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的趙馨然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預感到這通電話肯定和夏七月有關。

　　和管家對視了一眼，她走上前去，貼着門闆，緊握的手心裡開始出汗。

　　很快，洗手間模糊地傳來了陳落的聲音。

　　“顧總......”

　　電話裡，陳落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那個在火葬場前看到一個奇怪女人的司機找到了。
”

　　趙馨然聽得心口一跳，一顆心差點飛撲出來。

　　火葬場......奇怪的女人......

　　不用想，這說的就是夏七月。

　　難怪顧休言這麼執着地以為夏七月沒有死。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她親眼看到夏七月斷了呼吸，親眼看着她被送進太平間，甚至親眼看着她被推入運屍車送.入火葬場。

　　她明明已經被火化了啊！

　　怎麼還可能出現在火葬場外面？

　　不，這不可能的。

　　可是陳落口中所說的奇怪的女人又會是誰呢？

　　手心裡黏膩的汗水不斷湧出，她貼着門闆一動不動，細細聽着門裡的動靜。

　　随着陳落的話音，門裡的水流聲已經停息了。

　　很明顯，顧休言關掉了水龍頭。

　　空氣裡靜了下去，有一瞬間的凝滞。

　　隔着一道門闆，趙馨然仿佛都能聽到顧休言呼吸變得沉重了幾分。

　　他在等答案。

　　她也在等答案。

　　就像等待一場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審判。

　　過了好幾秒，陳落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已經把夏小姐的照片給他指認......”

　　陳落頓住。

　　趙馨然隻覺得整個人頭皮發麻，幾乎快要站不住。

　　直到——

　　“但是，那個司機說不是她。
”

　　陳落話音落下的一瞬，趙馨然終于沒能撐住，整個人一松，差點就這麼摔下去。

　　“馨然小姐！
”管家壓低聲音，連忙扶住了她，“您沒事吧？
”

　　趙馨然恍惚着，呆滞地搖了搖頭。

　　她沒事，當然沒事，隻要不是夏七月還活着，她就沒事......

　　否則不止前功盡棄，她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額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她擡手擦了擦，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對管家笑了笑，解釋道。

　　“可能是聽到七月的消息，太過激動了，我也想她沒事的，可惜......”

　　“哎，您真是太善良了。
”

　　兩主仆在門外低低絮語着。

　　門裡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再說一遍。
”

　　顧休言低沉沙啞的聲音，讓門外兩人一愣。

　　“顧總，那個女人......可能真的不是七月，小姐，您......”

　　陳落話音未落，忽然，“砰”地一聲巨響劃過，噼裡啪啦清脆的聲音零落而下。

　　趙馨然愣了一秒。

　　“休言！
”

　　下一秒，已經沖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盥洗池邊的鏡子已經成了碎片，紛亂地落在盥洗池邊。

　　殘餘的還留在牆上的碎片裡，夾雜着點點刺眼的鮮皿痕迹。

　　顧休言扶着洗手台，在拼命起喘氣。

　　他的手上已經皿紅一片。

　　鮮皿滴落，将盥洗池也染成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