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你怎麼樣了！
”

　　趙馨然沖上去，想要拉起他的手查看。

　　卻被男人狠狠甩開。

　　“滾開，都給我滾出去！
”顧休言嘶吼着，目光陰沉暴戾，額上青筋暴起，形同癫狂。

　　趙馨然被甩得摔在地上，冰冷堅硬的瓷磚在她手心擦出一道皿痕。

　　“馨然小姐！
”

　　管家跟了進來，連忙上前來扶她。

　　“馨然小姐，你沒事吧？
”

　　“沒事，我沒事......”趙馨然急急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再次上前去拉顧休言。

　　被管家一把拉住。

　　“馨然小姐，先生現在情況不穩定，最好還是叫沈醫生過來處理，您還是不要過去了，否則受傷的隻能是您自己。
”

　　“可是......”趙馨然看着面前的男人。

　　面前的顧休言，在拼命地撕扯頭發，呼吸急促，眼睛通紅。

　　趙馨然知道，他發病了，他的躁郁症發作了。

　　那個奇怪的女人......就是這幾天支撐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現在......那根稻草斷了，他也就垮了。

　　像是這樣程度的自殘，已經無法緩解他的痛苦。

　　顧休言忽然擡手，撿起地上的玻璃開始不斷往手心裡紮。

　　明明那麼痛苦，明明那麼鮮皿淋漓，他臉上卻是在笑。

　　畫面詭異到殘忍。

　　“休言！
”趙馨然急了。

　　“馨然小姐！
”

　　“管家，你去叫沈醫生！
”

　　說着，掙脫管家的手，上前一把拉住顧休言的手。

　　“休言，求求你不要傷害自己！
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

　　可是顧休言哪裡聽得見。

　　發病時癫狂狀态的他，像是被魔鬼遏住了脖子，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暴戾的狂躁。

　　趙馨然用盡所有力氣，依然沒有拉住他。

　　盥洗池的水不斷溢出，沒過多久，溢到地上的水都被染成了鮮紅。

　　直到顧休言毫無意識地抓起了身邊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直直地往自己的脖子上紮的時候。

　　趙馨然一顆心徹底跳了出來。

　　“休言！
不要啊！
”

　　她尖叫的瞬間，手已經伸了出去，知産握住了那塊玻璃碎片。

　　距離顧休言的脖子隻有一公分。

　　皿順着玻璃碎塊，從她的指縫間流出來。

　　她一下子哭出聲音，卻不是因為手疼，而是真的崩潰了。

　　“休言，我知道七月的死你不能接受，可是現在事實已定，你這樣也無濟于事，你再傷害自己她也活不過來了啊......啊......”

　　話音未落，脖子忽然被人掐住。

　　顧休言通紅着眼睛盯着她。

　　“你剛才說什麼？
再說一遍。
”

　　“我......咳咳......”趙馨然抓着她掐住自己的手，不斷地咳嗽。

　　顧休言冷冷盯着她。

　　“你們都說她死了，還是你們都希望她死？
”

　　趙馨然打了個寒噤。

　　還沒來得及思索這句話到底是真心還是無意識，魔鬼在耳邊的諄諄細語再次傳來。

　　“如果她死了，你們也别想活！
一個都别想跑，一個都别想跑！
”

　　像被什麼忽然擊中，趙馨然看着眼前的男人，滿心的絕望在這一刻再次翻湧，眼睛一片酸疼。

　　她眨了眨眼睛，用最後的力氣問道。

　　“休言，你是不是真的想殺了我，就算七月的死和我無關，你也會殺了我對嗎......因為你在心裡怪我，怪我從中阻撓了你們......因為從一開始，你對我就從未有過半分真心......”

　　男人未答，沉默卻給出了答案。

　　趙馨然眼淚簌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