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很顯然圍觀的衆人并不是很在意徐紅霞的這點子解釋,大多數人眼睛裡都燃燒着八卦的熊熊火焰。
周主任、村長和挨了打的王全則是面沉如水。
幾個女知青則是完全沒想到,能吃到這種八卦,表情就跟吃了屎一般難看。
而作為在幕後暗戳戳推動事态發展的黑手,姜穗已經挪到一個小角落裡,一派輕松寫意。
王桂花和張木匠勾搭在一起的事兒,姜穗是上輩子無意間知道的。
那時候她被丈夫毒打,被婆婆苛待,卻從未失去過反抗的心思,所以對家裡的一切都格外上心。
隻是,上輩子她蹉跎了四十年都沒能将手裡抓着的把柄給用出去,反而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倒成就了這一世的自己。
而且姜穗太了解王桂花這人了,别看她現在什麼都不解釋,但隻要給她一個喘息的機會,她就會找準機會報複回去。
如果說,之前罵她罵的歡的徐秋芳是明面上的蛇,有毒沒毒都在明面上。
那一聲不吭、任人唾罵的王桂芳就是不叫的狗,隻在暗地裡謀劃,出其不意的傷人。
姜穗腦子裡想着事情,也支楞着耳朵,聽衆人的話音,似乎是想将這件事給壓下去。
稍微想想,就想了個大概出來。
一個帶着兒子的寡婦和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不清不楚地搞在了一起,這是作風問題。
現在正是抓風紀抓的嚴的時候,事情要是傳出去,搞不好整個大隊都是要吃瓜落的。
不過,姜穗不想就這樣放過王桂芳。
就這樣放過她,姜穗覺得都對不起前世自己經受的那些磋磨。
但是,要怎麼将這件事情做實呢?
正想着時,姜穗的目光看想了孫子曼翻東西時,從炕櫃裡翻出來的衣服。
在一衆女士衣物中,竟然有一件男士内褲!
這不就是瞌睡了給送枕頭,正正好嗎!
姜穗心中暗喜,同時暗暗打量着屋子裡的人。
她以後是要回城的,要是在這個時候給周主任他們留下一個有心機的印象就不好了。
姜穗不願意擔風險,哪怕是有一點點都不行。
所以,這件事情,她參與的越少越好。
很快,姜穗就選定了一個人選,并在人群的掩護下将那條男士内褲拽到了一個相對較為顯眼的位置。
眼見着衆人要走了,姜穗才開口,脆生生地說:“周主任,村長,孫小曼的錢還沒個說法呢。
”
孫小曼一臉匪夷所思地看向姜穗。
她可不覺得,按照姜穗這兩天對她的态度,會幫她要錢。
難道,她之前是裝的?
可為什麼呢?
孫小曼一陣頭腦風暴,很快就将自己給轉糊塗了,滿腦子隻剩下自己那五十塊錢。
她怎麼想得到,姜穗已經不是從前好忽悠的姜穗,現在提起這錢的事,也不過是當個吸引衆人注意力的引子罷了。
果然,姜穗這麼一提,衆人便想起王全騙錢這茬兒事兒來。
周主任沉吟了一會兒,“這樣吧,這個錢就讓王全他們家來還,王全這人一會兒就送去派出所。
孫小曼同志,你......”
“呀!
這怎麼有個漢子的褲衩子啊!
”
話沒說完就又被打斷,饒是脾氣好的周主任也忍不住看向說話的徐秋芳。
但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麼,徐秋芳就已經從他面前一陣風似的跑了過去,直奔炕上的一堆衣服。
王桂花在聽到徐秋芳喊話的一瞬間,就也往同一個方向跑。
可徐秋芳速度更快,先一步拿到了那件男士内褲,提溜到衆人的面前,炫耀似的說道:“我就說你這老東西一把年紀還不要臉吧!
”
“那是我兒子的,之前收拾東西的時候歸置錯了的。
”王桂花心裡恨的牙癢癢,但還是解釋道。
在場大半的人是相信了這個說法的,畢竟這個說法邏輯通暢嘛!
作為王桂花的死對頭,徐秋芳确卻是不信的,直接一指窗戶外面晾衣繩上的男士内褲,“你兒子的褲衩子可就在外面挂着呢,這有眼睛都看得出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漢子的!
”
衆人看看被徐秋芳扔在炕上明顯位置的衣服,又看看窗外晾衣繩上的那一件。
作為事件主人公的王桂花眼見事情敗露,自己日後在村子裡沒有辦法做人,直接撲倒在炕上開始哭喊了起來。
五歲的王立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瞧見自家奶奶哭,自己老爹又陰沉着張臉,也扯開嗓子開始嚎哭。
村長被這祖孫倆哭的心煩,在圍觀的人群中看了一圈,瞅見自家兒媳婦,便點了她的将,讓她将王立軍帶出去。
随即,兩位頭頭看着哭嚎着要去尋死的王桂花,腦海裡飄過同一個想法——今年的先進集體是别想有了!
“死死死,你現在想起死來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村長猛的将手中的旱煙杆拍在了炕桌上,怒喝道,“做下這等醜事的時候,你怎麼就隻想着快活,沒想着去死呢!
”
王桂花被村長的一聲吼給吓住了,也哭嚎不起來了,隻抽抽搭搭地流着淚,“那我能咋辦?
跟發走的那麼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我要是不找個男人靠着,我咋能把我家王全給拉扯大嘛?
”
“所以,你真跟别人鬼混了?
”
王全聽到母親的話,一下子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怒氣沖沖地揪住王桂花的衣領,臉色陰郁,配上他破着口子的腦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王桂花被王全吓了一跳,磕巴着,“兒子,你,你聽媽說,媽,媽是有苦衷的,我......”
王全完全不聽王桂花的解釋,徑直将她按在地上,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嘴裡還叫罵着污言穢語。
“快,快把他給拉開,别讓他弄出人命!
”
衆人都被吓了一跳,直到村長喊着,才沖出幾個漢子将王全給壓住,扭送到院子裡給綁了起來。
即便是這樣,王全還是在不斷地咒罵着王桂花,甚至揚言要跟她斷絕母子關系。
王桂花氣得臉都綠了,手指顫抖着指向王全離開的方向,“逆子!
這個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