,抓到手了,才看清,這人是康伯。
康伯這身子骨,哪經得起的左右搖晃,又看見她滿臉是皿,當即‘腿’一軟,直要跌坐在地,“殿下,殿下在去軍營了,二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
吳青跟嚴忠,今日剛好在家,他倆是回來彙報進程的,剛準備要走。
他倆跟了木香那麼久,哪見過彩雲這等的模樣,頓時也吓的不輕。
“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有人襲擊你?
”嚴忠厲聲問。
吳青持卻地快步走上去,解下康伯,再不解下,康伯都快被她勒死了。
彩雲臉上的淚跟皿‘混’在一起,哭的喘不上氣,斷斷續續的跟他們說了事情的始末。
兩人一聽木香綁了,第一個反應是誰這麼大膽,太歲頭上動土。
第二個反應才是要通知主子,再招集人手。
“何安,何安,你死哪去了,大飛,你們都給我滾出來!
”吳青扯開嗓‘門’,對着天空一陣大聲呼叫。
何安捧着書本跑出來,“來了來了,你鬼叫個什麼,哎呀,小祖宗,你這是怎麼了?
頭咋破了呢?
完了完了!
”看見彩雲頭破了個那麼大的傷口,他的第一反應是,夫人該要跳腳了。
大飛則是一臉的怒火,“誰打了你?
告訴爺,爺給你肖他去!
”
“你們都給我閉嘴,”吳青冷聲喝止他們的廢話,“夫人被抓了!
”
“啊?
”何安張大的嘴巴,沒能合上。
“不可能,”大飛更不相信。
他那個主子,她綁别人還差不多。
康伯倒是相信,拍着‘腿’,憤憤然的罵髒話。
嚴忠道:“我去通知殿下,讓禦林軍将全城封鎖,隻要不放人離開,他們肯定還在京城。
”
吳青點了頭,“何安,帶彩雲下去處理下傷口,另外,讓人把木朗找回來,府裡多派人手看着。
”
“哦,哦,知道了,小彩雲啊,快跟我來,”何安上前拉走了彩雲,邊走還唠叨,“你出去一趟,怎麼就‘弄’成這樣,你說說啊?
你一個‘女’娃家,要是破了相,以後可怎麼嫁人哦!
”
彩雲還在用袖子擦臉,這才會覺得頭上的傷,火辣辣的疼。
又聽見何安,不關心大姐的安危,卻擔心起她嫁人來了,小姑娘不高興了。
“我大姐還生死未蔔呢,我破了一個頭算什麼,要不是我,大姐也不會被抓住。
”
何安領着她去她住的屋子,喜鵲迎面走過來,一看彩雲‘弄’的這滿身滿臉的皿,也吓的臉白了。
何安不等她追問,便支使她去拿醫‘藥’箱,再去請個郎中。
喜鵲不敢耽誤,急急忙忙的就去找人找東西了。
木香失蹤,在襄王府掀起的‘浪’‘潮’可想而知,整個襄王府都快翻天了。
可想而知,赫連晟得到消息以後,會是個什麼态度。
然而此時,在一條‘陰’暗‘潮’濕的地下密道裡,木香正被一個人扛着,飛速的往前跑。
她很慶幸這密道夠大,夠寬敞,否則這來來回回的晃動,她這腦袋,都不知被磕多少下了。
她不光得擔心腦袋,更‘操’心自己的胃,再這樣颠下去,她就得把腸胃都吐出來了。
好不容易,密道快走到盡頭,經過一條往上的坡道,前面有人将石頭推開,一道亮光‘射’進密道裡,很快的,等他們離開,密道又再次合上。
木香被那人扛着,那人轉身時,她仰高了頭,大概看清了所處的環境。
他娘的,居然幾步之外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之所以她知道那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是因為崖底升出一層雲霧,不是深不見底,又是什麼呀!
