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巧娘狠狠地瞪向甯汐月,甯汐月一臉漠然,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林巧娘原本以為,憑着自家的财力,總能在流放途中過得稍微舒适些,可如今這僅有的兩輛馬車,讓她的希望徹底破滅。
夜晚,衆人各自歇息。
林巧娘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幹硬的餅子,自己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而甯汐月則默默地坐在一旁,安靜地咀嚼着食物。
趁人不注意,從空間中拿出香噴噴的大肘子啃上一口。
白日走了一天,林巧娘腳底早已磨出了皿泡,此時見甯汐月還有心情吃東西,而且吃的那麼香,更是怒火中燒。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林巧娘沖上去,想要厮打甯汐月。
“有病吧。
”甯汐月将大肘子收起來,毫不畏懼的回應。
眼看就要發生一場沖突,此時衙役上前,怒目圓瞪:“做什麼,老實點。
”
林巧娘害怕得罪衙役,頓時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退下。
一行人草草吃了些幹硬的餅子後,便各自休息。
明早還得天不亮起來趕路,再過兩月便入秋,到時越接近北地氣候越寒冷。
衙役們得趁着入冬來臨前趕到北地,否則到時在路上得凍死。
裹着外衣躺在草地上的陳明珠沒有半點睡意,盯着馬車所在的方向恨得牙癢癢。
可惡,她何時受過這種罪,本該在馬車中照顧玹哥哥的人是她。
都是甯汐月這該死的賤人,搶走了她的玹哥哥。
隻要一想到甯汐月在馬車上吃好的睡好的,自己在這被蚊子叮咬,心裡就不平衡。
眼珠子一轉,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推了下沈秀蘭,沈秀蘭白日走了太久的路,早就累得提不起一點力氣。
“怎麼了?
”
陳明珠湊近沈秀蘭的耳邊,壓低聲音低語了幾句,沈秀蘭猛然驚醒,來了精神。
“這真的能行嗎,不會被發現吧。
”
陳明珠冷笑:“我給你打掩護,大晚上都在睡覺,誰會發現,母親,難道您要看着甯汐月嚣張的站在我們頭上去嗎?
”
“難道您就不想給她一點教訓?
”
沈秀蘭對甯汐月心裡也有怨言,買了馬車也不知道給家裡人用,還送去給外人。
害得她今天的腳都磨出泡了,一動就疼。
想到今後還得走很長的路,她立馬答應了。
沈秀蘭和陳明珠兩人貓着腰靠近甯汐月所在的馬車。
沈秀蘭拿出毒藥瓶,偷偷的朝四周打量了一圈,見沒人後,将瓶塞打開,朝馬喝的水桶中倒去。
陳明珠則在不遠處放風。
倏地,不知從哪裡沖出了兩個衙役,一人從身後扣住沈秀蘭,一人踢翻了木桶。
“想投毒?
找死。
”
這一呵斥吓得沈秀蘭一個激靈,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陳明珠躲在樹後面不敢上前一步。
她分明沒有發現有人上前,這兩個衙役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沈秀蘭大叫冤枉:“官爺你們抓錯人了啊,我隻是來方便的,不是賊。
”
動靜将四周人驚醒,甯汐月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下車。
她看着面前的跪着的沈秀蘭,一副吃驚的樣子。
“大姑,你這是犯什麼事了,你怎麼在我馬車這啊,不會是趁着夜色來偷我的馬車吧。
”
白日馬車買來的時候,她提早有了防備,特意讓衙役盯着些。
“這人偷偷摸摸的往木桶中放了東西。
”
其中一名衙役從沈秀蘭身上搜出了一白色瓷瓶,瓷瓶上标明了‘砒霜’兩個字。
"竟是砒霜,這是要謀害人命。
"
衙役故意将事情說得嚴重,沈秀蘭早就吓得臉色煞白。
“我沒有想要謀害人命,這藥是給馬吃的......”
沈秀蘭的話一出,無非是不打自招。
她連忙捂住嘴,想将話收回已經晚了。
甯汐月冷笑,看向衙役:“兩位官爺,您二位都聽到了,她惡意給我的馬下毒,她這是對幾位官爺白日的話不滿,存心報複啊。
”
沈秀蘭吓得臉色煞白:“不是的官爺......”
陳明珠沖了過來抱住母親,瞪着甯汐月。
“表嫂,你何必如此污蔑我母親,好歹她是你的長輩啊。
”
甯汐月笑了,沒空跟她們廢話,看向衙役:“兩位官爺,她們無視朝廷法律,你們看該如何處置?
”
一個衙役劍抵在沈秀蘭的脖頸上,冷聲呵斥:“說,投毒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還是别人指使你做的?
”
沈家其他房的人,見衙役看了過來,個個立刻跟鹌鹑一樣慫着脖子不敢吭聲。
他們現在都自身難保,可不想招惹麻煩。
更何況這一看便是沈秀蘭自己活該,惹誰不好惹甯汐月。
陳明珠的面色都白了,死死地抓着沈秀蘭,生怕母親将她供出。
“母親,您怎麼能做這種事。
”
聽到女兒的抽泣聲,沈秀蘭思緒回籠,隻能咬牙認罪。
“官爺,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看不慣甯汐月坐馬車,所以才想下毒給她一個教訓。
”
女兒是她唯一的倚靠,她不能害了女兒。
官差對視了一眼,将沈秀蘭拖到一旁拳打腳踢。
沈秀蘭的哭嚎在空曠漆黑的夜晚中無比滲人。
陳明珠抱緊了膝蓋,害怕得将頭埋在臂彎中。
等了許久沒聲了,她才敢上前查看母親的情況。
母親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陳明珠抱着母親痛哭,恨意滔天。
“甯汐月,我跟你沒完!
”
沈秀蘭抓住女兒的手臂,聲音沙啞:“明珠,我們回去吧,我們不要在這鬼地方待了,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
“你表哥就算以後真的發達了,那也是以後的事了,誰能說的準以後的事呢。
”
“回去後我給你尋個好人家......”
陳明珠冷聲打斷:“母親!
我心意已決,我此生非玹哥哥不嫁。
”
沈秀蘭歎了一口氣,承受不住身上的疼痛暈了過去。
陳明珠找來帶來的傷藥,小心翼翼地給母親上藥。
翌日天剛亮,衙役便叫醒了所有人,準備上路。
甯汐月坐在馬車中打着哈欠,她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昨日沒能去空間休息,在馬車對付了一晚上,身上跟車碾過一樣腰酸背痛。
她看了一眼陳明珠所在的方向,見她扶着沈秀蘭慢吞吞的跟着,勾唇。
經過昨晚的教訓,陳明珠怕是還會有其他的招,她得小心防備才是。
放下簾子,她看向平躺着的沈玹。
幸好馬車夠大,不然還真容不下他這一米八幾的身長。
甯汐月撐着下巴,光明正大的打量着沈玹的容貌。
沈玹憋紅了臉:“我臉上有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