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空間的形體嗎？

　　真的是一個嬰兒。

　　“渡心！
你住手！
我脫離，我脫離！
”

　　可是怎麼脫離，桑甯不知道！

　　“小空間，你快離開我身上吧，你快走吧！
”

　　“主人強行将我從他身上剝離，以你之皿養我百日，逼我認你為新主……”

　　嬰孩稚嫩的聲音虛弱的好像馬上要消失，後面聽不到了。

　　桑甯被烈火烤炙，也陷入黑暗。

　　北疆戰場。

　　正與敵軍交戰的霍長安隻覺眼前一黑，一頭從馬上栽下。

　　“主上！
”

　　幸而馮大力此次作為主将護随将他一把撈住，才沒被馬踏而死。

　　霍江初等人奔過來砍開周圍的刀，一塊兒護着霍長安安然返回。

　　“甯兒出事了。
”霍長安使勁晃晃頭。

　　神經好像撕裂一般，還有一股五内灼燒的痛感。

　　他又聽見哭聲了，不過不是甯兒在哭，是一個孩子在哭。

　　哪來的孩子？

　　“霍長安，戰場上，切忌分心，兒女情長能不能先放到一邊？
”北宮耀冷臉道。

　　眼神卻快速打量他全身。

　　霍長安沒理會他，招手讓人過來。

　　“傳信炎猛……”

　　“報告主上，剛戰場上有人塞給屬下一封信！
”

　　霍江初跑了回來，交上一封信。

　　霍長安打開。

　　北蒙邊界兵力布防圖？

　　這是真是假？

　　“我們跟北蒙打了這麼久，都沒收到任何東西，怎麼你一來，就收到這麼重要的情報，肯定是假的！
”北宮耀才不信。

　　這麼重要的東西，哪裡能輕易獲得，是不是以為霍長安好騙？

　　那他們可想錯了！

　　霍長安除了有點夫綱不振，其他方面還挺厲害。

　　“霍長安，我猜是故意有人引咱們入陷阱，奪取那厲害的武器。
”

　　霍長安沒有說話，眼睛盯在布防圖的一角，心口狂跳。

　　那裡，畫着一隻燕子，南飛的燕。

　　燕歸巢。

　　是，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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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你們放心吧，我和大師不會有事的，切勿跟随多人。
”

　　定西王府門前，桑甯笑着跟霍家人道别。

　　他們要出發北疆了。

　　“可巧桃良病倒了，你身邊沒人，娘不放心，讓炎猛安排幾個護衛也行。
”

　　“霍老夫人，老衲保證把桑小友安全送到北疆，呵呵……”渡心大師依舊和以前一樣笑。

　　但是在桑甯看來，他面相已經變了。

　　變得可憎，狡詐。

　　“娘，三嫂，不必帶人，我想快點見到四郎，大師有術法在身，或可縮短路程，人多了不行。
”

　　桑甯柔和的說着，比前些日多了些情緒。

　　看來真的如大師所說，之前因那咒術費了些精神，現在已經慢慢恢複。

　　“大師，那就辛苦您了，等來日重回京城，定重修大安寺，為佛祖鍍金身。
”老夫人雙手合十，恭恭敬敬送别。

　　渡心還禮。

　　一派其樂融融。

　　他和桑甯上了馬車，馬屁股上挂着一道符，不需要人趕，自己會跑，會停，會拐彎。

　　很快就出了城，一恍惚看不見了。

　　“大師果然是神通之人。
”老夫人說。

　　“甯兒與大師也太親密了些，也不知是不是聽多了佛經，性子都變了。
”謝雨柔也不是不喜歡現在恬靜的桑甯，但還是更喜歡以前那樣。

　　“老夫人——”

　　一輛狂奔的馬車朝這駛來，裡面的人探出頭遠遠就喊：“四夫人呢？
”

　　“鹿大夫？
怎麼了？
甯兒剛與渡心大師出城。
”

　　“出城了！
”鹿時深俊容微變。

　　“怎麼了？
”老夫人問。

　　“沒什麼，老夫人告辭。
”

　　鹿時深心中不确定，所以不敢亂說。

　　他對車内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講：“柳道長，咱們得趕緊追上他們。
”

　　“你再喊些人，那渡心本事很大，萬一真是他害人，本道長怕不是他的對手。
”

　　“好！
”

　　馬車沒到王府跟前，接着轉了個彎走掉了。

　　而此時，桑甯所在的那輛馬車沒有朝北疆的方位走，出城後就調轉方向，往南行駛。

　　車上的桑甯，一改剛才的面紅皮嫩，變的萎靡不振，像霜打的茄子。

　　直到一個廢棄枯敗的村落，馬車才停下來。

　　桑甯被渡心帶進了一個隐蔽的房屋。

　　然後，烈火，焚燒繼續。

　　那火中，不知加了什麼符，不會真的燒灼人的皮膚，而是像隔肉燒骨一般，燒的人痛不欲生。

　　渡心，你會，遭報應的……

　　桑甯早就沒有反抗的力氣了，她的肉&體健康，魂魄已萎縮枯朽。

　　小空間再也沒出聲，她也感應不到它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消失了。

　　渡心，同西遼人一樣惡心，殘忍！

　　“在哪呢？
到底在哪裡？
怎麼還不出來！
到哪裡去了！
”

　　渡心開始喃喃自語，通紅的眼球泛着暴躁的光。

　　渡心，你在造殺孽……你永遠，成不了大道，你的佛祖，在頭上盯着你，休想欺瞞……

　　就在桑甯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嘴裡被喂了什麼東西。

　　她的精神又恢複了些。

　　“用火燒不出來，用水能不能逼出來呢？
”渡心看着桑甯，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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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三更。

　　霍長安從噩夢中醒來。

　　他驚悸異常，惶惶将身邊的錦棠搖醒。

　　“四叔？
”

　　“錦棠，你說你是備胎是什麼意思？
”

　　“若炸藥用光了，錦棠可制作炸藥，但是四嬸嬸說，盡量不要大量制作，以防引起禍端。
”

　　“好，你給我做，我給你人，要做很多很多，足以一口氣擊敗北蒙那麼多，三日内，我要擊垮北蒙。
”

　　“四叔，你怎麼了，你不聽四嬸嬸的話了？
”錦棠糾結。

　　不知該聽誰的。

　　“錦棠……”

　　暗黑中，霍長安的聲音猶帶哭腔：“你四嬸嬸可能遇到了危險，四叔要急着去救她。

　　要是她出了事，四叔也不活了……”