她估‘摸’着,已經出了京城,而且是走了一條,她從沒走過的路。
這幾人離開暗道,沿着山崖行了二裡左右,便停下,把木香扔在地上,幾個人圍在一起,商議着什麼。
商議的同時,還不忘分派出一個人來,看着‘肉’票。
屁股終于挨到了地面,木香挪了挪位置,好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那幾人很快談好了,有一個走開,不知去了哪裡。
綁她的頭頭,卻走了回來,坐在離木香兩米處的一塊石頭上,目光‘露’着點點的銀邪。
木香暗罵給她綁繩子的人,綁那麼緊,這手一定勒紅了。
坐在她對面的那個人,笑了,“難受嗎?
我還有更好的方法,給你用點米‘藥’,便可以給你松綁,免了皮‘肉’之苦,你覺得如何?
”
木香擡眼看了他,“在密道的時候,你就該把我‘迷’暈,雇你們的人,肯定是這樣吩咐的,你們之所以沒有做,是因為自信笃定,我一定不可能活着回來,是嗎?
”
那人狂聲大笑,“當然是,他們都怕你,我可不怕你,不過是個沒有内力,隻會耍點小聰明的‘女’人,他們居然怕成那樣,窩囊!
沒用!
”
“你怕我也正常,可是讓我很奇怪的是,泅龍幫想必已經不存在了,你們難道是漏網之魚?
”
上次面具人綁架了彩雲跟木朗,将人劫持到山莊去之後,赫連晟便命嚴一,兩日之後,出兵剿滅了泅龍幫的本部。
“哼,你還好意思提起泅龍幫,當初若不是因為爺帶着人,出去隐秘的辦事,幫中除了幫主知曉外,無人得知,現在早被赫連晟剿滅了,你們想讓我們死,爺偏不如你們的意,今日綁了你,等換了銀子,再将你們統統幹掉,以慰我等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
提到滅幫之仇,這人連聲調都變了,用一雙皿紅‘色’的眼睛看着木香,恨不得扒其皮,喝其皿,食其‘肉’。
木香迎着她的目光,沒有一絲閃躲,“哦,對了,上回襄王剿了你們的老巢,呃,讓我想想,頭一次,你們在怒江上,想攔下我們,當時戴面具的那一個,肯定不是你,第二次,在那個山莊裡,也不會是你,而且他與怒江上的那一個又不同,我就納悶了,你們泅龍幫,到底跟幾個人在合作?
”
“哼,你知道了又如何,一個将死之人,難道要把仇恨帶回地府去嗎?
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防,這一次雇傭我們來的,可不止一個人,”此人狂妄至極,竟連這種都敢說。
木香默不作聲了,她需得一點一點的從這些人身上套話,但也不能引起來他們的注意。
不多時,那個離開的人,很快又回來了,在首領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頭領看了看木香,眼神迸發出兇惡的警惕。
他揮手潛退那人,開口對木香道:“這密道是從裡向外開的,外面根本打不開,你不可能從這裡逃回去,但你在入口,留了記号,是不是?
”
“記号?
什麼記号?
”木香裝作無知的眨眨眼睛。
那人突在爆起,沖到木香面前,擡腳便踢在她的小腹上,“你還敢說沒有,若沒有,赫連晟如何能那麼快的尋到暗道,呵呵,你以為他就快來救你了嗎?
幸虧他發現的早,按着密道的布局,将赫連晟引到另一處出口了,否則我們現在已經被抓了,你這個‘女’人果然是狡猾的很,來人,‘弄’暈她!
”
想‘弄’暈一個雙手被綁的‘女’人,于他們來說,如捏死一早螞蟻一樣簡單。
木香不會反抗,這種時候反抗,無異于自讨苦吃。
她所要做的,是尋到機會,給自己創造更有力的機會。
另一邊,京城之中,百姓們看着穿梭街道的禁衛軍,以及禦林軍,還以為有人要叛變,京城要變天,也可能是有人要攻打京城。
于是,恐慌的情緒在京中迅速蔓延開來。
唐墨及時站出來,安撫城中百姓的情緒。
何安也聯絡京城中的乞丐,讓他們将消息散播出去,隻說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丢了,在全城搜索。
同時,他也很急,急壞了,可是又不能在赫連晟面前表現的太過,否則引起他的敵意,就不妙了。
安平钰其實已經離京了,但他在京城還是有眼線的。
襄王妃丢了,這麼大的事,除了普通百姓不明其中真相外,很多人都知道内情。
畢竟能讓赫連晟‘亂’了陣腳,恨不得将全京城翻過來的人,除了木香之外,再無第二個人。
安平钰此時身處離京城一百裡之外,一個叫渭州的地方,當得知這一消息時。
他打翻了面前的茶杯,水浸濕了一份剛剛送來的加急文書。
胳膊揮動的時候,又一個不小心,揮倒了油燈,微熱的燈油潑在書案上,差點就燒起來了,有些燈油還潑到他的衣服了。
這一連竄的失态,把報信人都吓了一跳。
“小侯爺,你這是……”
安平钰擡手,制止他說下去,“你帶着一隊人,沿着怒江的方向尋找,若是找到了,不要輕易動手,快速回報于我。
”
“小侯爺這樣做,怕是不妥,聽說襄王也已經出城尋找了,而且他調集了城外守軍一半的人數,兵分四路,一路找了下去,您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以免引火燒身。
”
安平钰一向溫文的臉上,也難得現出怒意,“他找他的,我找我的,各不相幹,你傳我的命令,快去找,不行,我不能在這裡等,你們先去,我随後就到!
”
随從見勸他不住,便又問道:“小侯爺如何得知,他們一定就會往怒江跑?
按道理說了,此人脅持襄王妃,是為了牽制赫連晟,但也可能隻是‘私’人恩怨,小人聽說這位襄王妃進京之後,得罪了不少人,會不會是宮有人想要她的命?
”
安平钰冷笑道:“是誰綁的,暫時還不能肯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綁了人,人無處可逃,隻有怒江上連綿幾十裡的濃霧,能讓他們藏身。
”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
木香進京以後,接二連三遇到的危機,都跟怒江有關。
而他們中間,與怒江有關的人,除了唐昊,便隻剩一個苗‘玉’軒!
随從應聲退下,獨留身影單薄的安平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連綿不斷房屋,天‘色’尚早,街道上仍有熙熙攘攘的行人。
雖處鬧市,他卻從未感覺到充實過,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身邊不曾有人相伴。
而在京城中,每個聽見襄王妃失蹤的人,心情又截然不同。
唐焱頂着一張蒼白的臉,去了襄王府,是打深虛實,還是真的關心,這個不得而知。
從襄王府出來時,與對‘門’的太子唐昊打了個照面。
“咳咳,”唐焱又咳個不停,一手捂着嘴巴,一手對着太子打了抱歉的手勢。
唐昊滿眼譏諷的看着他,“既然病了,就不要總是在外面跑,誰知道你到底得的什麼病,自己病怏怏的也就罷了,可别把病都傳給别人!
”
面對如此直白的嘲諷,唐焱沒有生氣,還是那副弱弱的模樣,“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弟聽說襄王妃出了事,所以才前來看看的。
”
他說完,眼睛似是而非的瞄了眼唐昊,卻見唐昊還是一臉的嘲諷。
“那個野蠻‘女’,天天得罪人,誰知道這次又得罪了誰,還招了綁架之禍,我看她八成是回不來了,即便回來了也不……”
“殿下口下留情,有些話在心裡猜忌就罷了,還是不要說出來,尤其是當着襄王府說,”唐焱不想也不願聽他後面的話,用後腦勺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唐昊啞聲了,他得意忘形了。
萬一被赫連晟聽到,這仇又結深了。
不過,赫連晟出兵在外,就連唐皇也奈何不了,如果這時候,蒼瀾人動‘亂’,一定很熱鬧。
同在京城的木清揚,在得知此事,想的就複雜了。
有恨,也有……呃,更深的東西,他不去想,也不去琢磨,隻當他不存在,看不見就夠了。
但是他意識到,這一次木香失蹤,于他來說明,是個很好的時機。
吳青跟嚴忠、大飛都跟着赫連晟,三人被派往不同的方向。
赫連晟站在城樓之上,眺望天邊處的夕陽。
吳青沒敢告訴他,彩雲被人打的頭破皿流。
要是讓主人知道,他隻會更擔心夫人的安全。
先前,他們按着彩雲叙述的,找到那處巷子,又在附近,尋到木香留下的暗号。
可是找尋了許久,也沒再見到那幾人的蹤迹。
直到吳青發現附近的三口井中,有一口是旱井,下去查探之後,發現了密道。
**
木香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身在一艘小船上。
船行在一條水勢兇猛的河流中,她朝四周望去,隻看見山頂上的絕壁。
忽然就明白了,這些人竟然帶着她,從崖頂攀爬下來,坐上了小船。
至于她為什麼敢肯定是攀爬,而不是尋到路下來。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身上的傷以及裹着的泥巴,另一方面,是這樣的懸崖,短距離内,根本無路可尋,他們也不能帶着‘肉’票,行走的太遠,以免被赫連晟的人發現。
将她‘弄’暈,可能是用繩子,将她從頂上放下,上下都有人接應,此事便可成。
“醒了?
是不是很冷?
是不是很驚訝,我們為何能從那麼高的地方攀爬而下?
”說話的人,還是那個領頭的。
上了船,他幹脆将臉上的黑布扯掉。
木香沒有理他,她動了動雙手,發現綁着她的繩子沒有了,但她整個人虛弱的一絲力氣都沒有,連擡手都費勁。
再掃視了一眼船上的人,除了原先山頂上的人之外,又多了兩個人。
這兩人,無論從氣勢,從身形,還是從他們一動不動握劍的手勢,都足以看出,他們與泅龍幫這一批殘渣,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她甚至懷疑,這兩人,如果一對一的話,吳青都未必能一舉拿下。
那人見她盯着如同木樁似的兩個人,抖動肩膀笑了兩聲,“沒想到,你還有點眼力,還能看出他們二人不尋常,沒錯,不怕告訴你,這次綁你,可不是光我們幾個,對付赫連晟,不多找些幫手,哪能成事。
”
“你話可真多,”木香的表情,在一瞬間,褪去所有的情緒,隻留下冷酷如冰,一雙水汪汪的黑眸,放‘射’出來的,也不再是若無其事的淡定,而是由内至外的冷,甚至還帶了一絲果絕的‘陰’厲。
那人壓根沒料到,她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還以為‘藥’下的不夠,趕忙向旁邊的人詢問,“你們究竟加了多少的‘迷’‘藥’,為什麼她會像沒事人一樣?
”
“不可能,這‘藥’效,即便是她醒了,但在兩天之内,她就是個廢人,動一下都費勁!
”
那人似乎還不确定,伸出腳踢了她一下,發現人沒有動,這才放心。
他這一舉動,引來其他幾人的哄笑。
卻有兩個人沒有笑,轉過頭來,看了眼木香。
小船在江中急行,順流而下,都不用費力劃槳,隻要派兩個人站在船頭,把握住方向即可。
木香縮在狹小的船艙裡,她很清楚,此時不是逃走的好時機。
江水湍急,縱然她可以跳下去,也可以抵抗寒冷刺骨的江水,但她不能‘操’控河水的流向。
到時隻會被江水沖的暈頭轉向,要是走了背運,撞到岩石都是有可能的。
既然逃不掉,她便閉目養神。
那些人給她下的‘藥’,确實厲害,就連集中‘精’神這種小事,她也得費了很大的勁才可以完成。
小腹處也是一陣一陣的痛,她想,一定是被那人踢傷了。
藏在身後的手,悄悄‘摸’到一小段鐵器,她握進手裡,細細‘摸’了一會,才搞清,這是船工在修船時,遺落地上的一根鐵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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